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求符(1 / 1)

第12章

万物悄然进入了梦乡,幽幽沉沉,几缕莹白的月光洒在河面上,清冷而落寞。

他的眼睛牢牢盯着她,那盛怒之下是他的孤独和感伤。沈宁轻轻抚上他的脸,郑重道:“你我虽不是亲人,可是你在我心中胜过任何人千百倍,谁都比不上你,谁都不能代替你。”

满腔余怒就这么被打散了。

他愣了愣,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跟这丫头相处了十几年,他还是头一回听见这种话,尽管有些不伦不类,但他心里居然还挺高兴的?把小姑娘放到地上,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好了,很晚了,去睡觉吧,明儿早还要上学呢。”

周毅城开了灯,捡起地上的枕头,塞进她怀里,刻意板着张脸:“下不为例,知道吗?”算是同意今晚让她睡这里。当然,不可能让她打地铺,房间让给她睡,他打算去客房凑合一晚上。

结果刚一转身,小姑娘又拉住他,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我害怕。”

周毅城又开始头疼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女孩子要注意名声,否则名声败坏了,以后就没人敢要你,懂不懂?”这死孩子怎么就好坏不分呢?

“也包括你吗?你也会不要我吗?”

他的头更疼了,怎么扯到他身上来了?索性直接把那磨人精推搡到床边,拿开她的手:“快点睡觉,不然明天你又该起不来了。”

小姑娘不死心,又迅速抓住他的衣摆,就是不让他走,周毅城拿她没辙:“宁宁,那你告诉我,你怕什么?”

“我说了,你就会留下来陪我吗?”

他沉吟了一会:“行,只要你说实话。”反正这屋子里除了他们叔侄俩,也没有别人,应该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他一个大老爷们是无所谓,不怕那些闲言闲语,主要就是担心这丫头名誉受损,如今的社会风气虽比过去开放许多,但有一些事情终究是女人吃亏。

偏偏这丫头一点都不在意,比他还无所谓,真是头疼得不得了。

沈宁不敢深想,就三言两语把那晚的场景描述了一遍,说完整张小脸都白了,一头扑进他怀里,紧抱着他不放。

周毅城一脸啼笑皆非,“傻丫头,世上哪有什么鬼魂,都是人干了太多坏事,心虚了,才产生这样的幻觉。”摸了摸她的脑袋,话里带了一点戏谑,“难不成我们家宁宁也做了坏事?”

沈宁不乐意地捶了他一拳。她就知道这样,就知道他不信,还倒打一耙,她能干的坏事全在上辈子干尽了,最后也落得个惨死的下场,这辈子她哪还敢有什么歪念?

周毅城见她吓得不轻,那小身板跟猫儿似的蜷成一团,也没心思再寻她开心,顺手把她抱到了床上:“乖,睡觉吧,我就在这儿守着,不用怕。”

“那你睡哪里?”沈宁知道他这两天没休息好,心里挺过意不去的,身子往里挪了挪,“反正这床这么大,睡俩人没问题。”

“把眼睛闭上,睡觉!”周毅城面无表情地替她盖上被子,接着从柜子里拎出套垫被铺到边上,随手关灯。

房间瞬间又陷入黑暗,沈宁连忙缩进被窝,只留一个呼气的口。过了一会儿,她往床沿挪了挪,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迟迟无人答应,在沈宁以为他睡着的时候,那带着命令的声音冷不丁传过来:“快睡!”

沈宁顿时就来了兴致,把手探出被窝,往他那头伸去,摸索着:“我还是怕,我能不能拉着你的手?”

她的手在黑暗中滞留许久,而后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掌结结实实地握住了她的。小姑娘终于心满意足,闭上了眼,可惜还没多久——

“周毅城,你还没回答我,如果我声名狼藉了,你还会要我吗?”

这一次沈宁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回应,她不死心地叫了他几声,又拽了拽他的手。

周毅城强忍着把她丢出去的冲动,从牙间迸出一个字:“我要!”

……

东方露白,太阳还未升起,四面的景物还有一些模糊。

周毅城的生理钟一向准时,套上衣服,顺手把枕头被子叠起放一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

这丫头的睡姿实在不雅观,歪七扭八,被子也掀到了一边,睡衣下摆都卷了上去,露出小半截诱人的白皙。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她的手放回被窝里,又替她掖了掖被角,随後活动活动了下僵硬的胳膊,轻手轻脚走出卧室。

到隔壁小区跑了几圈,回去时便顺道买了餐点,取出铁皮箱里的鲜牛奶。这是周毅城前两天跟一牛奶厂家订的,那厂家的牛奶还可以,基本是当天生产当天送,没有添加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有分几种套餐,周毅城看都没看,直接选最贵的那种,一口气付了四年的钱。反正给这丫头的,必须是最好的。

七点一到,周毅城便上楼叫沈宁起床。

拉开帘子,大片光亮瞬间涌入房间里,明晃晃地照着那张小脸,只见那小人儿拧了拧细眉,翻个身继续睡。周毅城走过去,拍拍她的屁股:“再睡就要迟到了。”

沈宁一动不动,挺尸装死。

非逼他动手呢?

当下周毅城直接把人从床上给拎起来,反正这丫头也没几斤几两重,拎她就跟拎鸡仔一样。这会沈宁自然软趴趴的,站不住脚,他扶着她,捏捏她的鼻子:“宁宁,该醒了,别睡了。”

沈宁摇摇晃晃地站了一会,便迷迷糊糊睁开眼,咕哝一声,又一头栽进了他怀里。过了一会儿,她张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这丫头的起床气还不小呢?不过就这点力道对周毅城而言不痛不痒,拍了拍她的脑袋:“该起床了,快去洗脸刷牙。”

沈宁艰难地站直身体,打着呵欠走进了卫生间,裤子一拉往马桶上一坐,连门也不关。

看得周毅城直皱眉头,听见马桶哗哗的冲水声,这才走过去,刚要训她两句,却瞥见她拿他的牙刷,挤上牙膏就往嘴里塞。

训斥的话语瞬间哽在喉咙,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会,最终没说什么,走开了。

**

近一阵子,沈宁没有再碰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松口气的同时,这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总感觉还是会碰见那玩意儿,为此整个人迅速消瘦下来,那圆润的下巴都露尖了。

周毅城是又气又心疼,好不容易才养胖了一点,这一眨眼就全没了。就连她爷爷都开始怀疑他不会照顾人,虽然她爷爷嘴上问的是那丫头是不是不适应?

他有苦说不出,只得再三保证一定照顾好沈宁。

杉市有一个百年古寺,叫法渊寺,据说那庙里的菩萨十分灵验,很多人到那求签祈福,甚至还有的人千里迢迢从外地赶过来朝拜许愿。

这天下午,沈宁没课,便寻思着去一趟法源寺,求个符保平安。前世她并不迷信,更不相信什么因果轮回一说,而今世则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

法渊寺在城西的崧山,从山脚下爬到山顶,最少也要两个小时,也可以开车上去,但那样似乎显得不太有诚意,因此来祈福祈愿的人大多都选择徒步的登山。

沈宁在山脚下仰着那高耸的山峰,又想了想那天碰到的那鬼影,迈开了双腿。只要能不再碰见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累一点就累一点。

斜阳映衬着漂浮在山头上的卷云,茂密的树林挡住了从海面上吹来的风,苍翠覆盖了整座山头。汗水浸湿沈宁的背,实在累得不行了,便停下来歇一会。

她回头看了眼那绵亘蜿蜒的山路,突然意识到,这山间竟空荡荡的,无半个人影。不是说这法渊寺香火旺盛吗?

一股风从灌木间刮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加快上山的脚步。

浮云被残阳的余晖衬得愈加绚丽,置身于山顶,夕阳的轮廓更显得清晰,沉重的钟声铿铿响起,徐徐回荡环绕着整座山头。

沈宁一把抹去额上的汗珠,看着寺庙上方的大匾额,法渊禅院。

她走进寺庙里,那股檀香味愈加浓重,主殿上是一尊释迦牟尼,三丈高,大约是有一些年头了,佛像身上的金漆掉了不少,不过看上去仍庄严肃穆,令人不敢亵渎。

这座寺庙的规模不大,沈宁在庙里绕一圈,没见到僧人,只在寺后院看见一个扫地的老伯。那老伯六十岁左右,弯腰驼背,皮黑很黑,眼睛却很亮,像老鹰的眼睛,明亮而尖锐。

当沈宁看到那老伯的左脸,吓了一跳,那半张脸似乎被火烧过,像焦炭一样。她壮着胆子上前,尽量不去看那老伯的左脸:“老师傅,我想求个平安符,请问哪里能求?”

老伯头也不抬,声音嘶哑而粗嘎:“大师不在,你改日再来罢。”

那白跑一趟了?沈宁有一点失望,又不死心地追问:“有现成的吗?”

“符是画好了,但没有大师开光,是没有什么用的。”

天色渐暗,夕阳也早已没落山间,这片树丛此时变得冷冷清清。沈宁从庙里出来,忽然注意到旁边一棵枯萎的树干,死气沉沉,透着一股阴森,莫名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蓦地又想起了临走前老伯说的话,今天是本月阴气最重的一天,一般人不会在今天来求福祈愿,也不会上山来。

到底是害怕了,沈宁拿出手机却发现一点儿信号都没有,突然就后悔一个人跑到这山上来,更后悔没有告诉周毅城。

就在沈宁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道身影悄声无息地接近她,倏地抓住她的肩膀!

沈宁整个人吓了一跳,差点就大叫出来,猛地回头——阮绍霆!

她惊魂不定地看着他,连连后退了几步,眼里满是戒备:“你怎么会在这里?”那老伯不是说一般人不会在今天上山来祈福吗?

他收回手,“我自幼身体不太好,所以家人让我每隔三个月到庙里吃吃斋念念佛,到是你,怎么会来这里?莫不是来求姻缘的?”说着轻笑出了声。

沈宁一点都笑不出来,扯扯嘴角:“我来求平安符。”

“平安符?哦,替自己求,还是替别人?”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难道你会?”

阮绍霆看着她:“凑巧了,我自幼跟着大师学了点皮毛,区区开光,我还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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