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询的笔录十分简单,审讯室的警察只是排除了自杀的可能。? ?中?文? w=w≤w≈.我进去后就只问了一个问题:“死者在那天有没有奇怪的举动,或者说有什么反常的事情,一些和原来不一样的小事有么?”
一个扎着马尾辫脸上有点雀斑的青年女子,沉吟思索眼睛一亮:“对了,是有一件事情,当天早上上班的时候,马兰手上带了个玉戒指,看上去好像莹莹光,说是她老公给买的。我们当初还取笑说,是不是你老公贪污受贿得来的。”说着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下,“那个这算是奇怪的事情么?”
老公给老婆买玉戒指并不奇怪,不过我听张野说吴凯的母亲有病,而且孩子还小。两口子虽然都在体面的单位上班,可是工资不多,只有七千多块钱,生活费什么的去除之后剩不了多少钱。前几天吴凯买了个电动车,据说还省吃俭用计划了两个月呢。在这种家庭下买玉戒指简直是奢侈,当然了不排除吴凯买的是地摊货的可能。
“那戒指在什么地方?”我扭头问了张野一声。
当时现场就是张野经手的,挠了挠脑袋:“军哥,死者身上的东西我当时都做了调查,根本没有现什么玉戒指。”
我眼睛转动了一下,再次看了看监控,现这监控上马兰的手指确实有东西在阳光的映照下散着莹莹光芒,因为距离太远,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戒指。
张野也看到了这一幕:“是不是下落的时候那玉戒指摔碎了?”在十五楼掉下去,人都已经摔成肉饼了更不用说是玉戒指了。
停尸间马兰的尸骨还没有处理,确实如张野所说尸体已经摔成了肉饼,头部都已经被那强劲的撞击力轰成了碎渣,脑浆和破碎的头骨我没有看到,只看到了参差不齐的脖颈和那层层断裂的骨头。****扁平肋骨都已经酥了,全身上下连拿都拿不起来,听张野说当初直接就是用铲车铲走的。如果不是这件案子有些奇怪,这团碎肉早就处理了。
手指上面确实什么都没有,连一点扎进去的玉渣子都看不到,当我看到马兰脚裸那两个暗青色的手印时,几乎可以断定这件事情绝对是鬼物做的,那是阴气与人类自身阳气生碰撞形成的烙印。而且这鬼物的修为不错。不然绝对不可能在大白天出现,就算是厉鬼复仇也绝对会等到天黑,这东西不简单。
“军哥,情况怎么样?”张野只能够看出眼前是一团烂肉,看不到脚上那暗青色的痕迹。
我沉吟了一下没有隐瞒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这件事情看来是鬼物做的,只是不知道这鬼物和吴凯有什么仇恨。”这才是破案的关键。是那个女孩口中所说的玉戒指作祟么?我也不敢肯定,因为我也没有看到过。让张野去问一下吴凯近期有没有买什么玉戒指,又问吴凯还有没有什么近亲在世上。
张野说,有,吴凯的父亲还活着,就在部队大院里面住。老爷子是退伍军人,当年打过越战。
部队大院可是阳气极为浓郁的地方,加之老爷子手上沾有人命杀气重,厉鬼什么也不敢动手。因此才会躲过一劫,我从张野的手中要来吴凯父亲的照片,去了部队大院。
张野的办事度很快,在我去部队大院的途中,电话就打了过来,说吴凯并没有去珠宝店买玉戒指的记录。
我扣断电话后沉吟不语,张野说自从前两天跟我们把那些珠宝抬出来后,第二天上午吴凯上了一天班心情不错,还哼着歌。但是下午的时候老婆就出事了,随即而来的就是家中的母亲和孩子。吴凯也从人们的面前消失,莫名其妙的消失,连小区中那犹如天罗地网的监控都没有拍到。
部队大院有两个士兵看门,看到车子之后先是打了个敬礼,之后就问我要通行证。我说我是进来找人的。但是人家就是不让进去,找人可以打电话下来接。
我知道部队大院里面住了不少的领导,士兵是怕什么恐怖分子潜伏进去对领导不利,是尽职尽责的表现,我也没有难为门前这两个小子,尤其是另一个人手中端的冲锋枪时不时向我瞄准的时候。
我调整好语气细声细气的说明了我的问题,还报出了吴老爷子的名字,那个士兵才“哦”了一声:“你找的是吴中校?很不巧,我们刚才看到吴中校出去了。”
“出去了?去什么地方了?”我问。
这人挠了挠脑袋:“说是去墓地了,听说这两天吴中校的家里生了大事,儿媳妇和老婆都死了。”接着就是说吴中校的命多么不好,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剩下的话我没有听清,只有“墓地”这两个字萦绕在我耳边。调转车头急忙向着墓地跑去,墓地里面埋葬的都是死人,纵然都已经烧成灰烬,多多少少还是会聚集不少的阴气。人在墓地中行走很容易碰到鬼怪。而厉鬼在墓地动手的可能性可是不小。
现在看起来把人埋葬在同一个地方也不是没有好处,就比如现在青市只有这一处公墓,去墓地找人很方便,不像农村里面似的,一家人埋在一个地方,除了这家人之外,别人根本就不知道那土丘下面埋葬的是谁。
墓地在青丘山快靠近郊区的一个荒山上,踏步进去刺目的阳光映照在白色的墓碑反射出夺目白光,入眼全是一排排如同象牙的墓碑,在坟头荒草的衬托下,凸显出荒凉沉闷的气氛。
纵然烈日炎炎,行走期间仍然感觉浑身有些寒,微风轻拂杂草在墓碑中来回穿梭撞击,形成一股旋风卷动墓碑前的纸灰四散飞扬。
我不喜欢这样的环境,看到这如同石林的白色墓碑,我就感觉形单影只。如同一颗黑点穿梭在白色与灰色的海洋。
大多数墓碑上面满是灰尘,坟头上满是被秋风吹黄的杂草。只有新起的几座坟茔略显干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现在的人工作太忙,墓地这种地方估计只有清明、中元节、过年,这三个时间才会过来。
其余时间众人都在忙啊,忙什么呢?反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忙的,做官的忙着结交朋党,工作的忙着巴结上司做好工作。墓碑中埋葬的老人恐怕三五月都看不到后人一面。
“吭哧吭哧”铁铲与土石摩擦生的声音,在这空荡的墓穴回荡不绝,清晰入耳。我走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迷彩服头花白的老人在用工兵铲挖掘着墓坑,一下一下是那么专注,那么用心,豆大的汗珠顺着老人的脸颊滴落到土内,除了嗒的一声响动,没有起波澜就被泥土吸收。
老爷子的腰好像不太好,没挖两下都要直直身子。感应力倒是很强,我距离还有十米开外,老爷子就扭头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随后继续工作。
没有问姓名我就知道眼前这人八成就是吴老爷子了,身着迷彩服,还在墓地,这两个条件一对应直接暴露了老人的身份。
我打招呼说,为什么不让工人过来处理要自己动手?
老人用锐利的目光盯了我一眼:“自己的亲人要自己埋,就好像当年埋葬那些在我面前死去的战友一样。”老爷子见识到太多的死亡,早已经麻木,亲人的死亡无非就是在那颗已经疼的麻木的心上再狠狠的砍上两刀。虽然眼睛泛红,面色沉痛,不过精神倒是不错。
我伸手想要帮忙,不过被老人拒绝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为亲人做的事情,自然不想假手他人,我表示理解。
我没有再动手,就这么蹲在老爷子身前,观察老爷子的同时,我也在等待着那只厉鬼的来临。随着太阳西斜直至日暮西山,老爷子都在挖着,已经够宽够深了,别说是埋几个骨灰盒子,就算是埋几个大活人也有富余。老爷子那一铲子一铲子抛出来的不只是泥土,还有心中的怨恨。现在不是战争时代,失去战友亲人的痛苦可以泄到敌人身上,杀他个天昏地暗你死我活。老爷子只能够用这种方式泄心中的怨恨,我看到都有些心疼。
随着夜色的渐渐加深,这里的阴气更显浓郁,配合着周围那一座座孤立的坟丘,气氛沉寂压抑,掠过的阴风在这墓碑中乱窜乱撞出尖锐的声响。
猛然之间,我感觉周围的气场生了变化,这浓郁的阴气好像在疯狂的转动,如同百川归海,向着一个点汇集而去。
甄甫玉作为阴灵,对阴气的感受能力自然比我深刻,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了两个字:“来了。”
甄甫玉话音刚落,沉重的脚步声就在墓地中响起,我扭头就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正一步一步拾阶而上,浑身上下翻涌着冲天的煞气,我甚至都听到了这人呼哧呼哧的急促呼吸声。
随着距离拉近,我也看清楚了这人的样子,一身深灰色的警服上面满是凝固的血液,眼睛冰寒冷漠,嘴角却是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阴气翻涌浓烈,随着步伐的迈动煞气四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