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德停顿片刻,摇头道:“因为不忍看到一个个学生前往武校,然后进去战场再也没有回来。
上上任阳城署长发起了阳城制度的变革,让学校教育减少对战争的宣传,减少修炼课和武技课的数量,教育当时阳城的学生去经商创业,去参政,去做研究,不要再报名武校。
同时为了促使阳城这一个变革的成功,他把当时对元气修炼室的资源投入,城市用来聚集元气的铭文大阵的资源投入,转为了民生、经济建设、娱乐活动等。”
“因为没有资源修复,修炼室和铭文大阵又一直在运行,几年后,元气修炼室布置的铭文阵型就损坏了,多年汇聚积攒的元气泄漏一空,城市用来聚集元气的铭文大阵,这也一并损坏崩溃。”
“缺少了铭文大阵的聚集元气,哪怕阳城是坐落在永恒位面元气相对浓郁的区域,但对比其他拥有元气修炼室和铭文大阵聚集元气的城市,阳城修炼环境,阳城的元气浓度,还是一下子从北区顶级变成了最末流。”
“而随之而来的后果,那就是学生的修炼一年比一年困难,实力一年比一年低,联赛的成绩一年比一年差。”
“要知道,为了避免城市对修炼者的培养存在懈怠,导致人类高阶修炼者青黄不接惨遭灭族之祸,总署对各大城市的资源投入,还有上解金的减免,全是按照高中联赛的成绩进行。”
“阳城的成绩越差,总署分拨的资源也就越少,到最终只能拿个保底,而城市上解金没有了减免,每年近半的财政收入也都要上缴。”
“更糟糕的是,没有了资源,下一年阳城的成绩就更糟糕,于此恶性循环,最终变成了几十年的不断衰退,连续18年的末流。”
“其他城市有时候末流,那一般是运气不好,今年学生天赋普遍不好,只要还拥有的元气修炼室,城市聚集元气的铭文大阵还在运行,下一年就还有翻身的资本。”
“而我们阳城?”
吴安德苦笑地摇头:“什么都没了,仅剩下3个元气修炼室不单元气浓度低,更做不到经常开启,只能联赛前给我们抱抱佛脚。”
“说句实话,如果上上任署长在和平年代,他绝对是一个很好的执政官,但在战争年代,当年的变革确实是一个错误。
阳城全部知道详情的民众,对他的感官都是挺复杂。
因为他,我们的父母叔伯阿姨大都还健在,我们的爷爷奶奶也几乎全都能享受到三代同堂,可以说我们的出生都是承了他的恩。
可也是因为他,我们阳城在北区几十年都抬不起头,去到别的城市知道你是阳城人,一些脾气不好的都会吐口水骂一声废物。
再加上总署分拨的资源只有保底,上解金也没有了减免,几十年下来,阳城的经济在没落,生活也一年比一年困难。”
“这个......”
林莉听完神情有些犹豫,突然说道:“其实我倒是觉得,上上任署长是一个懦夫,他不敢面对战争的残酷,他在战争面前内心溃败了,从而选择了逃避,选择成为一个圣母。
他只看见眼前的悲伤,却看不见未来的劫难甚至人类灭族,当然或许是未来太残酷,已经把他击溃。
他的这种行为,让我想起咱们华夏民族在地球时代20世纪遭受外敌入侵,那些不忍看到自己治下的居民遭受磨难,选择向侵略者投降的城市掌权者。
他是很善良,他治下的民众也确实承蒙了他的妥协才得以幸存,但因此造成的负面影响,却很可能如多米诺骨牌那样摧毁一切。
如果最终我们战争胜利了,他就是享有美名,被戴上仁义爱民之词。
可要是更多的城市看到他的行为选择学习,最终导致人类的这场战争失败,文明遭受空前劫难甚至被屠城灭种,那他就是罪人,活该万劫不复的罪人。”
“这种人,如果世界一片和平,我希望他越多越好,但现在是全民战争,我却希望这种人死绝!”
“我宁愿自己死在战场,也不愿因此动摇抗争异族的大盘!”
“圣母永远都是拯救不了世界的,圣母多了,民族的骨气就没了,迟早要遭受亡国灭种之灾!”
林莉坚决的话,让周围的陈斌三人都沉默了。
“林大班长,霸气!”
沉默几秒,陈斌就毫不掩饰地对林莉竖起一个大拇指。
说真的,确实霸气。
特别是那一句“我宁愿自己死在战场,也不愿因此动摇抗争异族的大盘......”一般人还真说不出口,或者说了也只是花架子,没内味。
“四阶寿命500年,上上任署长应该还活着吧,最后他去哪了?”这时,旁边的吴亮问起一个问题。
作为一座城市的署长,修为至少都是四阶,寿命高达500年。
按理说,哪怕卸任署长职位,现在的上上任署长也应该还在世,但怎么这些年在阳城都没听过。
“据说是战死了。”
吴安德回想了一会儿:“我老爸说,在变革后几年,因为元气室和铭文大阵的损坏,阳城衰退已经不可逆。
当时的情况,好像上上任署长后悔了,选择卸任去了异界城市赎罪,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离开后,阳城接任者开始收拾烂摊子,但当时一场错误变革丢失掉的东西太多了,恶性循环之下,辛苦经营十几年还是没能扭转困境。
然后上任署长卸任,现在就是今天讲话的那位署长。”
“这......”
陈斌和林莉以及吴亮相视一眼,都感觉到怪异。
去异界城市赎罪?可真要赎罪,那不是应该把阳城恢复,重新回归北区前十,而不是跑去跟异族拼命吗。
“会不会是假......”
“小亮!”
吴亮下意识地就要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不过还没真正说出来,这就被陈斌严厉地打断了。
不管上上任署长怎么样,这些都不是他们现在的实力和地位能够去深入议论。
评价一下他曾经的往事和执政期间的变革就好了,直接说出假死叛徒,这就犯忌讳给自己找麻烦了。
超凡的世界,隔墙更有耳,谁知道现在会不会有哪个大佬就在偷听他们的聊天。
“这些事情离我们还是太远了,我们暂时还是想想明天联赛队伍选拔的事情吧,也不知道今年城署到底要怎么搞。”
事情聊的差不多了,陈斌起身向外走去:“先回去了,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