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莘见杨慧兰冲了进去,忙上前阻止,却是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杨慧兰闯进了火海里。
“娘……”
云莘大喊一声,觉得心下绞痛,墨司临伸手抱住她的身子,低声道:“不能去。”
火势越来越大,杨慧兰哭喊着,“叶大夫,叶大夫……”
叶文渊躺在地上,虚弱的看着杨慧兰,“慧兰,醒醒吧,好好生活,别为难别人,也别为难了自己……”
杨慧兰看着倒在火海里的叶文渊,一时间心内后悔夹杂着愤怒全部涌上心头,哭着跑过去抱住叶文渊的身子,杨慧兰哭着道:“文渊,是我错都是我的错,你怎么这么傻啊……”
叶文渊微笑,“总要死一个,才能让你重新好好生活,才能让你彻底认清,慧兰,帮我照顾好知书,你也要好好生活……”
“不要,不要啊……”杨慧兰听着叶文渊的话,才彻底的反省过来,抱着叶文渊的身子哭的大声。
这时候,看见火势的人都是赶了过来,云森焦急道:“小妹,这是咋回事儿?”
云莘皱眉,将事情跟云森说了,云森二话不说就要冲进去,云莘赶忙拉住了云森,“大哥,不能去,会没命的。”
云森怔怔的看着滔天的火势,眼眶红红的,半晌,才嘶吼一声,“娘……娘……”
跟着云森一起回来的几个小厮都是急忙拿了桶装了水来灭火,火势渐渐的熄灭,云莘这才急忙跑上前去,却是没有找到杨慧兰的尸体。
云森发了疯一样的四处寻找,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没有看见杨慧兰。
云莘上前,道:“大哥,娘是自己跑了出去或者被人救了也说不定。”
云森蹲下身子抱着头,“娘为何要这么想不开,为什么啊?”
云莘不语,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正在这时,叶家的一家人闻讯赶来,叶祥波见了,大喊道:“文渊,文渊……”
身后赶来的孙氏见状,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文渊啊,文渊啊,我的儿啊……你可不能就这么死了,让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身后赶来的叶文川和章柳倒是没掉泪,只是跟着站在两个老人身后。
庆安和庆定抬着一具烧的不成人样的尸体走了出来,道:“小姐,找到了。”
两个老人一看,都是急忙扑了过去,“文渊,文渊啊……”
云莘看着已经被烧得完全看不出样子来的叶文渊,心里更加难受,这边两个老人哭诉了一番,却转头看着云莘,道:“云莘,都是你娘,若不是你娘,我家文渊怎么会死?”
云莘不好说什么,只好低头道:“对不起,我替我娘跟你说对不起。”
叶祥波擦擦假惺惺的不存在的眼泪,朝着云莘怒道:“对不起?对不起有啥用,你能把俺的儿子还给俺吗?”
云莘抿唇,“对不起,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你们能节哀。”
章柳转了转眼珠子,在叶祥波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叶祥波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大声的哭喊道:“这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天爷啊,你怎么就这么不睁眼啊,还留下一个小孙子,以后怎么养活啊?”
云莘听着这话,再看叶祥波一家子哭的假惺惺的神情,微微皱眉道:“你们想要银子?”
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的确让几人没办法当众承认,可又怕云莘反悔,孙氏急忙道:“你娘害死了俺儿子,你做女儿的就该负责,俺们这一家子可是全仗着文渊看病赚钱养活呢,现在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你就该负责。”
云莘只感觉恶心的很,自己的亲生儿子死了,一家子人竟然没有一个伤心的,或许是伤心,但是伤心的也只是自己没了依靠,这才多久,就能面不改色的跟自己要钱了。
云莘真是替叶文渊不值,可是看到一脸懵懂的叶知书,云莘心里还是很难过的,叶文渊怎么说也是为了杨慧兰而死,自己不能不管他留下来的这唯一的骨血。
云莘蹲下身子,对着叶知书招手道:“来。”
叶知书小跑着走过来,站在云莘身前,“姐姐,我爹呢?我爹呢?”
云莘叹口气,道:“你叫知书是吗?你爹爹有事要办,去很远的地方了呢……”
叶知书懂事的眨眨眼睛,“那我爹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云莘顿了顿,道:“等到书儿长大,你爹爹就回来了。”
叶知书懂事的点头,云莘起身,看着叶家一家人道:“知书我可以养着,你们想要多少钱,就直说了吧。”
章柳一听,喜上眉梢,孙氏皱眉,伸手捅捅一旁的叶祥波,悄声的说了几句话。
叶祥波暗暗的点头,抬起脸来看着云莘,缓缓的伸出一只手来,摊开在云莘面前晃了晃,试探道:“这个数行不?”
云莘皱眉,“五十两?”
一看云莘皱眉的样子,叶祥波立刻道:“那就四十两,四十两总行了吧。”
云莘心下恶心的很,转头看着云森,道:“大哥,给他们五十两。”
云森点点头,拿了五个银元宝出来,递给叶祥波,叶祥波赶忙接了过来,喜滋滋道:“好,好……”
云莘道:“从此知书我就养着,你们可以来看他,可是不能接回去。”
一群人见到钱到手了,都是根本不管叶知书怎样,连连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云莘转头道:“庆安,将叶大夫的厚葬了。”
庆安点头。
一群人离开,叶文川却留了下来,看了看叶文渊,又看看叶知书,道:“书儿,叔叔会来看你的。”
叶知书点点头,叶文川站起身子,看着云莘道:“麻烦你了。”
云莘点点头。
带着叶知书回家,云莘让红夏去安顿了叶知书,叶知书十分懂事,也不吵不闹,乖乖的被红夏带着去了新屋子。
云莘站在院子里,有些惆怅,杨慧兰跟清夜子勾搭上了,还想着杀了自己,杨慧兰是感觉出来了自己不是她亲生女儿了,所以对自己下狠手,一点都不犹豫。
云莘迷茫的看着天空,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闯入这个异世,好像经历了很多,从最初连饭都吃不上到现在衣食无忧,分家出来,认识墨司临,杨慧兰的转变。
云莘想了许多,最后却还是觉得心头一团糟,墨司临一直站在身后看着她,云莘叹口气,转身见了墨司临,笑道:“怎么出来站着?”
墨司临上前,轻轻地拥她入怀,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处微微磨蹭,“云莘,你娘没死,被人给救走了。”
云莘一愣,抬起头来看着墨司临,道:“公子,怎么回事儿?”
墨司临道:“刚才我派人去追查了,有人救了你娘离开,不过没有抓住,他的速度很快,轻功了得。”
云莘轻笑,“即使救回来,我也不想再看见她了,从此之后,她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
墨司临不做声,只是久久的看着她,云莘略微一沉思,道:“公子,清夜子真的动手了,可是他为何要害我?”
墨司临点头,“太子一派要动手了,云莘,我们的安稳日子不多了。”
云莘一愣,墨司临道:“因为我的关系,所以你也被盯上了,清夜子出手,这就是矛头。”
云莘皱眉,“公子,那咱们怎么办?”
墨司临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不怕,我会替你准备好,就算我……我也会保你无虞的。”
云莘撇嘴,伸手攥着墨司临的手,“不许说这种话,南芷还在研究解药呢,公子,你会没事儿的。”
墨司临轻笑,低头抱着她的身子,“云莘,我们如果要去浪迹天涯,你怕吗?”
云莘摇头,“只要跟公子在一起,我就不怕。”
说着,云莘又抬起头来,“公子,我们要搬走吗?”
墨司临摇摇头,“不知道,我刚接到暗卫传来的信,皇上不行了,现在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不知道最终坐上皇位的是谁,如果是太子,那么我们便都会受到牵连,如果是三皇子,自然是没有危险。”
云莘觉得有些复杂,看着墨司临道:“公子,那我们是不是要开始收敛一下行动,把生意都先停一下,先积攒势力。”
墨司临轻笑,“这个倒是不必,一切如常就是,皇宫里即使是发生政变,影响到我们这里的时候,也得是月余之后了。”
云莘眨眨眼睛,自己思考着,墨司临给她拢拢披风,道:“回屋子去吧,外面太冷了。”
云莘点点头。
这边叶家一家子人回了家,章柳便迫不及待道:“爹,娘,这主意还是媳妇儿我出的呢,这钱你们是不是也得分我们一点,我们家山子可就要去学堂了,这钱还没交呢。”
叶祥波颇为大方的甩了两个银元宝过去,不耐烦道:“拿着拿着。”
章柳喜滋滋的接了过来,高高兴兴的出了门。
叶文川走了进屋,就看见章柳笑着走了出去,屋子里,孙氏皱眉,“你傻啊你,这银子到手了,你倒还真是大方!”
叶祥波皱眉,“你咋还这么小气,不就是一点儿银子吗,它云家那么多银子,还差这一点儿?咱们花完了,再寻个由头去要不就得了。”
叶文川正听见了这句话,急忙道:“爹,你们还想去要银子啊?”
叶祥波扬眉,“咋的?你大哥一条命难道就值五十两?她云家那么有钱,住那么大的宅子,五十两简直就是鸡毛蒜皮,你没瞧见今天云莘给钱的样子,根本都不在乎!”
叶文川皱眉,“爹,人家不是都说好了,给了钱就别去了,再说了,人家都帮着咱们养着知书了,大哥就算行一辈子的医,也不一定能赚五十两啊。”
叶祥波怒了,“你这个小兔崽子,咋还胳膊肘往外拐呢?不向着自己家还向着人家?”
孙氏也跟着道:“就是啊,文川,你也别说了,再把你爹给惹恼了就不好了。”
叶文川皱眉,却还是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翌日起床,一大早云萍便回了家,她是早上才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便急忙赶了回来。
云莘跟云萍说了这事儿,云萍听得止不住的叹气,不过听到杨慧兰没死,云萍才微微松口气,道:“娘不知道这是被谁给蛊惑了,现在都闹到这个地步了,还害死了叶大夫……真是造孽啊!”
云莘叹口气,道:“叶大夫的家人,非但不悲伤,还趁机跟我要了五十两银子走,我提议将知书留下来养着照顾,他们也是一点意见也没有的。”
云萍皱眉,“这叶家一家子咋这么没心肝!”
云莘笑笑,“谁知道呢,只不过我真心里觉得对不住叶大夫,他一直喜欢娘,帮了咱们不少,可是最后还是为了娘去死了,想必叶大夫一定是早就知道了娘的心思,所以用这种方法来劝娘改邪归正,从此好好生活,就是不知道娘会不会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然后好好生活了。”
云萍叹口气,道:“小妹,你也别往心里去了,娘看样子是不会回来的了。”
云莘点点头,转了话题,道:“大姐,你跟顾先生怎么样的?”
云萍点点头,“我们都相约好了,我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不会发生什么的。”
云莘叹口气,“大姐,你这是何苦?”
云萍笑着,“事实上,就只是这样我也很满足了。”
云莘心里知道,便也不多说了。
送走了云萍,云莘便去了叶知书的屋子,进了屋子,红夏正在喂他吃饭,看着叶知书懂事的模样,云莘进去笑着道:“书儿,昨晚睡得好不好?”
叶知书点点头,拉着云莘的手坐在自己身边,道:“姐姐,书儿想回家去,书儿想小叔叔。”
云莘笑笑,摸摸叶知书的脑袋,道:“书儿乖,小叔叔会来看书儿的,爹爹走之前可是要姐姐好好照顾书儿哦,书儿如果走了,爹爹会来见不到书儿怎么办?”
叶知书听了云莘的话,懂事的点点头,“那就有劳姐姐了,书儿会很乖很乖的等爹爹回来的。”
云莘低头亲了一下叶知书的额头,“书儿真懂事。”
红夏带着叶知书吃了饭,云莘给他从云森的屋子里搬了一些书来,叶知书很快就自己去看书了,云莘吩咐红夏照顾着他,便自己出了门去了作坊。
正出了大门,就看见一个人影在大门前鬼鬼祟祟的,云莘皱眉,上前喊了一声,“是谁?”
来人转身,见了云莘,急忙道:“云莘啊,是我啊。”
来人正是章柳,云莘对她没好感,皱眉道:“你来干什么?”
章柳笑着,“云莘啊,这不是来找你说说嘛,俺在家里闲着也没事儿干,你这作坊不是找人吗,俺能不能来试试?”
云莘皱眉,看了章柳一眼,章柳忙道:“你瞧,以前是俺糊涂了不是,俺这会儿可知道了,还是你好,那啥云家的那一家子,没一个好的,云莘啊,你可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家本来就是种地的,现在我大哥又没了,家里哪有进项啊……”
云莘皱眉,“那五十两,够你们全家人一辈子的花销了。”
章柳一愣,忙道:“俺哪能捞着啊,都在爹娘手里把着,俺是一个子儿都捞不着啊。”
云莘看了看章柳,终究是内心里觉得愧对叶文渊,于是道:“你能干什么?”
章柳一听有戏,急忙笑着道:“俺啥都能干啊,烧火煮饭,收拾东西,就是让俺去上工炒茶叶,俺也会啊。”
云莘琢磨了一下,想起了作坊里确实少了一个做饭的,便道:“好,那你就去厨房帮忙吧,作坊现在不到二十号人,你跟方丽婶子一起,也能忙得过来。”
章柳急忙笑着点头,道:“那……俺一天几个钱啊?”
云莘看了看章柳,道:“跟方丽婶子一样,一天三个铜钱。”
章柳脸色微微有些失望,可相比于在家里闲着,一天三个铜钱也好了,想到这,章柳急忙笑着道:“哎,好嘞。”
云莘道:“我正要去作坊,你今天先来试试吧。”
章柳忙笑着点头,跟了上去。
进了作坊,正巧碰见方子默站在门口,见了云莘,方子默忙弯腰行礼,“小姐。”
云莘点头,道:“怎么出来站着?”
方子默轻笑,“刚才出门看见你要来,就在这儿等着了。”
云莘笑笑,“你真是……我又不是不认识路,还把我当小孩子呢?”
说着,微微弯唇笑了笑,方子默急忙低头,掩去了眼神中的热切,云莘往前走去,进了院子,方子默这才干抬起头来看云莘的背影,只觉得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刚才她的笑容好暖好甜,方子默觉得自己瞬间被温暖了,唇角也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
云莘带着章柳去了厨房,方丽正在里头忙活着择菜,云莘笑着道:“方婶子,在忙啊?”
方丽一听这声音,忙转身,见了来人是云莘,方丽拍拍手笑着站起来,道:“云莘啊,你咋来了?这厨房里多乱啊……”
云莘笑着,“没事儿没事儿……我今儿个来啊,是给你带一人来了。”
说着,给方丽引见章柳,道:“这是红药村的人,叫章柳,以后就在厨房帮你打打下手什么的,你有啥事也让她帮你,免得你自己忙不过来,这作坊啊,以后还得添人,你们俩以后可有的忙了。”
方丽是个热心肠的,听了这话,忙道:“哎,好,好,俺知道了,一定好好干。”
云莘笑笑,转身看着章柳,面色沉静道:“你以后就在这儿,方婶子心肠好,你有啥事不懂就问她,要不然前面齐霞婶子也在,再不行就去宅子里找我,只一点,不准闹事儿,不准出幺蛾子,要么然一分钱都没有立刻滚蛋,知道了吗?”
章柳心中鄙夷无比,面上却笑吟吟着,“俺知道,俺知道,你放心吧,俺一定好好干。”
云莘点点头,“那你好好干,我先出去了。”
章柳忙不迭的点头,看着云莘走了出去。
云莘走了出去,方丽便搬了个小板凳来给章柳,道:“大妹子,来,咱们俩一块儿把这点鸡蛋给煮了,中午得一人一个呢。”
章柳惊讶,“这午饭一人一个鸡蛋啊?”
方丽撇嘴,“哪能啊,一个鸡蛋能饱啊?米饭是管饱的,鸡蛋是一人一个,还有一荤一素一汤呐。”
章柳咂舌,“这伙食咋这么好?是不是工钱少啊?”
方丽笑笑,“你这话说的,工钱要是少,人家云莘能挣出来吗?还不是挣得多,我听说啊,这手上功夫快的,一天好几十个铜钱呢。”
章柳咂舌,心里却艳羡不已。
眼瞅着方丽转身去倒水准备煮鸡蛋,章柳忙眼疾手快的拿了两个塞到了一旁的干草堆下,然后再恍若无事的坐下身子,继续从筐子里往外拿鸡蛋。
吃午饭的时候,一人拿了一个碗来装米饭,两大盆菜都在桌上摆着,谁要吃就去夹,章柳先自己拿了一个鸡蛋吃了,这边分鸡蛋的方丽就皱眉了,“咋的少了俩?”
章柳一愣,忙道:“你咋知道少了啊,你还数了啊?”
方丽点头,“当然啊,每天都是数了的,这鸡蛋多贵啊,一人一个,我都数了的,今儿个怎么就少了呢。”
齐霞笑着,大嗓门道:“没了俺跟俺家男人就不吃了,剩下俩你跟子默吃。”
方子默摇头,将两个鸡蛋递给齐霞,道:“齐霞婶子,你们拿着吃。”
方丽看了眼一直沉默的章柳,才道:“哦,瞧我这脑子,可不就是我少数了俩,怪我怪我,齐霞妹子啊,你拿着吃吧。”
章柳头也不敢抬,匆匆的往嘴里扒着饭,吃完便回了厨房。
下午收工的时候,章柳拿着抹布左擦擦右蹭蹭,就是不肯干活,方丽洗干净碗筷,看着章柳,道:“妹子啊,都好吃晚饭了,你赶紧回家吧,剩下的我来就成。”
章柳一听,急忙笑着点头,扔了抹布就去洗手。
一边洗手,一边看方丽出去打水了,章柳这才急忙去干草堆下将自己藏着的两个鸡蛋拿了出来,塞进了口袋里。
出了门,方子默却站在门口,见了章柳出来,方子默道:“你最好把手脚放干净点,要不然这里你待不下去。”
章柳一惊,转头看了看,确定四周没人,这才梗起脖子道:“你……你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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