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颜转身看着云莘和墨司临,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继而又死死的攥紧。
云莘看着冷颜,道:“冷颜,你说清楚,你到底是为什么离开?又是为什么那么说?”
冷颜微微抿唇,移开了眼神,道:“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说着,便直接转身离开,云莘气不过,刚才冷颜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冷颜说自己跟他们没有关系她也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她怎么能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
云莘喊道:“冷颜……”
冷颜没有理会,快步的离开,墨司临拉着云莘的手,道:“算了,她不会回来的。”
云莘咬着牙,气得不行,转头看向顾南之,皱眉道:“姐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南之转身看着两人,微微叹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了。”
墨司临看着顾南之,道:“你跟太子,有关系?”
顾南之点头,“是的,我的父亲,在太子手上,太子要我帮他找到紫金壶的下落,到时便会放了我父亲。”
云莘皱眉,“你确定过吗?或者,太子怎么会这么好说话,就算是你真的找到了,只怕太子登基,也不会饶过你们父子。”
顾南之攥紧了拳头,“我别无他法,我只能这样做。”
云莘看着顾南之,也没有说话,墨司临道:“每次与你联系之人,是谁?”
顾南之摇摇头,“我不认识他,他是一个男子,经常穿紫衣,生的面貌很普通,没有任何特点可以谈上,我只能确定,他是京城人士,因为他的口音是京城的,而且,他武功甚高,应该与你,不相上下。”
墨司临微微眯起了眼睛,道:“这人敢以自己的面貌示人,便是知道,自己不会落下任何把柄。”
云莘眼珠子转了转道:“又是紫衣!救走绿衣的,还有方子默的人,统统都是紫衣男子,这个紫衣男子究竟是谁,竟然这么神秘!”
墨司临摇摇头,道:“先回去,此地不宜久留。”
几人飞快的下了山,云莘道:“姐夫,你往后可有何打算?”
顾南之点点头,“我只想救出我的父亲,然后好好生活,冷颜若是要报仇,便尽管来吧,本就是我父亲欠下的债,终是逃脱不了。”
云莘皱眉,“那我大姐怎么办?”
顾南之眉头一跳,没有说话,云莘心中气恼,墨司临拉着她的手道:“回吧,日后的事情,我们要从长计议。”
顾南之回了家,却见屋子里点亮了烛灯,顾南之心头一慌,急忙拔剑竖在身侧,轻声走了进去。
屋子里,云萍坐在床上,静静的等着,顾南之进了门,云萍抬头,见他提着剑,云萍微笑道:“怎么?见我也要拿着剑?”
顾南之这才松了一口气,继而将剑收好,走到云萍的身边坐下,道:“你都知道了。”
云萍睁大眼睛看着顾南之,咬着唇道:“你为何不肯告诉我,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云家的敌人,如果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云萍说着,觉得自己的心都在绞痛,顾南之看着云萍受伤的模样,急忙上前扳住了云萍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道:“云萍,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亲人,因为他们一样也是我的亲人。”
云萍动容,看着顾南之,忍不住流了泪,“顾先生,我不知道你以前有多少的过往,你如果愿意告诉我,我也愿意听,可是你如果不告诉我,我也不会强迫你的。”
顾南之叹口气,拥着云萍入怀,道:“你或许已经知道,我是垮穆族的人,垮穆族,以前是个很小的种族,全族上下的人加起来没有一百个,可是我们生活的十分安详,我们的种族,最善制陶器,族中人以此为生,族中有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那就是每一代的子孙,永远不得入朝为官,女子不得嫁入朝中官员家中,可是我的父亲,一次出门远行,便结识了当时还算年轻时的皇上,两人一见如故,结为知己,父亲那时候并不知道他是皇上,所以带他来族中小住,结果……”
云萍好奇,“怎么样?”
顾南之叹口气,“皇上偷了制作陶器的秘法,且派人围剿了整个种族,父亲一下子从族长,变成了灭族的罪人,我逃出来的时候,父亲已经失踪,找不到他的尸体,直到很多年后,我才被太子的人找到,拿出了父亲的信物给我,让我帮他办事。”
云萍听得心惊不已,她一直生活在普普通通的小山村里,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云萍听着,觉得顾南之以前非常可怜,忍不住道:“顾先生,你别想了,以前都过去了。”
顾南之点点头,“我虽然帮着太子做事,可我不会去伤害云莘他们,他们是你的亲人,一样也是我的亲人。”
云萍听着顾南之的话,感动非常,点着头道:“是我多虑了,我不该怀疑你的。”
顾南之点点头,伸手抱了云萍入怀,没有再说话。
云莘和墨司临回了家,屋子里的暖炉还在烧着,虽是天气转暖,夜里还是有些冷,云莘洗完爬上了床,墨司临坐在外面,给云莘拆头发,道:“你心里气了,是气了冷颜,还是顾南之?”
云莘撇撇嘴,“都有,这两个人,都有事儿瞒着我。”
墨司临轻笑,“顾南之没问题的,若是有问题,我早就把他弄走了,不会让他还继续留在这里。”
云莘闻言,急忙转头,伸手捏着墨司临的脸颊,“好啊你,你赶紧告诉我,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墨司临被她压在身上,脸色都有些发烫起来,扶着她的腰身坐起来,墨司临道:“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云莘撇嘴,“顾南之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会武功,还是冷颜的仇人?”
墨司临道:“冷颜,应该是垮穆族的人,垮穆族全族灭亡,跟顾南之的父亲有关,而顾南之的父亲还活着,冷颜自然要找顾南之调查真相了。”
云莘皱眉,微微思考了一下,又烦躁道:“好乱,这下可该怎么办,若是冷颜恨上了我姐夫,我大姐可怎么办,我大哥……”
墨司临揉揉她的头发,“冷颜不傻,你放心吧,当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的。”
云莘怀着满满的疲倦之意睡下了,墨司临侧身支在她的身侧,轻拍着她的身子哄她入睡,眉头却微微的皱了起来,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秦紫荷被黑衣人带走,两人在山头疾驰,到了另外一处,才停了下来,秦紫荷中了顾南之的一掌,心脉受损,脸色苍白的可怕,黑衣人见状,从袖中拿出了一粒丹药来,喂给了秦紫荷,又运功为其疗伤,秦紫荷这才慢慢的苏醒了过来。
黑衣人皱眉道:“让你好生待着,你非要出现,现在好了,出了这种麻烦,你该怎么办?”
秦紫荷皱眉,“要你管?你算是个什么玩意儿?!”
男子叹口气,伸手摸着秦紫荷的肚子,道:“你这肚子里可有我南家的血脉啊。”
秦紫荷闻言,心中更是难过,若不是被云莘给害了,自己怎么会沦落到此,竟然会委身于一个这样年纪的老头子,还有了身孕!
秦紫荷咬着唇,男子笑着道:“你委屈啥?老夫都没有嫌弃你当时已经身子不干净了,你还有啥好不愿意的,办成了这件事之后,老夫自然会给你一个名分,以后你就用秦紫荷这个名字活着,剩下的老夫帮你办妥。”
秦紫荷微微咬唇,点了点头。
翌日一早,云莘起身之时,已是天色蒙蒙亮了,墨司临正在盆子里绞着热手巾,云莘迷迷糊糊道:“公子,什么时辰了?”
墨司临看着云莘迷糊的可爱样子,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唇,道:“再眯一会儿吧,我给你去拿衣裳。”
云莘听话的翻了个身子接着睡,没一会儿就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云莘想起了昨天绣阁送来的新衣服,是自己要去傅家的时候穿的,云莘又接着想起来,自己今天要去傅家参加寿宴。
想到这,云莘便睡不着了,坐起身子,见墨司临已经准备好了东西,看到云莘起了,墨司临上前给她擦了擦脸,帮她穿好衣服,又拿着热手巾给她净脸净手。
云莘道:“公子,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墨司临笑着,“总要有个人先起床,你这么懒,还是多睡会儿好了。”
云莘傻乎乎的笑了笑,没有因为被墨司临嫌弃而不开心,相反心里还有些微微的小幸福。
穿好衣服下床,红春便进门给云莘梳妆,云莘从铜镜里看去,就见红春正一板一眼的为自己梳理着发髻,云莘不知怎的,一下子想起了红夏,又想到红夏已经跌落山崖,云莘忍不住眼皮抖了抖,掩下了一抹落寞。
红春瞧着云莘的神色,还以为她是不满意自己,急忙道:“小姐,您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发髻,要是不喜欢的话奴婢给您重新梳一个。”
云莘摇摇头,笑道:“很好看,就这样行了,你下去吧。”
红春急忙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云莘在镜子前呆了一会儿,便出了门,饭厅里已经摆好了饭,云莘刚坐下准备吃饭,外头就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正是至轩带着南芷进了来。
云莘见了南芷,急忙道:“你怎么这么早来了,来来来,先坐下吃饭吧。”
南芷着急的很,“吃什么吃啊,我吃不下,云莘,墨少爷,我找到是谁杀我三叔了。”
云莘一愣,忙放下了手里的碗,“你说什么?找到了凶手了?”
南芷点点头,云莘使了个眼色,让几人出去,南芷坐在两人的对面,道:“并不是燕大人调查出来的,而是我自己……”
云莘忙道:“南芷,你细说,凶手是谁?”
南芷摇摇头,“我并没有查出凶手是谁,可是,我在三叔的遗物中发现了舍利子,这种舍利子是我们南家的宝贝,我爹,我二叔,我三叔都有一颗,可是我三叔的那颗前几年供奉在祠堂内,为何遗物中还会有一颗呢?我不敢想下去,这会不会是凶手留下的,我觉得,凶手说不定会是我们南家的人。”
云莘大惊,不可置信的的看着南芷,“你的意思……凶手不是你二叔,就是你爹?”
南芷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云莘皱眉,“怎么会这样?他们三兄弟的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
南芷摇摇头,“我也说不通,我也不知道……可是那颗舍利子,我是不会认错的……”
一直没说话的墨司临看了看南芷,道:“他们三人的武功,谁最高?”
南芷皱眉想了想,道:“应该是我三叔吧,他武功最高。”
云莘皱眉,“剩下的呢?”
南芷想了想,道:“我爹和我二叔的武功不相上下的。”
云莘琢磨了一下,道:“那真是奇怪了,不过南芷,你有没有把这件事跟燕九说?”
南芷摇摇头,云莘心里不知为何,忽然放心下来,道:“你先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
几人也没心思吃饭,索性直接出门动身去傅家。
傅家在田西镇算是十分有名气有威望的家族,只是因为前段时间闹得,有些灰败,即使是这样,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大。傅家老爷子过寿,五湖四海的人都赶了来,为的就是给傅传耀一个面子。
云莘他们的马车到了傅家的时候,傅家的大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的马车了,云莘下了马车,道:“这傅家也是屹立不倒,虽然生意衰败了,可关系还在。”
几人进了大门,给门口的小厮看了请帖,那小厮立刻肃然起敬,恭敬道:“原来是清心茶坊的东家,几位里面请。”
云莘点点头,几人进了院子,此时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傅薇薇作为傅家的大小姐,自然是要照顾大局的,柴氏坐在中间的位子上,面上是一片淡然,似乎这满院子的喜气一点都不能打动她一样。
傅薇薇瞧见云莘几人来了,侧头对身边的丫头说了几句话,便笑着走了上来,看了云莘,又不着痕迹的看了南芷一眼,微笑道:“你可算是来了,快来,去里面坐,外面太热了一点。”
云莘笑着,与傅薇薇一同进了去,坐下之后,便有丫头端上了果盘和点心,云莘道:“我们带了些小礼物,总是来贺寿的,不知伯父……”
傅薇薇笑笑,“我爹身子不好,在屋子里呢,一会儿开宴的时候才会出来。”
云莘看着傅薇薇的面色,觉得有些不对劲,傅薇薇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却又是在强自的压抑着。
南芷端着茶杯,笑道:“傅家的茶杯都是官窑的瓷器,纹路细腻,十分好看。”
傅薇薇勉强的笑了笑,忽然起身道:“我们别坐着了,院子里有新开的花儿,我们去瞧瞧吧。”
云莘点点头,与南芷都跟了上去,因为是女客的地方,墨司临也不便去,只得道:“小心。”
云莘点点头,跟着两人走了出去。
院子里,欢声笑语,大家都是借着这个功夫互相寒暄,南芷走到半路,便道:“云莘,你们先去,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先去一下。”
云莘含笑点头,与傅薇薇一起去了亭子里。
亭子外是一片花海,云莘道:“薇薇,你是不是有心事?”
傅薇薇一顿,眉头紧锁,四下看了看,道:“云莘,你要记得,以后好好照顾你大哥。”
云莘皱眉,“为什么这么说?薇薇,你到底怎么了?”
傅薇薇急切的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舍不得嫁人了……”
云莘看着她,有些不解,正在这时,身后走上来一个小丫头,道:“小姐,老爷找您呢。”
傅薇薇身子一顿,急忙道:“你先去,我这就去。”
小丫头转身离开,傅薇薇转头看着云莘,道:“我爹,他出事了。”
云莘一愣,“什么事儿?”
傅薇薇四下看了看,忽然一把握住了云莘的手,“云莘,你记住,一定要记住,有个穿紫衣的男子,他很危险,非常危险,你不要招惹他……”
傅薇薇说完,便急急忙忙的转身离开,云莘被这几句话弄得有些糊涂,眼看着傅薇薇转身匆匆离开,心底有些不安,在慢慢扩大。
周玉蓉扮作小丫头的模样隐在草丛中,见到傅薇薇被自己骗来,这才微微一笑,瞅准时机,见傅薇薇转身,便猛地上前,一刀抵在了傅薇薇的脖颈处。
傅薇薇一愣,浑身不可自抑的颤抖,“你是谁?你是谁?救命……救命啊……”
周玉蓉冷笑,“去死吧,你死了,我看云森还怎么活……”
周玉蓉没有心软,直接一刀切在了傅薇薇的脖子上,鲜血溢了出来,傅薇薇睁大眼睛,渐渐的没了声息。
周玉蓉见傅薇薇死透了,这才急忙收了刀,将刀收起来藏进怀里,又从袖子里拿了个荷包出来,丢在了一旁,这才急忙转身离开。
云莘站在院子里赏花,冷瑶在一旁端着点心盘子吃,忽然眉头一跳,道:“小姐,情况不妙!”
云莘一愣,“怎么了?”
冷瑶正要说话,后院忽然就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一时间吸引了满园子人的目光。
云莘心头一跳,“怎么回事?”
此番剧烈的响声传来,墨司临便第一时间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什么都顾不上,直接足尖轻点,施展轻功而来,将云莘揽在了怀里。
“你没事吧……”
云莘微微的笑笑,“我没事呢……”
墨司临这才松开她,抱着她往后走。
柴氏带着人急急忙忙赶到,怒声道:“来人啊,将这光天化日之下的盗贼抓住。”
傅家有不少会武功的家丁,听闻柴氏这样说,几人迅速的围住了事发的院子。
冷瑶道:“这园子里有不少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之人,看来是故意隐藏在此处,所为何事,我就不知道了。”
云莘皱眉,此时南芷却忽然出现在身后,悠悠道:“应该是为了那传说中的紫金壶吧。”
云莘皱眉,南芷道:“傅家一定是在后院做了陷阱,这人进去了,只怕尸骨无存。”
冷瑶看着南芷,道:“你刚才不是闹肚子,是去打探地形了吧?”
南芷点点头,充满希望的看着院子口。
这时候,前去打探的家丁走了出来,道:“回夫人的话,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柴氏皱眉,“胡说,怎么会没人?这陷阱若是没人触碰,如何会发出巨响?”
一旁的傅文轩急忙道:“娘,恐是这贼人武功高强,已经逃了。”
柴氏厉声道:“可有人逃出过宅子?”
手下的家丁急忙道:“没有。”
柴氏敛眸,“这么短的时间里,贼人不可能就此逃脱,肯定还在园子里。”
柴氏说着,目光微微转动,看向了园子里的人,环视了一圈儿,忽然道:“薇薇呢?”
傅文轩一愣,道:“刚才还在……”
云莘也是急忙四处环视,身后的云森皱起了眉头,“小妹,傅小姐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的吗?”
云莘皱眉,“刚才有个丫头来叫她去前面,她就走了,她刚走,变出了这声巨响……”
云森一听,神色大惊,急忙上前几步,“夫人,您还是快些派人查看一下,大小姐千万不能被贼人捉去……”
柴氏神色一紧,急忙道:“来人啊……”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丫头急急忙忙的跑来大喊着,“不好了夫人……大小姐……大小姐被人杀死了……”
柴氏大惊,浑身都在不停的哆嗦着,“什么……你说什么……”
身后两人抬上了一支架,上面正是傅薇薇的尸体。
云森面色陡然发白,双手都颤抖起来。
云莘大惊,急忙扑了上去,“薇薇?薇薇?”
傅薇薇闭着眼睛,脖颈处的伤口已经变黑,南芷上前,道:“是被人一刀割喉,刀上有毒。”
云森气愤的站起身子,恨恨的握紧了拳头,云莘蹲在傅薇薇身边,仍然有些不可置信,可是她没哭,只是脑中一片空白。
柴氏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她怔怔的看着傅薇薇的尸体,双手不可自抑的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墨司临扶着云莘,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好好的一场寿宴,转瞬就变成了这样,意外死人,谁都会心惊。
傅文轩急忙派人去报了案,南芷却疑惑道:“咦?这是什么?”
说着,从傅薇薇的身上拿出一个荷包。
傅文轩急忙道:“这不是我妹妹的,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那小丫头急忙道:“是在大小姐的尸体旁的,许是……许是凶手不小心遗落的。”
旁人看那个荷包,或许是没有反应,只是一个做工上乘的荷包罢了,可是落在云森眼里,却是铺天盖地的毁灭。
云森伸手拿过那个荷包,反复的看了看,道:“我知道这个荷包是谁的。”
云莘一愣,全场的人都是惊讶,云森慢慢道:“是冷颜,这是我给她的,我确定,这是她的。”
云莘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大哥,你不要乱说,冷颜怎么会……”
云莘想说冷颜跟傅薇薇没有仇恨,可是忽然想到性情大变的冷颜,以及以前傅薇薇和冷颜的过节,云莘又不确定了。
云森咬牙,伸手死死的捏着荷包,“是她,就是她!”
傅文轩急忙道:“你说的那个冷颜,现在在哪里?”
云莘急忙道:“傅少爷,冷颜如今下落不明,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傅文轩皱眉,“将这件案子上报,必须上报……”
云森捏着荷包,一股脑的跑了出去。
云莘着急,冷瑶道:“小姐你别急,我这就去帮你看着。”
说着,冷瑶也急忙跑了出去。
柴氏皱眉,道:“将大小姐的尸体抬下去,在场的所有人,今天都不准随意离开,我府上丢失了一样镇宅宝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必须挨个排查。”
南芷却是站起身子,道:“夫人,不必排查了。”
南芷转了身,看着场上中央的南丁天,道:“爹,你承认吧。”
一句话,将众人的目光都移向了中央的南丁天,南丁天神色未变,慈祥道:“芷儿,你说什么?”
南芷皱着眉,“爹,三叔是你杀的,今日要盗走紫金壶的人也是你,你到了现在还不想承认?”
一句话放出来,无异于是晴天霹雳一样,引得全场的人都看向了南丁天。
南丁天的神色有些微微的凝滞,却仍然端着得体的笑意,“芷儿,你这是怎么了?说的什么糊涂话?”
南芷忽然间变得歇斯底里起来,“爹爹,事到如今,你还要不承认什么,你的舍利子我看了,是假的,真的舍利子哪里去了?你想说你丢了吗?可为何那么巧,真的舍利子就在三叔的遗物里?今日后院开了芙蓉花,那种花前院没有,你敢不敢抬起你的脚让大家看看,你的鞋底有没有芙蓉花!”
南丁天一瞬间脸色就变了,“芷儿,你好糊涂!”
南芷皱眉,“爹爹,你和三叔是亲兄弟啊,你为何要这样,你简直不是人!为了所谓的利益就能忍心对自己手足动手,你不配为我的爹爹。”
南丁天微微皱眉,“芷儿,你好糊涂!”
南芷哭了出来,“爹爹,去认罪,将紫金壶交出来吧。”
南丁天皱眉,“休想!”
说着,南丁天迅速的拉过一旁的妻子挡在身前,“芷儿,是你亲手害死了你娘!”
南芷大惊,急忙上前几步,“爹爹不要!”
柴氏挥手,“将南丁天抓住!”
身后的一群人蜂拥而上,云莘急忙挡在众人身前,“南丁天手上有人质,不能杀!”
柴氏大怒,“让开!你可知南丁天手上有紫金壶!”
南丁天哈哈大笑,“柴氏,你少在这里混淆视听,紫金壶早已被你私藏起来,我去的时候根本没找到,你还敢诬陷我?”
柴氏皱眉,“还敢混淆视听!拿下!”
南丁天皱眉,看着南芷道:“芷儿,你看好了,是你亲手害了你娘!”
说着,手指一用力,便死死的掐住了南芷的娘的脖子,一瞬间的事儿,便软软的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南丁天杀死妻子,随即便抽身逃离,云莘着急,墨司临道:“放心,他逃不了。”
果然,外院很快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紧接着大门被打开,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走了进来,穿着铠甲,像是将军一样。
那人进来,先是环顾四周,看了一眼,走到前面来给墨司临行礼,“臣,拜见太傅大人。”
墨司临微微点头,那人道:“皇上有旨!”
一众人都是急忙跪倒,那男人从袖中拿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田西镇傅家,包藏乱党,意欲犯上作乱,特将全府上下押入大牢,等候审判。”
柴氏一脸的苍老之色,喃喃的念着,“都是命!这都是命!”
出了这种事,众人都是纷纷离开,傅家很快被查封,云莘离开时,看了一眼柴氏,她淡然的坐在椅子上,一丝一毫的慌乱都没有,云莘心中忽然有种想法,或许柴氏早已知道现在的结局。
出了门,冷瑶便上前,道:“小姐,云森回家了。”
云莘点点头,冷瑶又道:“南丁天被抓了,不知道会怎么处置他!”
云莘看了看,道:“南芷呢?她去哪里了?”
冷瑶摇摇头,“不知道,听说南家也被封了,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云莘有些不放心,墨司临道:“南芷不会被抓的,她武功高,不会束手就擒。”
云莘这才放心下来,几人坐着马车回了宅子,便见南芷正坐在门口,云莘见了南芷,急忙上前,“南芷,你怎么在这里?”
南芷满脸的惊慌,“云莘,皇上说南家包藏乱党,已经全部查封了,要满门抄斩,云莘,我怎么办啊?”
云莘看着南芷泪流满面,伸手拥着她,“南芷,南芷你别怕,以后住我家,公子是太傅,他们不敢搜这里的,你安心住着就好。”
南芷抿着唇,抽泣着,“我爹……杀死了我娘,现在南家也没了,我……”
云莘看了看,道:“南芷,你先别哭,跟我进来,别站在大门口。”
南芷点点头,跟着云莘走了进去。
进了屋子,云莘让红春带着南芷去洗脸,忍不住唉声叹气。
墨司临揉揉她的头发,没有说话,云莘怔了怔,“公子,薇薇死了,难道真的是被冷颜杀死的吗?”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不相信冷颜能冷血绝情到这种地步,还是说,冷颜也在为谁办事,从而出手杀人。
墨司临摇摇头,“相信我,冷颜不是凶手。”
云莘眼神一亮,“公子,那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墨司临皱眉摇头,“你今天跟傅薇薇见面,有没有察觉她有什么不对劲?”
云莘想了想,点点头道:“有,她跟我说了些很奇怪的话,好像临终遗言一样。”
墨司临微微皱眉,道:“看起来,傅薇薇是早就知道自己家里要出事,也做好了送死的准备,那么,凶手定不是这些事情里的人,如果是,不会用这种方法来杀她,这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云莘跟着点头,“那就是说,杀薇薇的人肯定是其他人,可是,她平时跟谁有仇,谁能狠得下心来杀她呢?”
云莘说着,身子往里靠了靠,云莘一愣,轻声的‘咦’了一下。
墨司临道:“怎么?”
云莘皱眉,伸手在自己的腰间摸了摸,就摸出了一个荷包来,云莘大惊,“这是薇薇的荷包。”
墨司临道:“怎么会在你身上?是不是她给你的?”
云莘想了想,急忙道:“不错,她临走时,故意跟我站的很近,她给我这个,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墨司临点点头,云莘急忙打开了荷包,里面没什么东西,云莘倒了倒,才滚出了一颗圆圆泛着七彩的珠子来。
云莘一愣,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墨司临道:“这珠子……”
云莘点头,“是我的……”
说着,云莘急忙放下荷包,起身去自己的屋子,然后一番翻找,才拿了珠子来。
两颗珠子一模一样,同样泛着七彩色的光芒,云莘皱眉,“公子,这颗珠子,是我们去苗乡寨的时候,九爷帮我取来的,不是只有一颗吗?”
墨司临摇头,“我不清楚,只是傅薇薇给你这颗珠子,一定是要跟你说明什么。”
云莘皱眉,“这颗珠子,是唯一的线索,公子,苗乡寨那里,肯定有我们想要的线索。”
墨司临微微点头。
南芷收拾了出来,云莘带着她去了房间安顿下,南芷仍然受惊未愈,云莘拍着她的肩膀,道:“南芷,不怕,这里是安全的,外面很多暗卫,你不需要怕什么的。”
南芷抖了抖睫毛,从自己的怀里拿了一颗药出来吃下,道:“没事,这是让人昏睡的药丸,云莘,你不用陪着我,我很快就睡着了。”
云莘点点头,“我看着你睡。”
南芷渐渐的睡了过去,云莘见她呼吸平稳了,才转身离开。
夜色中,白日里刚刚被封锁的傅家安安静静,从外面看起来,这里仍然是一个气势恢宏的大家族,一个身影由远及近,慢慢的停在了傅家的大门前。
冷颜身上背着剑,皱眉看着傅家,门口却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来,“冷颜?你果真来了?”
冷颜一愣,就见云森慢慢的站了起来,冷眼看着她。
冷颜皱眉,“云森!”
云森轻笑,“你来干什么?来看看你白日里杀死的人尸骨是不是还在?还是你良心发现想来悼念一番?”
冷颜皱眉,“云森,你胡说什么?我刚刚来这里!”
“你还撒谎!”云森怒吼,将手里的荷包扔给冷颜,冷颜接住,看清楚之后不可置信道:“这个荷包……”
云森哈哈大笑,“你看清楚了吗?这个荷包,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冷颜道:“我记得,可是我早就扔了,你怎么会有?”
云森冷笑,“扔了?现在说扔了?今天傅小姐死的时候,这个荷包被你不小心落在了她的尸体旁边!”
冷颜皱眉,迅速的冷静下来,“云森,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
云森苦笑,“冷颜,傅小姐虽然是个千金大小姐,可是她是个善良的人,她本质不坏,我已经对不起她,你为何还要杀她?你武功高,杀死她就想碾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可是她不会武功,她就要嫁人了你知道吗?”
冷颜心痛了一下,蹙眉道:“云森,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杀她!”
云森哈哈大笑,“冷颜,你说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冷颜轻笑,“云森,你是爱上她了吗?所以你才这么歇斯底里的跟我说话?你当初说的那些誓言呢?”
云森轻笑一声,“冷颜,你不要那么高高在上好吗?我云森,也是人,也有心,也会痛!我当初那么挽留你,你不肯留下,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我外表好好的,是不想让我小妹大姐担心,可是你知不知道,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可以让我痛不欲生!”
冷颜一愣,没有做声,云森冷笑,“冷颜,我早已剔除了你,我终于明白,只有一个人付出的,不叫感情,现在,我要做的,是为薇薇报仇!”
说着,利剑出鞘,寒光毕现,冷颜不可置信,冷笑道:“云森,你要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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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虐死周玉蓉,不让她嘚瑟了!秦紫荷的身份还是没人猜到吗,明天也把她一起弄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