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华庭蹙眉:“那是你未来的夫家,身为女子,依靠夫家,没什么不对,但是你说的也对,若真闹到了对簿公堂的一步,还不知背后有什么人会如何造你的谣。”
“是啊,虽然我素来也不怕人说的,但我不喜欢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可你接下来预备如何?”楚华庭凝眉道,“此事着实难办,难道咱们能去寻顺天府的庇护?”
楚君澜微微蹙眉,沉思片刻后摇摇头,“不妥,陈大人精明的很,此番肯来善后也是为了给恭定王府一个面子,再便是自己也能从中得到好处,否则他应该不会愿意搀和进这类事中,开罪京畿大营可就是开罪武将一派,削兵与保兵一派现在可正闹的不可开交呢。”
楚华庭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蹙眉沉思了片刻,沉声问道:“我记得,上次你曾经在易冢宰跟前问得过咱们母亲当年之事的细节?”
“是,”楚君澜微微颔首,杏眼微眯,“大哥的意思是?”
楚华庭凑在楚君澜耳边低语了几句。
楚君澜犹豫的点点头,“大哥说的办法极好,只是此事牵扯甚广,我还需考虑一番。”
楚华庭动了动唇,他想提醒她,性命可要比其他重要多了,再说茂国公府的本事大着,也不会被她影响。
但是话到口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只颔首道:“好。”
“大哥,我便先回茂国公府了。”
“我送你。”
“不必了,自家人还送什么?你快去歇着吧,昨儿也将大嫂吓的不轻。”
楚君澜与楚华庭道别,便去牵了马,径直回了茂国公府。
楚华庭站在门前发了半晌的呆,才忧心忡忡的回了宅子中。
到了跨院,恰看到楚华云在张罗着人帮忙将孙姨娘的棺椁抬上骡车,忙走过去关切的问:“六弟,你打算今日便启程了?”
楚华云面色憔悴,双眼布满血丝,听见楚华庭的声音,迟钝的转过头来,想了想才点头:“是,大哥,多谢你了。”
楚华庭蹙眉道:“六弟,你现在的状态不好。若要扶灵回乡,最好寻靠得住的人护送你才行。”
他倒是很想让袁康虎等人护送楚华云,但袁康虎和几个护卫都受了外伤,着实不好劳动他们。
楚华云笑了笑:“大哥,我去与上峰说过之后,会请求上峰也准我那几个兄弟的休假的。”
楚华庭实在不知楚华云的上峰会不会点头,但他看得出楚华云的倔强,便只得点头道:“好吧。”回头吩咐宝乐去取了五十两银子来,硬塞到了楚华云怀里。
“这些就做你路上花用。”
“不行,大哥,我不能拿你的银子!”楚华云连忙推拒,原本熬的苍白的脸色也变的通红。
“我……我娘害的你瞎了眼睛,还曾经纵火想烧死三姐,就连这次,她也是带着人来你家烧杀抢掠的。
“她死了,我虽难过,但我也知道她其实做了不少的坏事,你肯让我娘在你府上停了一夜,我已经很是感激了,现在又如何能拿你的银子?”
“你是我的弟弟,现在你姨娘出了这样大事,我做兄长的岂能不理?咱们虽是同父异母所生,但咱们都姓楚,你若再推辞,可就是与大哥生分了。”楚华庭强硬的再次将银票塞进楚华云怀里。
楚华云带来的几个三千营的弟兄一直旁观,将楚家的事也看的明白了,此时也十分感动的道:“把总,楚大公子是一片好意,再说你们是亲弟兄,又何必推辞呢?”
“是啊,只要往后你们兄弟多走动,多亲香,把总还怕往后没有机会报答吗?”
……
几人七嘴八舌的劝说,楚华云才终于点了头,将银票揣好,给楚华云行礼。
“大哥,多谢你,我们这便启程了。”
楚华庭也还礼:“回来后记得来家里。”
“是,大哥。”
楚华云便与几人一同赶着马车离开了楚家。
楚华庭站在门前,看着楚华云的背影摇了摇头,一想楚君澜那里可能遇上的难关,又重重的长叹一声。
楚君澜这厢回到茂国公府,去见了徐氏后,便回了卧房。
紫嫣端了茶点来,原本想如平日那般与楚君澜说笑,可见楚君澜盘膝坐在临窗暖炕上,也不似平日那般轻松了,整个人好似都紧绷着,便有些担忧。
“姑娘,您怎么了?”
楚君澜摇了摇头,发觉自己的情绪不对,可能吓到了紫嫣,就安抚的对她笑笑:“没事,我在想一些事情。”
紫嫣点头,忙退在一边,安静的做针线,也不打扰楚君澜。
在楚君澜思考楚华庭那个主意的可行性,以及会带来什么后果时,时间也在飞速流逝。
紫嫣不敢打扰楚君澜,午饭端了进来,又原封不动的端了出去。
午后徐氏让郭嬷嬷送了点心来,楚君澜也没吃。
到了晚饭时间,小厨房送来了一砂锅的乌鸡汤。
徐氏笑着道:“秋日夜凉,澜姐儿也吃点鸡汤对身子好。”就让大丫鬟素琴将鸡汤给楚君澜送去。
可素琴却发现,楚君澜莫说是下午的点心没用,就连午饭也没吃,鸡汤如何端过去的,又如何端了回来。
徐氏这才知道,楚君澜今日没出门不说,还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了一整天。
平日楚君澜生意上忙,徐氏也知道楚君澜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是以也不会过多管束,不成想竟忽视了今日的情况。
徐氏忙叫了郭嬷嬷来:“你去澜姐儿屋里,将紫嫣丫头悄悄地叫过来,我有话问她,仔细别让澜姐儿知道了。”
“哎。”郭嬷嬷答应一声,便悄然去了。
不过片刻,紫嫣便跟在郭嬷嬷身后进了门,跪下行礼道:“婢子见过世子夫人。”
徐氏沉着脸,道:“我问你,你家姑娘一整天不吃不喝,你怎么不知来回一声?”
紫嫣低着头,身子瑟缩了一下,但依旧直言道:“回世子夫人,婢子从没见过姑娘如此犯愁,好像是遇上了什么天大的难事,姑娘说,她在想一些事情,且一直还没想出个结果,是以婢子不敢打扰。”
徐氏凝眉,斥责道:“有这样的事,你为何不来告诉我?”
“怎么了这是,跟个小丫头动这么大的气?”楚桦刚进屋,就看到徐氏在疾言厉色的训斥楚君澜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