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汀兰姑姑看也不看一眼风嫣,只是斜睨了一眼零落,说道:“我只是说演示一下,若是有不正确的地方,我自会纠正。风嫣小姐既然担心,那不如你来做吧。”
身旁的风馨此时笑的眉眼骤起,看着风嫣和零落两人。
零落看了看汀兰姑姑和笑的花枝乱颤的风馨,瞬间了然。
这汀兰姑姑爱财,在宫里是出了名的,想必这王姨娘和风馨早就用钱财买通了她,让她来为难自己吧,既然如此,她们如此期待的好戏,我若是不配合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零落上前,跟着方才汀兰姑姑的样子,也做了一遍,其实这些礼仪有谁能比她熟悉呢,但是零落却故意的做错了,下拜之礼的礼节中,双手左手在上,右手覆于左手之下,零落却故意将左手放在右手之下。
那汀兰姑姑果然一鞭子就甩了过来,直直的打向零落嫩白的双手,风嫣眼瞧着那鞭子就要在自己的姐姐手上留下血痕,身子朝前倾着想要拉住那汀兰姑姑。而零落装着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依旧跪在地上,头低在地上。
但是近乎电光雷闪之速,那姑姑自己摔倒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
众人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那汀兰姑姑肥胖的身躯倒在了地上,活像一只翻到在地的乌龟,众人皆掩口低低的笑了起来,只是那风馨见了,想笑有不能笑,又觉得这汀兰姑姑实在丢人,嫌恶的看了一眼汀兰姑姑,也并不去将她拉起来。
原来,零落趁着汀兰姑姑将鞭子甩向自己的手的时候,顺势抓住了鞭子,猛地将鞭子一拽,这用力的一拽就让这汀兰姑姑受了力往前倒去了。那汀兰姑姑身子本来就十分圆润,身躯比较肥胖,想要翻过身来却翻不动,想用手将自己支撑起来,但是身子太重,肥胖双手在地上不停的摸索这想要支撑起来。
零落却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依旧跪在地上,头深深的低着,心里暗自冷笑了一声。
众人笑了好一会儿,方才有人嫌恶过来,两个侍女过来将汀兰姑姑扶了起来。
“姑姑,我能起来了么。”零落低着头,看不见脸,轻声问道。
那汀兰姑姑根本没有想到是零落做的手脚,只当自己脚滑了,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你起来吧。”
零落站起身来,抬头望见那汀兰姑姑,只见眼前事一个涂抹着的脂粉磨损了半边,右边的金钗歪歪斜斜的挂在发丝之间,脸上尽是尘土,灰蒙蒙的分不清是脂粉还是黄土,零落忍住笑意。盈盈的说道:“姑姑让我起来,是不是说,风岚做的没有错误了呢。”
那汀兰姑姑闷闷的“嗯。”了一声,便由那两个侍女带着往后堂去重新梳洗一番了。
风嫣此时笑的差点喘不过气来,轻微的咳了起来,零落赶忙过去将风嫣扶着坐下,嗔怪道:“有这么好笑么?都把你的笑脸笑得通红了,不要等会儿又犯了哮症。”
“岚姐姐,没事,方才姑姑那样子你是没有看到……哈哈哈……活像只绿毛龟。”
零落听了风嫣的话,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嫣儿形容的真不错,那汀兰姑姑今日穿的正是一件墨绿的长裙。
风馨看见她们姐妹笑得开心,而本来想看好戏的姿态一下子全部被破坏了,往汀兰姑姑走的方向不满的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了,自始至终没有和零落她们说过一句话。不过,零落也不想和她说话。
零落本来想叫风嫣一起出门玩一下的,可是风嫣那小丫头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只说着,自己有事,就匆匆忙忙的也走了。
零落苦恼的望着风嫣走的方向,玥儿上期那来问道:“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唉……那个姑姑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出来不了,不如我们出门逛逛去。”
“好呀好呀。”玥儿乐的直拍手叫好。
但是环依却是一副十分担心的样子,劝阻着:“小姐,夫人交代过的,小姐不能随随便便出门。”
“没有关系的啦,环依你就待在府里,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时来通知我回府。”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玥儿走吧。”
说着的时候零落已经和玥儿走出了五米远了,“小姐,我们去哪里呢?”
“咸月阁的烧鹅我很久没有吃了……”
“那我们去吃烧鹅!”
“……”
“……”
两个人渐走渐远,留下换衣一个人杵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于是只好自己回了房间。
京城外,大约十里地的地方,雀河汩汩的流过,何安两边青翠林木,渺渺层林。
一个秃头的中年大叔低着头背着一个箱子,不知道是不是箱子太沉的缘故,那秃头大叔涨红了脸蛋。往后看,那庞大的身躯背后,跟了一个约摸十四五岁的青葱少年,少年身体看起来很是强壮,个子虽然不高但是肌肉确实很发达,他的脸不似玉面,而是天然黑,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憨厚,最令人难忘的还是他那显眼的鹰钩鼻,鼻尖处轻巧的往回勾主,恰似鹰嘴,给他的憨厚又添了一份的英勇之气。
那秃头大汉实在受不住了,朝着少年喝了一声,“冥光!过来,帮我接住箱子……哎……哎哎哎……”少年力大无穷一手接过箱子,箱子安稳的落地。
那秃头大汉瘫坐在地上,手软软的搭在箱子上,有气无力的敲着说道:“就为了这箱子东西,我……我竟然背了它一千里地!”
少年斜睨了大汉一眼,说:“还不是因为你不肯花点银子雇辆马车,以致我们从羌国走到大珩,足足花了一年的时间!”
“你懂什么!这年头你以为银子很好赚么?他奶奶的,老子花了几千两黄金弄的老窝,最后还不是给那帮个愚蠢的教众给拆了,逼得老子连银票都没拿多少,只拿了些吃饭的家伙就出门来了,身上哪里还有什么银子雇马车。”
那少年不满的踢了一下地上放着的箱子,那箱子沉闷的响了一下,想必那里面装的应该是十分沉重珍贵的东西吧。
“喂!你小子轻点儿!这可是咱们以后的全部家当了呢!”
“谁叫你把人家火凰教的供品全给吃了,人家不杀了你就不错了!”
“那供品放在那里也是放着嘛,不吃多浪费啊。”那秃头大汉小声的嘀咕着,却突然跳起来打了那少年一个脑门瓜子,动作快的几乎没有看到他动手,那大汉说道:“我是你师父,你小子怎么尽帮着外人啊!”
少年嘟囔着嘴,愤恨的看着那秃头大汉,不说话,气鼓鼓的将肩上背着的另一个大箱子放下,才发现那少年背着的箱子比大汉背的箱子足足大了不止一倍,箱子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扬尘一片,那大汉急忙躲开,双手挥开尘土,口里还一边骂骂咧咧的,“你小子不会轻点放么!把本俊郎的衣裳都弄脏了!这脸上都是尘土了,等会儿见了师妹我就又该丢脸了!你个混小子!”
少年望大汉的方向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转了身,背对着大汉不说话。俊郎……瞧瞧那副尊容,师叔不嫁给他是对的!少年默默的点了一下头,肯定自己的想法。
原来这大汉长着一口络腮胡子,似乎长年未刮,眼角边有一团浸入皮肤的黑色,旁人看来还以为那睡眠不足引起的黑眼圈,其实细看,才发现,那是眼屎堆积得太久,没有清洗而成的。大汉满脸的褶子里尽是黄土,已经看不到原来的肤色,头发乱糟糟的,活像一堆干草,四处飞蓬的是头皮屑。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处是好的,东一个洞,西一处破的,要不是他身上所穿的那些名贵的衣服和金贵的首饰,每个路过的人都会以为他是要饭的,若是有个空碗,指不定还给他放些个铜钱。
“喂,我跟你说话呢!混小子,没大没小的。”那大汉见少年没有理他的意思,自顾自的念叨起来:“相当年,老子可是风靡万千少女的一名翩翩美男子啊,每次上街,都有小女子朝我丢来香瓜鲜花啊什么的……”
“那是烂掉了的西瓜和路边随手抓的干草吧。”少年抢着说道。
“还有锃亮的鞋子……”
“那是实在看你不顺眼从脚上拿下来的吧。”
“还有那圆圆的鸡蛋。”
“都是些臭鸡蛋吧。”
“喂,你不和我作对能死啊!亏的老子当年还救了你一条命,你个臭小子就是这样子给我报恩的么?人家都说‘滴水之恩,该涌泉相报’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哇!”一秒钟变成苦情大妈。
少年似未闻,反正这些话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早就有了免疫功能。不过该喊命苦的是他吧,摊上个这么神经质的师父!
“师父,我们还有多久能到京城啊。”
那大汉止住了假哭声,说:“你若是能去说服那辆牛车载我们一程,或许我们能赶上去咸月阁吃个午饭,唉……我都已经一年多没有吃过咸月阁的烧鹅了。”
“可是……师父,那牛车走的方向和我们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