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制的私盐有了稳定销路,虽说那每月三千贯的收入对于一个城市的发展简直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但有了这笔钱鱼寒至少能在为前来落脚的归正人们提供两顿稀粥续命的同时还有能力储备些种粮农具,从而为来年开春后的生产自救打下一定基础。(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更可喜的是韶南天还利用这次机会替将来会展开的损人利己的酿酒生意做好了铺垫,更是自作主张用一种似是而非的谈话方法让金人产生了误会给庆王解除了部分来自外界的压力。
一举三得的好事,要说这其中没有点瑕疵也不太可能。毕竟大金国曾经就差点让鱼寒给坑了好几万勇士,牢记琴心警告的乌达补可不敢完全相信那个人品有问题的混蛋。运往涟水的私盐必须和出售给喻口居民的官盐放在同一个仓库,并且由乌达补派人前来随机抽取调运。这不就是想要防止出现王大善人在成州贩运粮草一样的错误么?反正以现有的技术想要在食盐里下毒而不被察觉也是件挺麻烦的事,鱼寒可没那闲工夫,自然也就不会拒绝。
将来若是酿造出了美酒,也必须采用银针试毒的方式进行抽检,合格之后方能展开贸易。这也没啥,用晋时狐刚子发明的方法制造稀硫酸,然后对木屑秸秆等物进行水解,接着才是发酵蒸馏以获取酒精,这种手段就已经够缺德了。还下毒的话,鱼寒不真该被天打五雷轰了?况且那银针试毒也就只能检测出硫化物,对工业酒精里面残留的甲醇好像没什么用。
当然了,以鱼寒的性子而言能够如此爽快就答应对方提出来的苛刻条件,基本上与这些个损人利己的谋划没多大关系。乌达补的要求能够如此顺利就得到满足,主要还是在于他运气不错,正赶上某个混蛋最近的心情很好实在没空去犹豫更没空故作为难,否则……
至于鱼寒心情好的原因么,其实也很简单,他要成亲了!是的,这个混蛋靠着减肥来到宋代并把上官倩妤给拐到身边数年之后,终于能够如愿以偿讨上个貌若天仙的媳妇了。但老话不都说了好事不怕晚么,前世等了二三十年都没找到个合适的,如今这才几年啊?能有这个结果已经很是不错,也该知足了。
婚礼的时间被定在了后世看来绝不合适的正月初一,据说这还是朱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天,最后才根据易经推算出来的良辰吉日!按照易经算结婚的时日?要说这榆木疙瘩做事还真是不靠谱,若是到街上去装神棍肯定会被人用大笤帚给追杀回崇安老家去。
最终接受了这个不靠谱的日子,除了鱼寒本身就不信什么黄道吉日成亲能保得白头偕老的说法,还在于朱熹给出了两个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首先就是过了年上官倩妤就该二十有三了,在宋代这个年龄还不出嫁可是容易招人耻笑的,所以实在等不起。其次则是汇聚了太多抛家弃口南逃回大宋的归正人的喻口城内气氛有些压抑,需要用点热闹的场面来激发民众对未来生活的希望,而县令的成亲无疑是个好借口。
本就是两情相悦又早已定下了名分,真要说起来若不是这次临时受了任命还没办法推脱,当初金榜题名之后就应该洞房花烛的。如今既然鱼寒不反对,上官倩妤也羞羞答答地应了下来,所有的准备工作当然得以顺理成章地立即展开了。
眼瞅着多年的梦想就要成为现实,兴奋之余鱼寒的心中却是充满了愧疚,因为在他那迂腐的观点中婚礼场上什么都可以缺,唯独长辈的祝福绝不能少,可问题是他们现在偏偏就没有。
本就不应该属于这个时代的鱼寒,别说是什么长辈,就算想找个稍微能沾点边的亲戚都完全没有可能。父母早已逝去的上官倩妤本来还有个看着自己长大的桑伯在身边,可那老湖匪早在从罗殿回临安的路上就因为有要事而半道消失不见,除非是有特殊需要否则就根本不会出现。
而为了能够弥补这种遗憾,即便是已经在罗殿数万民众的祝福声中举行过定亲仪式,即便朱熹竭力主张省略掉问名、纳吉、请期这些步骤,鱼寒还是坚持要按照最复杂的汉时六礼操办自己的婚礼,所有步骤一个都不能省!
好不容易才在数千从北方逃回来的归正人中找到了两名幸存的老妪充当媒婆,高薪招聘了两百多长相最清秀的青壮在县衙东西两院间吹吹打打折腾了一整天,又以巨资为饵发动民众硬是在大冬天里给逮来了两只白天鹅,更亲自设计并带人制作出了数百年后才会出现的那种极为繁琐却无比华丽的花轿,整整大半个月都在为自己婚礼而忙碌的鱼寒,哪还有什么时间去跟那个大金国的从五品谋克废话?
乾道六年正月初一,新年伊始,从盐城采购来的炮仗铺满了喻口城内唯一的一条街道。身穿凤冠霞帔明艳不可方物的上官倩妤将在县衙内登上由八人共抬的花轿,然后让把自己给打扮得跟个大红包似的鱼寒骑着从涟水借来的大白马带领着绕城半周,完成亲迎的环节。
“时辰到,仪仗启行——”
喻口县衙内就那么几个能上得了台面的人物,相貌堂堂且嗓门最大的辛弃疾也理所当然地落了个司仪的差使。而随着他的这一声吆喝,被贴上了大红喜字的县衙大门缓缓打开。两列共计八十八名经精挑细选出来的归正人手捧八色瓜果糕点作为仪仗队率先动了起来,鱼寒高踞马背,在他的身后则是更为庞大的迎亲队伍!
“起乐!”
随着最后一人走出县衙大门,需要在外绕行一周又重新进去后再出来的队伍中想起了震天的唢呐声。虽说不成什么曲调,但这认真劲绝对不亚于那些专业团队的表演。
“噼啪啪……”
随着迎亲队伍又一次离开县衙,唢呐声和鞭炮声响彻喻口县城。而由于前一天鱼寒已经贴出了来年会为每位归正人提供种粮并划分城外荒地的告示,民众自然不会吝啬对这位看上去不怎么靠谱且非常年轻的县令大人献上最华丽的祝词。至于匝蛮等一直跟在鱼寒身边的罗殿部族头人,更是纷纷用布依族和苗族的最高礼节表达了最忠心的祝福。
“一拜天地!”
要说鱼寒这喻口县令成亲的动静是不小,仅是酒席都摆了好几百桌,虽然受到财力所限没能弄来什么山珍海味,却足以满足城内五千余人饱餐一顿。只不过由于破破烂烂的县衙就那么大一点,真正能够进入后院观摩完整个仪式的也就只有朱熹等人和鱼寒身边的那些个兄弟。
“二拜师尊恩公!”
好在自古便有师者如父的说法,虽说只是记名弟子,但朱熹还是主动承担起了扮演上官倩妤长辈的角色,而男方家属则由那个曾经在最危机时刻救过鱼寒一条小命的韶南天充当。是有些不伦不类,却也是在迫于无奈之时的权宜之举。
“礼成!送新人入洞房!”
喊出了这做为司仪的最后一嗓子,辛弃疾突然有些期待。都说成家立业,辛大侠也突然很想知道这位经常会有惊人之举的小友,在成亲之后还会不会闹出更大的动静来。只可惜他这个时候不能去问,因为这是最喜庆的时刻,他能做的就是收拾起心情投入到欢乐之中跟那些个吵着要去闹洞房的部族青壮们一醉方休。
“倩妤,从今儿开始你可就是俺名正言顺的娘子了,俺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兴奋地搓着双手,自从当年趁人之危把上官倩妤给拐到身边后就一直在梦想着有这么一天,可真当梦想变成现实的时候,鱼寒突然有了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挠头想了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没多少份量更无法体现浪漫的说辞。
“执子之手与子皆老,今后夫君就是妾身唯一的依靠,还望夫君……”曾经那个杀伐果决威震一方的洞庭湖女匪首害羞了,才貌双绝的未来才女也失去了应有的端庄娴静,双手紧张地交叉在一起,说话的声音更是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嗯!嗯!那是自然,俺今生能够娶到娘子已是千年福缘,若是有负娘子垂青定遭天打雷劈!”鱼寒显然是有些高兴得昏了头,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问什么会说出如此庸俗且有些煞风景的话。
“新婚之日,夫君切莫出此不吉之言!”其实早在罗殿的时候上官倩妤就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虽说鱼寒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但这是一个懂得尊重自己理解自己的男人,嫁给他没什么值得委屈。
“是!是!娘子教训得是!俺不说了!”结婚大喜的日子,发咒赌誓确实有点不对劲。再说了,这婚姻可不是靠几句狠话好话就能够为继下去的。“夜深了,娘子咱就寝吧?”
“嗯!”从小到大就没人教导上官倩妤在这个时候该做些什么,心中有些羞涩有些害怕,她只能依着鱼寒的意思进行配合。
“不要!”
“啊——”
要不说这婚前教育很重要呢?这才刚伸出了贼手触碰到上官倩妤的新衣,都还没来得及那啥呢,鱼寒就已经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当胸袭来,然后惨叫着破窗飞出屋外。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