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可是出了什么事儿?”景珏问,脸色渐渐沉下,眉头紧锁,似猜出几分不祥。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小太监忙跑去探信,不过须臾的功夫,门里急匆匆的跟出来几名太监,为首一人是皇上身边的牛公公,他眉头紧皱透出几分慌张的迎来,口中低声念着,“世子爷可是来得不巧,皇上在里面呢,赵王爷也在……”
看着牛公公紧张的神色,景珏拱手上前问,“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儿?”
牛公公叹气摇头道,“难道世子爷今儿没去上朝?还不知道荣华殿发生的事儿?”
“啊,啊,饶命,饶命呀!”一阵嚎哭声刺耳,不成人声,渐渐的越来越轻,最终停歇。
“……太子爷代皇上款待南彝使者,哎!”牛公公摇头说不下去,满是惋惜痛心,那不安的眸光里似是难以启齿。
景珏脸一沉,低声问,“召见使者时出了什么事儿?”
牛公公无奈的目光,似是默认。正要开口,就听一阵吆喝声,“回避,回避!”
太监宫娥垂首战战兢兢闪去两旁,执金吾的御林军锦衣卫凶神恶煞般涌出,拖着两个“血包袱”,从宫门内出来,滴滴哒哒的血拖成血线,被雨水渐渐的晕开,将碎石卐字小径染做一片红色。
流熏依稀看到湿漉漉拖地的长发凌乱,垂下的一只苍白的手,被血染红的百鸟朝凤玉色锦裙,裙外拖着一只赤足在地上滑过,一只脚上是玫瑰色蝴蝶绣鞋。紧随其后抬来的是一具面目可怖的死尸,流熏一见险些失声惊叫,那是个女子,惨白的脸发青,微开着渴望求生的口,瞪直了眼微凸,口鼻中一点点的顺着雪白的面颊滴淌着污血。触目惊心,流熏侧头闭目,被景珏一把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莫怕!”
“是太后下旨杖杀的?”景珏试探问,“什么人?”
牛公公叹息道,“伺候太子爷的两位美人林氏、葛氏。”
流熏一惊,太子复立时,太子妃被圈禁中,皇太后曾钦赐了两位端庄秀丽的美人为太子充斥东宫。林美人和葛美人她在宫里见过,都是温淑端静,极为和善规矩的,前些时候宫宴,二人侍立在太后身旁举止谈吐得体,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丝毫不逊色于宫中的嫔妃娘娘。如今可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然被太后下旨活活当庭打死?眼前惨景,流熏看得心惊肉跳,满眼疑惑,一颗心噗噗乱跳。
牛公公身后的小太监小贵子公公同流熏相熟,又深知景珏和善,便壮起胆儿说,“今儿本是南彝使者来朝,皇上吩咐太子殿下代为款待。荣华殿摆酒,才落座,可巧外面一个炸雷,竟然吓得太子爷他……他,他溺湿了蟒袍在殿堂上。”小贵子脱口而出。
“啊?”犹如听到一声闷雷炸响,流熏惊得一抖。令人难以置信,一国储君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太子竟然失态到被惊雷吓得当堂尿了裤子?这也太耸人听闻了。
“若非六皇子机智应变,假做执壶失手打翻酒壶泼在太子身上那四爪蟒袍上,盖了那溺痕,这才为太子解围。否则我圣朝颜面尽失!皇上为此事勃然大怒。”牛公公摇头懊恼不已。
流熏同景珏面面相觑,四下一片鸦雀无声,流熏就觉得一阵风带雨夹面袭来,周身冷飕飕的。
景珏剑眉一挑透出几分惊疑问:“太子近日可是玉体欠安?如何失态至此。”他是神色显然难以置信。
牛公公叹息中,小贵子插话说,“太医诊过脉,依脉象看,断言是太子爷肾气虚匮所致。”
肾气虚匮?后面的话不言自明。太子行房无度没有节制,被掏空了身子。才有这被惊雷就吓得在大庭广众下吓尿裤子的丑事。简直是亘古未闻的奇耻大辱,莫说皇上气恼,景珏听来都觉得面红耳赤。
看着那两名美人尸体被拖走后,血线渐渐弥漫开在雨水中,想必这替罪的羔羊就是这两位太子身边的美人了。
牛公公说,“太后大怒,下懿旨杖杀勾引太子荒淫无度的林美人、葛美人,这也是以儆效尤,整肃内宫。太子爷惊吓过度,跪地发抖只剩落泪请罪,都没了言语。”
但明眼人谁不知这两位美人冤枉,太子是个性情温顺的,自太子妃死后就郁郁寡欢不思房事,反是太后平日催促太子多亲近两位美人,好为皇家延续子嗣。
“皇祖母此举也太过草率了!三爹和父王如何也不劝劝。这两名美人可是替太子受过了。”景珏直言感慨,有些愤愤不平。
眼前惨剧触目惊心,流熏此刻反是进退两难了。她后悔不该此刻入宫,遭遇如此尴尬之事。
一阵步履声,早有景珏身旁的侍从提醒一声,“赵王爷出来了!”
“给赵王千岁请安!”侍从们跪地请安,景珏也连忙撩衣跪地,流熏更是屈膝在雨中,温婉道一声,“流熏给姑爹请安,姑爹万福。”
赵王正值盛年,年过不惑却英武俊逸,他头束紫金冠,广袖蟒袍,步履稳健。微沉一张脸,透出几分骄傲和威严。他是皇上的幼弟,太后的幼子,宫里无人不敬畏几分。
赵王抬手示意众人平身,看到了流熏和景珏,只冷冷的扫视了景珏问,“什么时辰了?”
景珏忙恭谨回话道,“是儿子才奉了母妃之命去谢府给外祖母问安,被外祖母留了多问了几句话,入宫逢了雷电交加,就避了会子雨……”
“呵呵,听听,听听……还有什么籍口,都道来让大家听听。孤王还未派你这畜生的不是,你倒是一堆儿的道理候着呢!”赵王声音阴沉冷厉,反比那两名美人撕心裂肺的哭声更令流熏心惊胆寒。她担忧的望一眼景珏表兄,他倒是坦然,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不卑不亢。
流熏深知姑爹平日对珏表兄严厉,生怕珏表兄吃亏,急忙上前失礼敷衍说,“姑爹容禀,确是祖母挽留,不放心大姑母染的风寒,多问了珏表兄几句。若不是因珏表兄要入宫给太后娘娘请安,祖母本是执意要留珏表兄在府里用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