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朱祁镇清了嗓子,恢复一贯的冷峻。
“回皇上,贵妃娘娘说,重庆公主病了,请皇上去看看。”
“哦?什么病?”朱祁镇并不十分着急。
“是风寒。”
“那便请朕的贴身太医去看看,朕与皇后已睡下,明晨朕下了朝,自会去瞧。”
“是,奴才这就去回。”
“皇上不去看看么?”重庆公主见依是他的掌上明珠,梦砚有些不解。
“见依体弱,总是生病。月里总有那么几日要病的。朕已习惯。不过是她母妃‘病了’,不是见依病了。”
朱祁镇难得愿意解释地如此细致。
梦砚也才感受到了宫中的利害关系。从朱祁镇的字里行间,她知道周贵妃是在争宠。
既是争宠,对象便是自己。
可自己偏偏是不愿意踞宠之人,更不想成为别人的靶子。
“皇上该去看看。”
“我说了,不用。”朱祁镇很坚决。
“公主千金之体,于情于理皇上都该去看看。”
“你若真在乎规矩,当初……”朱祁镇脱口而出后便觉不妥,不着痕迹地将转而言他,“你若真在乎规矩,你我也不至于此。”
“我……”梦砚不愿与他争执,起身便跪,“臣妾觉得有些不舒服,先行回宫了。皇上若觉长夜漫漫,便去承欢殿罢。”
“站住!”朱祁镇反感女人的小伎俩,但面前这个女人这样的,虽没有撒娇小性子,但却让他感觉可爱。
“我可以去。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梦砚抬头,“你唤我一声祁镇。”
梦砚愣住,何时,他与自己已是可以如此亲近的关系了?
回忆如同一盆冷水,狠狠地泼下。梦砚肃了脸。
“臣妾回宫。皇上请自便。”
“慢着!”梦砚起身要走,朱祁镇一个箭步拉住了她。再稍稍用力,她已轻巧地落入怀中。
时间静止了。
朱祁镇感受到她的体温,她身上没有一点脂粉味,全是清香,她柔软的身子令他的心跳不自觉地便飞快了。他的脑子飞快地旋转着,思考着这种本该“你侬我侬”的场景应该说些什么。朱祁镇不知,此刻,梦砚的心跳亦漏跳了一拍。
他坚实的胸膛,结实,却不会咯疼自己,那上一个瞬间的纠缠与下一个瞬间的缠密令她不安却又躲不开。呼吸便急促了。
朱祁镇紧紧环住梦砚,用手指挑起她鬓边的发丝,耳语道:“你留下,朕去就是。”
说罢,再细细嗅了一口她的体香方才舍得离去。
留下一句:今夜就在此睡着,不必回坤宁宫了。
看着朱祁镇果断而去的背影,梦砚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可以成为他的一个理由了。
一切变得不受控制。
退回到软榻边,梦砚长舒一口气,今夜,他应该不会回来了。咽下一口茶,终于可以自在地打量这华丽的宫殿。
雍容大气的宫殿中,所有的桌椅家具、摆设装饰都是大明最精致的所在。一整面的书墙,一通到顶,令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