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李青云才发现楚阳这人很牛叉,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保证,却暗中出力,把所托之事办得妥妥的。
军事机密可以不说,李青云也不想打听,但托他照顾一下刘所长的儿子刘超,他嘴上说着不行,却在离开的时候,问了刘超的名字,说找人试试看,成不成不敢保证。
刚吃完早饭没多久,刘所长就拎着两箱子好酒,到李青云家里表示感谢。李青云仔细一看,嗬,好家伙,居然是86年的赖茅,存放20多年的名牌老酒,现在可不好找,价格贵着呢。
“都是人家送的,我自己留着也喝不完,感觉和老弟挺谈得来,有好酒当然得找老弟喝。大恩不言谢啊,你大侄子刘超的事劳你费心了。”能当上基层派出所的所长,这脸皮果然非同一般,大李青云一轮还多呢,居然开始称兄道弟了。
李青云接过酒,也不点破,却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找人办的?也不怕谢错人?”
“嗨,就我那几个战友的能量,我还能不知道吗?事前说好的能成,仍被人唰下来了。事后再去找他们,他们一个个都说今年没希望了,让我儿子把纹身除干净,等明年。想来想去,就老弟能量最大,不声不响的就把事情给办妥了。”刘所长也不是第一次到李青云家,自来熟,自己跑进屋倒茶,还给李青云倒了一杯。
李青云把酒放到桌子底下,忙夺过开水瓶,说到了自己家,哪能让刘所长劳累。刘向前今天彻底不讲什么年龄大小了,直说都以兄弟相称了,哪还有刘所长,以后喊刘哥就行了。
得,这人主动靠拢,也算是好事,以后在青龙镇办企业,事情多着呢,少不了派出所的支持。
两人谈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琐事,就听门外传来童童的欢喜喊叫声:“小叔,小叔,我昨天晚上摸到很多截流猴,都褪皮了,变得好可爱呀,白白软软的。奶奶说要给我烧着吃,我不乐意,就偷偷的全部拿来了,放在你家里好不好?”
昨天中午下了一场暴雨,导致很多截流猴提前出来,村里的孩子拿着盆或者小水桶,去树边寻找爬出洞穴的蝉幼虫。
当时杨玉奴在这里,帮童童找了一些,都装在小水桶里,大约有一百来个,被水泡过,很难全部蜕变。
果然,童童提着小水桶过来的时候,李青云仔细一查看,果然还有一半没有蜕变,都在水桶底部,一动不动,极有可能快死了。
而上面一层,已经蜕皮,变成蝉的模样,体表白嫩,翅膀还没有伸展开。有个别翅膀已经舒展开,头和****已变黑,这样的嫩蝉用油炸一炸,味道刚好,鲜嫩还有嚼头。但是小孩子更喜欢吃刚蜕皮的白色幼蝉。
“小叔,你不会吃我的截流猴吧?它们很可爱,我想一直养着它们。”童童抱着小桶,有些担忧的问道。
李青云压下全部都扔进锅里油炸的念头,耐心解释道:“呃……下面的一层快死了,再不吃就不能吃了。你想养它们,得养活着的。喏,我帮你找个小塑料盆,再给你找个筛子,把活的放进盆里,用筛子盖住,它们就逃不掉,还能多接触空气,活得更好。你看看你这桶里的,翅膀都被挤坏了,放出去也不能飞。”
“啊?原来小叔也是坏蛋,也想吃我的截流猴!不过……它们真的很好吃吗?我怎么看到你们两个大人,直流口水呢?”童童疑惑的问道。
刘所长听到后大笑,说道:“小朋友,这东西就是用来吃的,不吃还摸它们干什么?玩它们?要玩也从树上抓健硕的懒蝉子,你这桶里的,蜕变得半死不活的,留着它们有什么用?”
“就是有用……就是有用……那个……小叔啊,你说怎么做才好吃呢?反正我不喜欢吃烧的,我奶奶帮我烧了几个,苦的,好难吃啊。”童童撇着嘴,愁眉苦脸的说道。
“哈哈哈哈,原来你这个小馋猫已经吃过啦。咱们不烧,咱们用油炸。香喷喷的,遍体金黄,绝对好吃。”李青云大笑着,捏了捏童童的面颊。
“好吧,先给你一半,要是做得好吃,我再把另一半给你。”童童一副谨慎小心的模样,因为她钓上来的第一条鱼,被她奶奶做得好难吃,她都气哭了。跑到李青云这里诉苦,让李青云给她做了几条炸黄鳝吃,这才开心起来。
目前来说,她比较信任李青云的手艺,其次觉得李小厨的手艺不错,不过李小厨太忙,不太搭理她,只有这个小叔最亲,比爸爸还宠她。
中午李青云的父母在盖房子的地工吃饭,家里就他们三个人,两大一小。李青云是大厨,童童烧锅,刘所长择菜洗菜,一副亲民好形象。
四菜一汤,外加一份炸截流猴,分量很大,四个人吃,撑破肚皮也吃不完。可是,七寸和李云聪踩着饭点,笑眯眯的溜了进来。
“福娃,今天做的什么菜,我们在家里都闻到香味了。本来你婶子做了两个菜,但是一闻到你家的饭菜香味,我和大头立即逃跑了,菜和菜不能比啊。”七寸没看清屋里的人,笑呵呵的,话比平时多一点。
李云聪提了一瓶子泡蛇药酒,跟在后面,不满的嘟哝道:“爸,别人喊我外号就算了,你怎么也喊我‘大头’?你们越叫我的脑袋越大,以后还怎么说媳妇?”
“哟,七寸叔,稀客啊,快里面坐。也没有什么外人,今天刘所长过来办事,就在一起吃个饭,聊聊天。大头,你还拎什么酒,你家的酒,不是泡这蛇,就是泡那蛇,要么来个混合型的五毒酒,我喝着腥味太大,不敢入口啊。”李青云站起来,客气的把他们迎进来,却说数落着他家的酒不合自己口味。
李云聪咧嘴笑道:“你以为我想拿啊,还不是我爸让我拿的。员工到老板家里噌饭,天经地义,哪用带什么酒,对吧?”
“对你妹啊!咳咳……忘了你爸还在场呢。酒自己放一边,我就不接着了。今天喝的是刘所长带来的极品赖茅,我这种不怎么喝酱香味白酒的人,都忍不住喝两杯了。”
菜还没动,酒下两杯,只能说明酒好。
七寸和大头这爷俩跟李青云不见外,但没想到他家的客人竟然是刘所长,一时间有些紧张,不知道是继续留下来噌饭,还是偷偷的溜走。
刘所长今天是来拉关系的,哪会摆架子,李青云对谁客气,他就对谁客气,非要拉着七寸,让他坐主位,说他年长两岁,又是镇上最有名的捕蛇高手,最让人敬重的是他还会医治蛇毒。
花花轿子抬人,互相吹捧几句,气氛居然融洽起来。几杯酒下肚,更是称兄道弟,一个个亲热地不得了。李云聪平时不怎么喝酒的,酒量也不大,但是听说这是存放二十多年的赖茅,比市面上新出的茅台还贵,顿时抢着往嘴里灌。
童童看着四个男人抢酒喝,她只管嘎吱嘎吱的嚼截流猴,金黄色的表皮,松松脆脆,只撒了一层细盐,味道却是极香,百吃不厌。
果然,叔叔没有骗自己,这些小东西就是用来吃的。可是,同样的东西,奶奶怎么做得这么难吃,还不承认?自己抱怨了两句,居然想打自己?哼哼,讨厌死了,幸好有小叔帮自己做好吃的。
七寸喝得半醉,才想起正事,舌头直着卷,说道:“福、福娃,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那边的山里封住了入口……好多军人,不让咱们普通老百姓靠近,我想进山捉几毒蛇教大头泡新酒,可山都进不去,我往哪逮?咱们村庄附近的毒蛇太少,几天也遇不到一条。”
李青云见到楚阳带军人巡察的时候,就猜测到有封山的可能,今天听七寸叔这么说,才证实封山的确切消息。
“有说封山的原因吗?仙女庙那条路线封锁了吗?”李青云问道。
“两条、两条进山的路线都封锁了,没告诉原因。”七寸的醉意上来了,53度的赖茅劲挺大,再好的酒也会喝醉人。
“没告诉原因可能是军事机密吧,咱们老百姓也不是非进山不可。最近大头在我那里学的挺用功,你不用急着教他看家本领。”李青云笑道。
李云聪抢着说道:“就是,我还想开一个自己的农场呢,在理想未实现之前,我绝对不学你的祖传技艺。哈哈,你要传就传给福娃哥吧,我在偷学他家的种菜养殖秘籍,你就教他咱们家的秘籍。”
“你这死孩子,成心是要气死我。唉,早知道多生几个儿子了,一个月几块钱的独生子女奖金,有什么用?”七寸无奈的叹息一声,趴在桌子上想睡觉。
刘所长闻言也有同感:“当初我家也一样……当时还没当所长呢,管的也不严,要不是贪图这几块钱的福利补贴,早就儿女满屋了。我那不争气的熊孩子,今年进军队,他一走,家里就剩我们老两口,寂寞得心懂。”
李青云见他们两个又找到一个共同话题,聊得畅快,就偷偷的把另外一箱赖茅放起来,再喝就醉了,他可不想让两个醉鬼在屋子里闹腾一下午。
听说爷爷撑不住了,终于想要躲到乡下来,一个治疗十个病人的指标,必须执行,不然就耽误他练功了。爷爷昨天就打过电话了,说祸是李青云惹出来的,得帮他们重新找个地方。
别墅有的是房间,可惜还没装修好,再快也得一个月左右才能住人。不过此时是夏天,热得狠,在垂钓中心的竹楼盖得快,让他们在那里避暑钓鱼,修心养性,应该能让老人们满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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