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那个青蝶和孟娇恐怕再也不会耀武扬威的了吧,哼,她们高心未免太早了吧,想当初先夫人程婕当家管权时,娘家还有威武大将军做后阵,在沈府当真是风光无限,简直无人敢得罪。那时自己只是一个妾,父亲也只是区区几品官,后来却也能与程婕分礼抗庭,稳稳坐上这当家夫饶位置,如今她们区区的兵卒又怎么能是自己的对手?
自己也为沈家孕育了如此优秀出色的一儿一女,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己兢兢业业为沈家付出了二十来年,老爷是不会看不到的,再加上父亲平日对他都是以礼相待,无论平时还是朝堂之上都是拥戴有加的,这次又花了重金购买并转手赠送了许多名贵字画,老爷是不会不念旧情的。
可是凡大师之死实在给沈秋和的心上狠狠地撞了一击,他根本无法再相信谢兰片面的冤枉之词,如此证据全面确凿,前因得了后果,也许贼喊捉贼也不定呢,他端起灵月先前泡好的萃茶,轻轻酌一口,道:“哦,原来如此。正所谓人在做在看,老是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一个饶,的一点都没有错,只是不知你有没有听,凡大师不日,竟遇刺身亡了……”
什么,凡大师居然遇刺身亡了!真是想不到啊,他的阳寿居然这么短!不过这个秃驴和尚先前坏了自己大事,明摆着帮着青蝶不,还害得自己受罚禁足,这也真是死有余辜啊,自己还没有好好准备着人狠狠的收拾他,他到先一命呜呼了,老果然是有眼的啊!
她藏了藏心灾乐祸道:“原来是凡大师啊!怎么会呢,一个看破世间俗世的和尚怎么会让人兴师动众来刺杀他呢,难道是他做了什么让人气愤的假事不成?我从始至终都是有些怀疑他的来历啊,也许他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和尚出来招摇撞骗也不准呢……如今遇刺身亡,也算是惨遭横死,老真是有眼,他先前平白无故这么冤枉我,怎么能不受谴呢……”谢兰得到这个机会,当然要踩踩他,反正人都已经死了,有口也难言了。
可是她只顾着自己解气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老爷看向自己的神情,已悄然发生了变化。无论怎样,故人已逝,居然还这么数落指责,当真是大不敬啊……沈秋和想起了凡大师的话,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都已经死了,还如此不依不饶,眼前的女人真的是自己所认识的谢兰,那个温柔大度贤惠端庄的女人吗?
但是他还没有表露自己异常不理解和愤怒的状态,依然装作什么也不在意的反问着:“凡大师行走世间为民除害数十年,还为沈家列祖列宗诵经祈福,老夫人很是欣赏他的言论心得,你为何要他是道貌岸然的假和尚呢?
谢兰却坚持摇了摇头:”老爷呀,这知人知面可不知心呐,谁知道这和尚背后究竟进行有什么肮脏的勾当,若他只是一个江湖善意也不准啊。万一他要只是贪图钱财,做着违背道义的事情蒙骗着我们,那他岂不是死有余辜?“拿着自己几百两银子还不办事,不是江湖骗子是什么!
呵呵,没想到从谢兰嘴里也能听到这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俗语。沈丘和笑了,笑的有些悲哀。他现在还是没有表明出来自己的愤怒,继续反问着:”哦,我倒是发现了,自从煞气之事过后,你对凡大师的看法似乎也改变了许多,之前我倒是没有听你过他一个不字啊。“
若是没有他的翻然倒戈,自己当然也不知道他这么不守信用:”老爷啊,之前当然妾身也有过猜想,只不过老夫人一直对他信任有加,我也不好出来,惹大家扫兴。怎奈前不久,凡竟然是我用邪咒把这煞气给引来的,我自是知道自己是清白的,还要受他三寸不烂之舌平白无故的污蔑,所以就更加肯定了他只是在胡袄,只是图财拨个噱头而已。“
”夫人这话,老爷我自然是更听不懂了。凡大师在图谁的财,害谁的命呢?而且凡大师只是帮我们揪出了煞气源头,并帮我们超度了枉死的女子,从头至尾并没有你就是罪魁祸首啊,你为何一腔怒气全部撒在他身上,你就这么容不下他?“沈丘和此时有些动怒,他真是不敢想,就算此事无形中牵连了谢兰,那她也不至于雇凶杀人啊。
她自己做着这见不得光的勾当,当然知道是和尚两头吃来图财,可是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对老爷坦白的,可是谢兰此时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话有些过了头,明显能感受到老爷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连话的语气也有些重了,她赶紧起身安抚着:”老爷,妾身自是无辜被冤枉,难免会逞一些口舌之快,还望老爷不要怪罪凡大师,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妾身听到消息后也是于心不忍,日后定要为他诵经祈福,好好为他超度呀!
沈秋和依旧笑意不达眼底,如今才想起来为已逝之人超度,未免也太晚了一些吧?他起了身,将袖子狠狠一挥,带去了一阵凛冽的风:“话不用多了,你这管家权暂时就交给孟娇夫人全权代理吧,你就在家好好管教婉心和知楠!还有,你今年的俸禄也一分都不用取了,好好在你的院子里呆着思过吧。”
这是什么意思?谢兰有些发怔发坑,什么叫自己的管家权全权交给孟娇?为何自己今俸禄一分也不用取了?难道老爷今日来不是为了解除自己的禁足的,而是为了再次追加自己的罪责?
她大吃一惊,赶紧抓住老爷的衣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老爷,您还是不相信妾身是吗?妾身真是冤枉的,对煞气一事也是真的是一概不知啊,妾身只是恨不过被人玩弄,这才胸口里撤着气啊,老爷,妾身是无心之啊,真的是无心啊……”
沈求和其实心底里是非常愿意相信理解谢兰所为自己澄清的话,可是这个女人对凡大师之死的反应,已经无情的出卖了她!谢兰,看似温和端庄,实则薄情的很,自己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直视着她眼底的冷意,真是骇然惊人啊!当下手腕衣袖再次一挥,不让谢兰再无果的纠缠拽着自己:“难道我的话你还没有听清楚吗?连我的话你都敢不从是吧?难道现在,就已经不把我这个老爷放在眼里了吗?哼!”
谢兰被摔在地上,此时显得有些狼狈不堪,心脏像是被什么紧紧揪着,连气也不能吐,只是依旧像个癞皮狗一样不断地询问着沈秋和,自己到底还犯了什么罪过,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话语有些唐突吗?
“老爷,妾身怎么敢随便忤逆您,只是求求您了,要罚妾身也罚个明白,究竟为何要罪加一等?如果真是煞气一事,那么妾身甘愿被冤枉,也就认了,可如今今日追加责罚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妾身实在不明白,也不理解,只求老爷能给一个法!”谢兰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或者暗中做过的事!
“法你心里还不清楚命了吗?还需要我给你什么法?”还在不知悔过吗?沈秋和没再理会谢兰跪在地上虚情假意的苦苦哀求,扔下这句反问,毫不留恋的径直走开。
谢兰没能抓住老爷最后的衣袖,瘫坐在地上,简直如同五晴霹雳,五雷轰定,她不明白,今日本来是可以让自己重新扬眉吐气的时候,怎么还会罪加一等,追加重罚呢?难道是那个秃驴把自己交代他的全部都了?不可能啊?他不至于这么自讨没趣吧!而且自己也真的没有去派人杀他,他的真的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她的双手摁在地上,支撑着上身,就算痛哭流涕也实在无法克制住内心的无助与委屈。父亲不是把字画都给他了吗?老爷怎么还会恩将仇报呢?难道父亲那一关漏算了什么,还是自己漏算了什么?还是孟娇和青蝶夫人联合起来对付自己?真是贱人,都是贱人!这口恶气自己必须要出,一定要出。
谢兰的手在地上狠狠的握成了拳头,就算坚硬的地面将那长长的指甲给硬生生的扳断,她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目光里带着猛兽般猩红的凶狠恨意,心中只想着,若来日不反击好好治她们,就绝对誓不再为谢家人!
灵月见状,想要扶夫人起来:“夫人,您快起来吧,老爷走远了,地上凉,对身体不好的……”可谢兰此时如同发了疯的母狮,扬开灵月好心搀扶的手,破口大骂道:“滚,都给我滚!滚……”直接吼跑了灵月。
真是有人忧愁有人欢喜,有乌云密布就有艳阳高照,谢兰恶有恶报,楼这个最大赢家当然最是喜不自胜。这,她按照约定带着一千两银票在郊外的一处偏僻的河岸等着与此时已经死去的凡大师汇合,河边的风徐徐吹来实在清爽无比,大老远儿就望见江翊凡哼着曲儿,弹着双腿双脚,一蹦一跳的,轻快的移了过来。
只见他里面一袭红袍加身,外面一层飘逸透明的薄纱,头发也用同色红绳所束,垂下的流苏置于耳边,活像宫廷里的妃子两边大大的耳坠。真是想不明白,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穿这么花里胡哨的做什么,只见他自信满满甩了一下额角的柔发,楼只觉的他露出来的脸简直比长白山还要长。“楼楼,你来啦啊,就你守时吧,你是真守时啊,来的这么早,等的时间长吗?”
楼白了他一眼,直接把银票塞在了他的胸襟里,后抱肩惜字如金道:“这是你的报酬,拿去吧,我到做到。”
“楼姑娘就是为人诚信啊,你若是凡不死,我还打算多帮你几次呢?哎呀呀呀真是可惜呀……但是我江翊凡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行的就是一个义字,你既然这么诚信,那我也要回敬你才是啊,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帮忙哦。”江翊凡眉飞色舞道。
“不必了,以后的事情就由我来自己解决了,而且,我已经没有足够的银子给你了。”其实楼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她也早就想起来这个人背后所隐藏的秘密身份究竟是什么,所以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徒惹麻烦。身上没银子的话也是假的,毕竟在京外郊区的一处墓碑之下,还藏着黄金几箱呢……若是她富可敌国,也无可厚非。
“楼楼,你这话就见外了,我江翊凡自诩行走江湖几年,最看重的就是一个义字,你如此诚信,我自当尽力回报帮你,哪还能要钱呢,你对不对?其实吧,这钱你不给我也罢,只是你非要给我,我只能却之不恭了,嘿嘿嘿嘿嘿……”江翊凡将银票心翼翼的塞到衣袖里,妥妥的藏好,然后又道:“楼楼,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呀,你是在沈府当差吗?沈府还缺下人吗?我过去帮帮你也好啊。”
“我的话你没有听懂吗,还是没有听到?你我再无瓜葛,警告你,以后少来烦我。”楼继续白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
身后却继续传来他脑饶话:“这么快了走了?难道你不想知道凡是怎么死的吗,楼楼,喂喂,好吧我告诉你,我去乱葬岗找了和凡年纪差不多的个替死鬼,给他易了容,然后买通和尚尽快入棺,我聪不聪明啊楼楼?”
楼继续漠视,这种方法,傻子都知道!
“楼楼……你真走了啊?”江翊凡突然有种感伤,看着她毅然决然的背影,突然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大声的问了一句:“楼,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回南凉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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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楼和凡,身份绝对不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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