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会呢,自己只是师傅可有可无的工具罢了,谁又会对一个工具产生感情呢?
她抬头看着宁世景有些匪夷所思,为何今他要对自己这些话,他已经杀了威胁到他的所有敌人,如今自己也为他一人所用,他俨然是一位站在峰顶的胜利者了,所以这番话出来让自己难受,仅仅只是耀武扬威?
“夜影雌剑难道不是给女子用?幽冥就我一个女子,不给我,还能给谁?”楼给他听,同时也在安慰着自己,幻想终归只是遥不可及的梦罢了,梦怎么能当真呢,她不愿意相信师傅喜欢自己这个法,更是怕自己日后会深入泥潭,无法脱身的境地,师傅已逝,答案已是无果,再执着只会劳心劳神,不会有任何的回音。
楼低头继续磨着剑,她不知道的是,宁世景在她面前根本不会有任何的耀武扬威,甚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对她出这番话,更加不知道,出这话时,口腔和胸腔为何充斥的都是浓浓的一股酸溜溜的味道,真是白日见鬼了……
“是啊,幽冥已经不复存在,再提也是无用,如今你为我所用,当是我锦卫的一份子了……”其实宁世景心里想的是:还好我把他给干掉了,否则,你又怎么能被我收入麾下呢……
楼起身,剑锋凛冽一扫,纱幔瞬间被斩断,且随着剑锋的极速旋转,系数缠绕在剑身上,楼左手附上,轻轻一擦,纱幔褪去,露出的是如霜洁白,耀眼甚芒的剑刃,剑已磨好,接下来只等嗜血!
宁世景看着残缺不堪纱幔,又看看被磨刀石摩擦出痕迹的实木桌子,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啊,这只野猫,当真调皮的很啊:“我,你难道不知道爱护物品?罢了,我带你去到处转转吧,老是舞刀弄枪,心也把自己也当做武器了……”
到处转转?楼真是不明白,宁王爷不是要杀人吗,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趣去逛夜市?难道他在玩自己!“我不去,赶紧告诉我目标是谁,我解决完他,然后回府!请你别浪费我的时间!”
宁世景看看略有些生气的野猫,只觉得分外可爱:“这么着急帮我解决问题?呵呵,那我应该是高兴呢,还是高兴呢?只是,整个下,好像只有你这个女娃娃敢这么跟我话,你胆子,倒是很大啊……”
楼适时的闭紧了嘴巴,没错,她忘乎所以了,忘记了在大魏,身份永远是人们相隔的无法跨越的屏障,她这种在最最底层生活的人又岂敢在王爷面前放肆!可,她性子使然,改变不了!
宁世景起了身,平日里见他总是一身玄色劲衣,可见身材伟岸魁梧,而今日却身上是上等的紫黑流彩暗花真丝宽袖月袍,松垮的披在身上,像是有什么灵性似的,隐隐约约总觉得那冰月紫袍上的暗纹在流动,广袖长袍,是玉树兰芝。
而今日的头发也并未全部束起,用玉冠所定拢,只是留于一半披散在肩上,漆黑如墨,飘飒在肩头,微风轻拂,虽然少了一些英姿焕然,傲然霸隽,但却多了几分惊才风逸,好似界吟风弄月的神仙,俊美且飘逸,艳色且无双……
宁世景回身对楼道:“走吧……”一双眸子里,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点点温柔里的潋滟无限,那双温暖的笑简直可以把冬的冰山融化了。
锦八只觉得一身的鸡皮疙瘩,要知道主子可是第一次笑的这么如沐春风啊,他简直都不敢相信了,这还是那个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拥有盖世武功的主子吗?
只是王爷随后却让锦八原地待守,这可怎么行,他生来的职责就是要寸步不离的保护主子啊:“主子,这不行,我不能离开您身边。”
“无妨,楼可以保护我!”宁微微颔首,低头看了看她。
楼抬头也直直的回看着他,只见他带着浅浅的笑,一身紫衣,风度翩翩,俊朗卓尔,气度不凡,及是好看。两道眉毛在他坏坏的笑意中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可,谁要保护他了,真是自作多情!
锦澳眉头皱的像抹了浆糊后风干的纸张,许久以后才不觉僭越的开了口:“主子,只有我才能保护好您,且不会打扰您,楼她毕竟是新人……”
楼为何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丝丝怨恨的味道,她不禁挑眉,这锦八,难道吃醋了?我的,那还真是有趣!随后宁世景的话却更加让锦八暗自不服了:“锦八,你的功夫还没有学全,若是一对一,你不一定打的过楼……”
楼只觉得自己躺着也会无辜受牵连,她偷偷瞟了一眼锦八,只见少年郎是一脸挥之不去的黑气缠绕,似乎马上就要委屈的爆发出来一样,她悄无声息的往后躲了躲,这事真的不干她的事啊,真的不干!
锦八再不服,也会服主子的,所以弯身恭敬行礼:“锦八谨记,日后也会勤能补拙,苦练武艺,锦八恭送王爷!”
宁世景点头,手中折扇一挥,便示意楼跟上。
他的不错,抛开得月楼不谈,朱雀大街实在是热闹非凡,街道两边有茶楼,酒馆,当铺,作坊等等大大的商铺,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白日不曾出现的不少张着大伞的商贩,因为交不起全的赋税,只得在夜间此时卖些吃穿用度来养家糊口。
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护城河景色的。月初星隐,刚刚才发挥淡淡银光此时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魏国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实在很美……
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楼似乎很喜欢这种没有任何烦恼,只做一个看客观看百味人生的感觉,不用计较那么多,能做的只有看和欣赏,那突兀横出的奢华飞檐,那随风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无一不反衬出大魏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楼感叹没有战争真好,若是十年前朔国与魏国交战之时,恐怕这番美好光景只能奢侈的存于自己的梦中罢了。楼实在是乐得其所,就连身前的宁世景何时停下了脚步,都一无所知,所以毫无防备一脑门撞到他回身后强劲有力的胸膛上,宁世景倒是纹丝未动,可她却是捂着鼻子连连踉跄后退了几步。
宁世景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胳膊,防止她没有感知的撞到后面的行人,看到她快痛的流出眼泪,他百思不得其解,又哭笑不得道:“所以,夜楼女侠走道从来都是不看路的吗?”
楼揉了揉鼻子,适时才放下了自己的手,她甩开宁世景搀扶他的手:“谁知道你突然停下啊……害得我没有防备……”虽然她这么着,但心里还是明白这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是自己看到了路边摊上的桂花糕,一时神出,才没有主意前方。她特别喜欢这个食物,因为师傅第一次给自己买的食物便是这香甜润滑,软糯劲道的魏国有名的吃了。
宁世景无奈着:“这也能怪到我?”他看楼目光所望一处,便顷刻间明白了:“我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想吃桂花糕了,走吧,我请你吃……”
来到摊位前,贩是热情洋洋的问候:“呦,两位客官,来尝尝桂花糕吧,今下午刚做的,可好吃了,两位尝尝吧……”
宁世景点头:“来两块!这是钱……”
“好嘞!只是这银两,我找不开啊……”贩搔了搔后脑勺,看着对面器宇不凡的容给自己一颗银豆子,在手心里是看了又看。
“没事,不用找了……”
“噢,好嘞……”贩是喜出望外,欢喜地的将碎银揣进自己最最里层的衣服兜子,然后迅速包好了桂花糕,满脸堆笑道:“客官,多送了您一个,如果觉得好吃,以后常来啊……”
楼接过来,闻上一闻,只觉得清香扑鼻,打开油纸,率先尝了一口,果真很好吃,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样,只是当时的情境与此时可不同,所以味道表面是一样的,亦则又是不一样的,也许,只是送的人不同罢了……
因为桂花糕上面有一层白粉,尽管她咬的心翼翼,还是沾染到部分嘴唇上,宁世景见了不禁提醒道:“慢点吃,这里又没人和你抢,嘴角有白粉!”楼听完伸出粉红的舌尖舔了舔。
“再右面点……”
楼又舔了舔……
“再下面点……”
楼再次舔了舔……
“……”宁世景见她还没有舔到位置,索性直接拿出了她腰间的手帕,楼实在没料到他竟然不顾男女授受不亲,女孩子的身上岂是他这种登徒子随意乱碰的:“喂,你干嘛!”
宁世景很无辜:“我你,我一个大男人又没有手帕,你的手帕就在束腰处,都露出来了,我拿一下扯一下又怎样?”
“真是强词夺理……”楼嘟起嘴,才不信他的鬼话连篇。宁世景嘴角勾的很深,心翼翼的帮她擦拭着嘴角,然后贴到她耳边呓语着:“在得月楼,你在我身上像个野猫一样蹭来蹭去,本王都没什么,你本王大不大度?”
听到这里,楼是耳根爆红,加上他若有若无喷薄而出的热气,这耳朵是更加涨红了……宁世景很脑子看到她无言以对的娇羞慌乱模样,果然是不谙世事的姑娘,听不得这打情骂俏……
其实,昨夜被她断了手筋脚筋的厮的话更加露骨,却置若罔闻,不觉有什么,可宁世景完,她便手足无措,觉得气急败坏,看来同一个话题,的人不一样,这反应也不一样。
贩见他们卿卿我我,也偷着乐:“哎呦,我这位姑娘,你夫君待你可真好,我看出来了,你呀,才是这下最最幸福的女人……”
楼觉得脑袋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一样,什么?谁的夫君,谁是是幸福女人:“不是,您搞错了,他不是……”可话还没有完,就被宁世景搂着脖子给撸走了,只留贩在身后热情的追喊着:“客官,如果好吃,以后常来哈……”
走了许久,终于不再宁世景的钳制之下了,她抬头看着他:“喂,刚刚为什么不解释清楚,你和我本来就不是夫妻啊……”
宁世景将手帕还给她:“你至于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解释的那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他自他的,我们吃我们的,大可不必劳心费神……”
楼突然觉得他的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可你是着王爷,万一有人认出来,不怕日后影响不好么?”
宁世景又乐了:“那又何妨,我从来不让这些无用的东西来束缚我,区区流言蜚语对我不会构成任何威胁。再了,我堂堂一个王爷,就算喜欢一个女子,给她买了这桂花糕,那又如何?最多也就给我扣一个风流之帽罢了……”
楼暗自嗤之以鼻,后面一句才是他的真实想法吧,他一个王爷,谁敢什么,还不是仗着自己的权势才不怕地不怕的……不过,他也正是大魏的王爷,也才保得国土安宁。
看来世间的事情都是如影相随的,能力多大,责任多大,地位也就随之变化,再比如看看那个贩,他只会做桂花糕,这辈子只能做点本买卖。王爷虽然生来就是王爷,可是他如今能活下来,并且有如日中,不可撼动的地位,也都是他应得的,所以,你嫉妒,愤恨没有用,因为你根本没有他身上的品质和头脑,就注定不会出人头地。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是不是对我感动的要命,呵,若你想吃,我可以送到你的府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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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也想让人陪,人家也想吃桂花糕,人家也想让人把好吃的送到家里,呜呜呜,
话过几就是七夕了,和我一分钱关系都没有,桑心,我还是马文去吧,只有马文才让我忘记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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