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刮过被鲜血染红的雪原,安静得令人窒息。
停下进攻的野蛮人纷纷后退,骑兵向两边让开一条小道,一匹粽色的高头大马驮着一个强壮得不可思议的男人缓缓走出。
此人四十多岁,虎背熊腰,四肢粗壮,虽然骑着马,但目测其身高至少在2米以上,身上的兽皮衣有更多的装饰,他的脸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想到粽熊,满络子稠密的黑须往外舒张,右眼上戴着一个眼罩,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从额头直达鳃帮,纵穿右边脸庞,完好无损的左眼如同虎目,令人不敢与之直视,头上戴一顶铁制头盔,顶部留有一束红色尾穗。在他的马蹄经过之处,蛮族骑兵纷纷收起武器,齐声高呼:“郅支骨都!郅支骨都……”声势极为浩大。
壮汉一扬手,野蛮人瞬间安静下来。
虽然敌人停下进攻,但雷和雷欧纳德的武器并没有放下,卡修斯亦不敢解除“空气护盾”,苏菲娅更从那独眼中,感觉到一股嗜杀的残暴。
一名小头目打扮的野蛮人纵马跑到壮汉面前,指着被围的伙伴们,满怀义愤地说:“头人,他们……”
“啪”--独眼壮汉一掌就将他拍翻下马,小头目鲜血狂喷,挣扎几下,眼珠一翻,死了。
“将近三千大军搞不掂区区七个人,还被牺牲了一百多位勇士。安他族的颜脸被你丢尽了!留下你的命有什么用?”独眼壮汉对小头目的尸体说道。
轻轻松松的一掌就拍死一个个,可见这独眼壮汉的实力极强。
独眼壮汉从一名蛮族骑兵手中接过一支长矛,周围的蛮族骑兵自觉地退开。独眼将杀气腾腾的目光投向雷和雷欧纳德。他想一人独战雷和雷欧纳德二人!
“驾!”独眼壮汉一夹马肚,粽色的俊马发出一声嘶鸣,撒开四蹄往二人奔驰过去!
“来吧!”雷欧纳德和雷互望一眼,踏前一步,接受独眼壮汉的挑战,尽管刚才独眼壮汉展现出不凡的实力,但他们也绝非省油的灯,想同时挑战他们二人,必定讨不到好果子吃。他们心中有一个主意,独眼壮汉一定是这支军队的首领,擒贼先擒王!
然而他们失算了--就在战马快要冲到二人面前时,独眼壮汉一按马背,健硕的身体凌空跃起!
中计了!雷欧纳德和雷大惊失色,原来纵马冲锋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详攻,独眼壮汉的目标是数米之外的苏菲娅!
好在苏菲娅的反应也算迅速,在长矛刺进咽喉之前的百分之一秒,她手中的双短剑勉强抵抗住长矛的攻势;然而挡住的仅仅是锋芒而已,对方力大无穷,她那娇小身段根本无法抗衡,苏菲娅被压得单膝跪下,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雷、丹妮、雷欧纳德连忙冲上去为苏菲娅解围,但他们再一次失算了。在三人即将冲到之际,独眼壮汉突然放开长矛,以与硕大身形不符的惊人速度冲出战圈--原来他的真正目标并不是苏菲娅,而是毫无防备的卡修斯三人。
谁说四肢发达的人一定头脑简单?一个小小的诡计,居然让伙伴们上当两次;不过,若这独眼壮汉没有惊人的身手,他的计谋也不会成功,因此伙伴们栽了这个跟头一点也不冤。卡修斯和伊申诺娃被两只铁钳般的大手锁住咽喉,高高提起,失去魔法师的维持,“空气护盾”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莱尔则被铁柱般右脚踩在地上,大声呼喊着。
“投降!不然杀掉他们!”独眼壮汉向正冲过来的苏菲娅、雷、丹妮和雷欧纳德四人威胁道。
四人冲到一半不得不停下脚步,面对被劫持的同伴,他们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见四人仍未就范,独眼壮汉的大脚稍稍一用力,只听到“卡嚓”一声,莱尔胸口断了两根肋骨,昏死过去;同时,伊申诺娃也因缺氧而昏迷。
“……”对手竟如此残忍,苏菲娅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时,卡修斯虽然几乎窒息,但他仍不放弃最后的努力,即将失氧的脑袋里默念着魔法咒语,淡蓝色的水元素正往他左手的掌心中集结。
但这个细微的举动被对手察觉,独眼壮汉用自己的额头向卡修斯的头部撞了一下,卡修斯顿时头破血流,在头部受到重击和魔法反馈的双重伤害之下,胖子当场昏迷,掌心的水元素倾刻消散。
“你这混蛋--”雷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他很想冲上去跟那独眼壮汉拼命,但亲兄长受制于人让他投鼠忌器,经过短暂的心理挣扎,雷终于抛下血契龙枪,弃械投降。
在雷投降之后,苏菲娅也下定决心,将双短剑扔在地上。
“公主,不行!”身旁的雷欧纳德顿时慌了。
“我们没得选择,除非看着同伴惨死。”苏菲娅无奈地摇了摇头,眼泪忍不住夺框而出。
剩下的雷欧纳德和丹妮也不得不扔下武器。
“哼!”独眼壮汉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卡修斯和伊申诺娃丢在地上。
“郅支骨都!郅支骨都……”周围的野蛮人一起跳下马,挥舞着他们的武器,再次发出亢奋的欢呼;同时,十几个野蛮人冲上来,用麻绳将弃械投降的苏菲娅、雷、丹妮、雷欧纳德五花大绑,让他们挨个排成一行,跪在地上;在他们旁边,躺着昏迷的卡修斯、莱尔、伊申诺娃。
让近三千人的军队吃了大亏的七名入侵者,居然让一个看似鲁莽的大汉略施诡计轻易制服。
“鹰父在上,狼母为证。”独眼壮汉高举双手,奋亢的野蛮人安静下来,他重新骑到坐骑上,向所有族人高喊,“这几天,是咱们雄砮最重要的日子!但是,有几只不知死活的老鼠闯入我们的盛典,打扰了狼母的安宁,如今,我郅支骨都已经将这几只老鼠抓住了。为表示对鹰父和狼母的敬意,勇士们,就用这些老鼠的鲜血,为这场盛典增添色彩吧!”
“嗨--”野蛮人轰然雷动,在这个名为“郅支骨都”的壮汉鼓动下,他们一涌而上,要将七名俘虏撕成碎片……
“怎么办?这些蛮族要杀我们!”苏菲娅惊呼道。
“公主!他们伤害您,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即使在这个千均一发的关头,雷欧纳德仍未放弃自己的誓言。
“来呀!来呀!你们这群畜牲!”雷毫无畏惧地向蜂涌而至的蛮族叫板。
“死啦……这次死定啦……”而丹妮的精神则彻底崩溃了。
突然,数支利箭从天而降,钉在那些野蛮人的脚步跟前;这群人不得不停下脚步,除非他们想命丧当场。这些箭矢入土深浅不一,不是由同一把弓射出来的。
“谁!”对于突然的捣局,郅支骨都震怒。
“都给我住手!”大军背后,一把声音由远及近。
只听到“噔噔噔噔”的马蹄声,另外一支100多人的骑兵队伍出现了,在一名手执两把短枪的野蛮人将领带领下,直接冲到郅支骨都面前。
这个持双枪的野蛮人将领,大概30岁左右,身材高瘦,目光如鹰,鼻骨高耸,长相上带有三分之二奥洛帕人特征,黑中带微黄的头发扎成四条辫子,垂落在两肩和身后。他虽然没有郅支骨都的霸气,却让人感受到不屈的铮铮傲骨。
“郅支骨都头人,这几个人你不能杀。”那人指着俘虏,向郅支骨都喊道。
“乌籍!我们安他族的事何时轮到你插手?”郅支骨都横张的须发微微震动,他极为不满那个突然介入的男人。
“如果只是安他族内部的事,我当然不会插手,但单于大人说,这些人是献给鹰父狼母的祭品,你们不能擅自处理,必须把他们带回单于面前。”乌籍--也就是那个手持双短枪的野蛮人将领不卑不亢地答道。
“你说是单于的命令就是单于的命令?我是一个氏族的头人,而你不过是一条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话?你这条狗是不是认错路,记不得怎么回主人身边了?我这里有几个块骨头,快来舔舔,我会好心牵你回家的,哈哈!”郅支骨都的话对乌籍极尽嘲弄羞辱。
“哈哈哈哈……”除了乌籍带来的100多人外,其他野蛮人也在哄堂大笑。
受尽侮辱的乌籍面红耳赤,但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不动声色地从坐骑的马鞍内取出一把装在羊皮刀鞘里的马刀,高举过头:“你们看这是什么!”
嘲笑声一下子没有了,所有人都对着这把马刀指指点点、窃窃细语。只见露在羊皮刀鞘外的刀柄虽然做工略显粗躁,但看得出是用一种稀有的乌金打造,刀柄通体乌黑,却发出金色的光泽,慑人心神。
“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把刀?”郅支骨都望着乌籍手上的马刀,不敢相信,咬牙切齿,“居然用那低贱的手去触碰这把宝刀,乌籍你是不想活了!”
“单于就是担心你会不听号令,才命令我将陨金宝刀带来。”
“不!单于破坏了祖先定下的规距。陨金宝刀只能由全雄砮的第一勇士拿起。现在比武还没结束,怎么可以直接将陨金宝刀交给你?”
“鹰父在上,狼母为证。没错,陨金宝刀确实只能由真正的第一勇士拿起,所以单于只给我刀而没给我本来的刀鞘。在羊皮的隔绝之下,我的手并没有触碰到宝刀。”
“你……”乌籍的话毫无破绽,郅支骨都虽然怒火中烧,但他也无可奈何。
“各位安他族的勇士,你们的英勇作战,鹰父狼母看得一清二楚,现在咱们就听从单于大人的吩咐,将祭品带回去,献给鹰父狼母吧。”
由于乌籍和100多名哒孟族骑兵的介入,安他族的士兵被迫放弃杀害苏菲娅等人的企图,他们将伙伴们死死地捆绑在马背上,集体往来时的方向撤离。离开之前,他们将阵亡将士和战马的尸体也一并带走。
军队浩浩荡荡的走了半天,人倦马乏,他们原地停下来休息。伙伴们也被从马上解下。有几名安他族士兵瞄着苏菲娅、丹妮和伊申诺娃那漂亮的脸蛋,喉咙里吞咽着一下口水,他们走到同伴中,与十几人商量了一会,然后集体解开腰带,往三位少女一步步淫笑着走过去。
发现不对劲,苏菲娅立即抬起头,看到十几个野蛮人下流的笑容,立即意识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可怕的事--“你……你们要做什么?”苏菲娅颤声道。“滚开!”丹妮也意识到灾难,她拼命地往将身体往回缩;只有昏迷不醒的伊申诺娃仍然茫然不知。
“嘻嘻嘻……”那些野蛮人的笑声越来越猥琐,他们扑到三位少女身上,又亲又搂又抱,还动手扯拉她们的衣服。
“救命啊!”
“住手!”
……
苏菲娅和丹妮徒劳地呼救;围观的野蛮人哈哈大笑。
雷欧纳德意识到公主出事了,他挣脱看守自己的几名野蛮人的控制,冲到三位少女面前,用头和双脚攻击企图侵犯苏菲娅她们的男人;但他的反抗招至恶毒的报复,人多势众的野蛮人很快将双手被反绑的雷欧纳德摁在地上,围着他一顿暴打,短短几秒,雷欧纳德就殴打得鲜血狂喷。雷被绑在最远处,他目睹了一切,冲动的雷很想冲过去,可是野蛮人却用长矛死死地顶着他,将他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停手!”一声喝令,乌籍带着部下冲过来,驱散了围殴雷欧纳德和企图侵犯苏菲娅她们的人。
“怎么了?乌籍。这几个家伙杀了我安他族上百名勇士,现在我的族人打算找回点补偿,难道这都要干涉吗?”郅支骨都分开人群,走到乌籍面前。
“你们要找什么补偿我管不着,但这些人都是献给鹰父狼母的祭品,不容许任何人玷污。”
“狗屁!”
乌籍再次高举装在羊皮刀鞘中的陨金宝刀。
“好!你有种!”高傲的郅支骨都不得不再次服从,他的独眼中暴现出令人心寒的强烈杀气,从牙缝中嘣出赤胴胴的威胁,“乌籍,看你还能嚣张多久,我一定会在檑台上捏碎你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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