宋人好赌，这是众所皆知的事。(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可有胆子把一国储君用来做赌注的，这还真就没听说过！但偏偏鱼寒就决定这么做了，而且他用的还是兵强马壮的大金国储君，是英明神武的大金国小尧舜到目前为止唯一成年的宝贝儿子，是若按照原有历史轨迹完全可以无病无灾继承大统的未来大金国显宗皇帝完颜允恭！对此，那个小混蛋在事后给出的解释是这位运气不太好的大金国太子殿下名字容易让人产生误解，都允诺给公家了，岂不就是公共资源？谁用还不都是个用？
金人不好赌，大金国勇士们攒点家当不容易，从深山密林中走出来刚结束饮毛茹血的原始生活还没几十年的他们还没尝够山珍海味见惯风花雪月，哪还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可面对这种胜则可以提前迎回大金国太子殿下，败了也就是给五万贯大钱打发叫花子的赌局，能够不动心的人很少。很显然，渴望捞个从龙救驾之功来封妻荫子的乌达补非常难以在这个问题上拒绝那个曾经坑过他无数次的小混蛋。
一万精锐铁骑对阵四千接受训练还不足年的轻骑兵，乌达补代表大金国的勇士们接下了这个赌局，说实话他更希望某个小混蛋会忘了双方必须采用无锋箭矢的规则。当然了，他若是知道就连辛大侠都会为在平原上遭遇铁木真所率轻骑而痛疼不已，或许会有那么一点截然相反的看法，更或许会无比庆幸自己没被鱼寒给坑得太惨。
“笨蛋！白痴！你是第一次认识那个混蛋吗？你长了几个脑袋，敢按照他定下的规矩去胡闹？”一场还没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的豪赌早已结束，得知鱼寒率军犯境才匆匆由诸城赶来的完颜承晖现在也只剩下了唾沫横飞把某个倒霉蛋给臭骂一通的权利。
“大人……”乌达补憋屈啊，想他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对，可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没想通自己为什么会在兵力、装备、训练等等方面都占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之下被人给收拾了！这也幸亏当时是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那小混蛋采用不具有杀伤力的武器，否则他不但捞不到救驾之功，反倒得为损兵折将而承担莫大的干系。
“大人且请息怒，此战乌达补虽败，却也并非全然无功！”如今的仆散揆虽然还顶着个驸马都尉的名头，却早已是戴罪之身。就因为当初在中都城下未能把那个小混蛋给赶跑，他非常倒霉地为那一场战斗的意外失利承担起了主要罪责，被发配到了密州前线充当完颜承晖的副将。
“哦？此言何解？”当年在喻口城外被鱼寒用极其卑劣的战术绑为人质威胁全军，成为了那小混蛋脱身北上的最大功臣。如今那小混蛋更是变本加厉，仗着手里攥着大金国的太子殿下就三天两头地跑来闹事。自诩能够出将入相的完颜承晖每次一听到与那混蛋相关的事就很难再保持住睿智冷静，好在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还能让他能够聆听旁人提出的正确见解。
“当年大人一时不察为辛幼安所部擒获以至功败垂成，下官亦因在中都城外遭到翟崇俭所部顽强抵抗而未建寸功。”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可仆散揆偏偏就再次提及了顶头上司和自己的丢脸遭遇。好在完颜承晖做人还比较讲道理，虽是被鱼寒给激起了满腔的怒火，却也并未做出殃及池鱼的举动。“然吾等之败并非因实力不济而致，实乃那混蛋太过无耻所用之战法乃前所未闻……”
“吃一堑长一智？”正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完颜承晖也非常准确地体会到仆散揆为何会旧事重提揭自己的伤疤。对啊，那小混蛋的能力并不比别人强，之所以能够在屡次交锋中占据优势，那还不就是仗着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鬼蜮伎俩？如今鱼寒麾下的那支重装步兵和神出鬼没的辛弃疾所部都已经露过面，虽然暂时取得了不少的辉煌战绩却也已经为大金国君臣所关注，就连自己都拟定出了不少有针对性的应对之策。
当初那小混蛋从大金国讹走八千匹战马，谁都能猜到他是要组建自己的骑兵。但考虑到鱼寒之前的作风，再加上大金国的优秀细作在进入莱州境内之后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消失，完颜承晖以前还真有些不太敢确定这支规模不大的骑兵队伍会采取点什么不同的作战手段。如今那混蛋得意忘形居然让手上掌握的最后一股神秘力量暴露在人前，还与自己麾下的铁骑有过正面交锋，这不就是天随人愿给了解他们虚实的最好机会么？
“乌达补，快快将此战之经过道来！”读过的兵书摞起来比鱼寒身高还要多上几尺，完颜承晖当然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的他更是无比慎重地提醒着乌达补道：“记住，事无巨细，哪怕是那混蛋在此战中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得给本帅详细描述！”
“嗻……”知道这是自己逃过一劫的最好机会，乌达补也不敢有丝毫懈怠，赶紧主动提议道：“下官的脑子不大灵光，为防有所疏漏可否招麾下将士前来一同禀报？”
“那还不快去？今天尔等若是不把此战经过描述详细，当心军法无情！”脑子不大灵光？听到属下的这句自谦之词，完颜承辉还真有点想要莞尔一笑的意思。因为在他看来，这一次犯下同样错误的并不只有自己手下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大金国勇士，更有那个狗胆包天且狂妄自大的小混蛋。
“笨蛋！以负重两百余斤的重骑去和轻装前行的敌军在这平原之上展开追击，你吃饱了撑的？枉你还是我大金国久经沙场的老将，竟而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随着乌达补带领一群垂头丧气被人折腾得灰头土脸的属下再次出现，完颜承晖刚积攒下来的那点好心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刚听完一半战况描述的他，现在只是无比迫切地想要抡着鞭子把眼前这些个笨蛋痛揍一顿，也省得自己被憋出点什么毛病来。
“大人，真不是小的们忘了这点，实在是那小混蛋太过无耻……”大金国被迫送给别人的战马当然不会是什么良驹，若是在正常情况之下展开追击作战谁优谁劣更是一目了然。但考虑到双方人马所存在的巨大负重差距，作战经验无比丰富的大金国勇士们也非常清楚，在这种时候他们的机动能力反倒不如对方，所以最初还真没谁想要傻不拉唧地跟鱼寒玩什么猫捉老鼠的幼稚游戏。
“鱼寒小儿是不是混蛋，本官还用你们来提醒么？”无耻，实在是太无耻了！完颜承晖自认这辈子见过的混蛋也不算太少，可与蹲在牟平的那个相比起来，余者皆可称之为良善之辈！有了马镫和高桥马鞍，骑兵在行进中的射击根本不算个事，被吹捧为弓马骑射天下无双的大金国勇士们甚至有不少人都还能够在这种情况下维持住百步穿杨的神技。可那混蛋最无耻的地方就在于，他麾下的骑兵竟然是以逃命为主、打击敌人为辅！
甭管后人如何进行吹捧，铁一般的事实是大金国勇士们使用骑弓的时候顶多也就能对六十步左右的敌军构成致命伤害。而鱼寒或者说铁木真所率领的那四千无耻之徒却是在八十步之外就开始掉头逃命，所凭仗的恰恰就是被那个混蛋给改良过的骑兵专用连弩能够在这个距离上让大金国勇士们付出生命代价。
“大人，或许我军可以挑选精锐之士配以强弓重箭，同样轻装简行以阻敌军袭扰？”和鱼寒那个混蛋名声一样著名的是他那精湛的手艺，所以仆散揆非常虚心地接受了短时间内武器装备上会处于劣势的现实。但大金国兵强马壮，仅是在潍州和密州防备那混蛋的铁骑就达十万之多，想要挑选几千箭术高明能够在百步左右就能对敌构成威胁的勇士并不困难。
“此计或是可行，然细微之处还需稍后详议。”以轻骑对轻骑，凭借麾下将士的个人能力弥补装备上的缺陷，理论上确实是没有任何的问题。完颜承晖甚至认为，他完全可以仗着人多势众轻易化解掉对手的这个优势。但与此同时他也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一次的遭遇战中值得借鉴的经验绝不止这一点。“乌达补，尔等借着说！让本帅听听，那混蛋还有何无耻之处！”
“若说此战之中的蹊跷处，还有一事让下官至今未能想明白！”其实乌达补在这一次战斗中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只不过他必须得挑要紧的说而已。“若以军力而言，我军一万精锐而那混蛋麾下满打满算亦不过四千，然在这两天的追击交手之中，我军竟然时常需要面对贼寇以多打少的尴尬境地……”
“活该！尔等受那混蛋所激，冒然长途奔袭，自是难以避免在全军在行进之中产生混乱无法相互照应。鱼寒小儿及时发现尔等疏漏之处，以有心算无心采取迂回包抄之策略在局部战场上聚集起优势兵力展开围歼，亦不过是雕虫小技而！”不愧是大金国未来的良臣猛将，在听完一段并不是特别详细的描述之后，完颜承晖就已经看穿了铁木真的战术。
“大人英明！”非常衷心的赞许，乌达补现在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只能屈居人下了，又赶紧借着讲述道：“另外下官等人还在此战当中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