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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的顾虑……”朱祁钰想说“是你”。可他终究忍住了。
虽是单独在帐中，难保皇兄此刻没有派人在帐外监视。皇兄曾经的暴戾他是见过的。
朱祁钰眼神扫向四周，神色并不自然。
梦砚一下便看出了他的顾虑。可她了解朱祁镇，既然应允了他们二人单独谈谈，便不会小心眼地派人偷听。他若有别的心思，早就动手，不用等到今日。基于此事的担心，是多余的。
“王爷可不必紧张，今日是本宫特意求了皇上，来劝劝王爷的，皇上自然会给我们空间。”
“是你求皇兄的？不是皇兄让你留下的？”朱祁钰有些狐疑。
“对。听闻王爷近来夜夜宿在军营，心里担心，便来了。”梦砚撒了谎。她知道此刻的朱祁钰，有满腹的愁苦，他只是不想让朱祁钰有所收敛，将所有的坏情绪都发泄出来。
“原来如此。”朱祁钰叹息，这些日子的难过与悲伤令他有些疑神疑鬼，“臣失言了，不该怀疑娘娘。”
“你的确不该。”梦砚上前一步，“无论是太妃还是皇上，都在担心王爷，王爷实在不该在军营中自暴自弃。”
“臣没有自暴自弃。”朱祁钰手中的拳头紧了紧，满腹的话，依旧化成一句叹息，“心意如此，如何能扭转。”
“王爷……”
梦砚正要劝下去，朱祁镇突然抬头，露出许久未露的笑容。
“不说这些了。娘娘怀孕了，臣还未道恭喜。皇兄能有娘娘这样的皇后，实在是好福气。”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眼眶强撑着，泛出一点点红色。
“王爷也会拥有举案齐眉的王妃的，只要王爷愿意。”
“娘娘何出此言？”
“遍寻天下，王爷这般风流倜傥、文武双全的才子，去哪里找？”梦砚卸下披风，挂在椅子上，清了清嗓子，说起早已准备好的腹稿，“王爷读书万卷，那书里头的精髓早已化为灵气，安在骨子里了，此为文全。王爷既能练兵，又能领兵，此为武全。王爷举手投足间，皆是女子们向往的对象。若能嫁给王爷，哪家小姐会不竭尽所能地去爱王爷呢？”
“娘娘伶牙俐齿，夸得臣天花乱坠，可臣想多嘴一问：为何，还是有一家小姐，偏偏不爱臣呢？”
梦砚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因为……她已为人妻。”
他的暗喻，她又怎会不懂。只是拆穿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朱祁钰还是不死心，继续道：“那如果她不为人妻，又能否为娘娘口中文武双全风流倜傥的臣所动心呢？”
“……”梦砚沉默，看着他隐忍着的情绪，亦深深地叹息一句，“可是，根本就没有这种‘如果’。”
朱祁钰渐渐无力地冷笑出声，一股寒意侵蚀入梦砚的内心，让她感觉陌生而害怕。
可她还是硬着头皮迎上了这笑声。
“王爷，世间的事情，皆是沿着一定的规律在走的。过去的事情，不能重来；未来的事情，不能预期。王爷该随缘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