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对峙阵前,我手中银枪指直着颜良喊道:“颜良小儿,可敢与我决一死战?”座下白马不停的用蹄子蹭着地面,仿佛如同我般已是不甘寂寞。Www..Com
颜良闻言哈哈笑道:“某家为何要听你的?赵家小儿,你可知你的女人就在我手中,你看这是什么?”言罢!颜良用手中朴刀挑起一样事物。我心中一动,心中暗道不妙,原想激他动怒,好一战将之成擒,却不想颜良并不上当。我定睛看去,虽然距离较远,却也看清楚了颜良朴刀挑着的一件披风。
“你看看这龙绣得多好!”颜良一边说着,一边啧啧称赞道。我本以为是颜良此言,是故意乱我军心,可是给他这么一提醒,发现披风正中,当真绣着一条活灵活现的金龙。
不过!吸引我的并非是那一条金龙,而是旁边娟秀的两行小字:龙心似我心,水深情更深。似乎我瞬间也明白了为何糜霓会无缘无帮的出现在此地了。心中动容之际,眼前仿佛浮现出她是如何一针一线的绣织这件披风的情景,暗叹道:糜姑娘啊糜姑娘,我赵子龙何德何德,竟然值得你如此看重?
颜良见我似乎已经注意到了那两行小字,嘿嘿笑了两声,道:“‘常山赵子龙’!你今rì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识相的放下手中银枪,乖乖的交出下邳和徐州,若是能做的话,我不仅可以让你们小两口团圆相聚,也可以在主公面前保举你,以主公大人大量,定是不计前嫌,他rì我家主公澄清四海,扫平宇内,你也不失为开国之臣,好荫庇子……”不等颜良把话说完,我咬着牙,冷冷打断道:“另外一条路呢?”
见我如此“冥顽不灵”,颜良也心知我断然不会如此被轻易说服,冷哼了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若说你不识抬举,另外一条路就只好我送你们两夫妻在地下相见了。”
“颜良!你身为堂堂河北名将,又是‘河北四庭柱’之首,使用这般下作手段,不觉得丢人吗?”我反问道。颜良被我说得脸上微微一红,却是口中狡辩道:“大丈行大事不拘小节,行非常之事,自然当用非常之手段。‘常山赵子龙’!你能值得让我用这般手段对付你,你应该觉得高兴才对,哈……哈……哈……”
说到这里,颜良本人更肆无忌惮的笑将起来。“你……”我用银枪指着颜良的鼻子,下面的话却是无以为继。
当真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倘若一个人当真到了颜良这般不要脸的地步,的确何谓是水火不侵,刀剑难伤。颜良也不理我,将朴刀挑起的披风随便交给了一人,大手一挥,喊道:“把人带上来!”言语才落下,颜良手下人已是押着一个容颜憔悴的女人,出现在两军阵前,“你好好看看她是谁?”
我定睛一看,那人不是糜霓是谁?神sè之间显得颇为狼狈,好在全身上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伤痕,我微微放心。
“糜家小姐,是你吗?”看着糜霓低着头,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想亲自从她口中得到确认。其实我哪里知道?此时的糜霓已然有些昏昏沉沉的不醒人世,先前因为为我连夜赶制披风,在鸡鸣天sè泛白之际才完成。却是因为过度劳累趴在桌面之上就睡着了,正值如此秋去冬之际,秋意更浓,寒风更冷,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风寒入体,不知不觉的生病了。
加之逞强连连赶路,没有片刻休息的时间,无疑于更是雪上加霜。此刻的她发高烧不说,已然有些烧糊涂了。
不过!在听得我的呼喊后,她似乎有了意识,她勉强看睁开了眼睛,抬起头看向了我。再看到我的瞬间,就像是发现新大陆般,脸上顿时显露出欣喜之sè。可是刹那间,她又变作了一脸黯然,不知道是不是想到此刻处境,更害怕因之连累我。不觉间,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中,渐渐有水雾迷漫。
“披风!我的披风!”糜霓像是突然到了什么,冲我问道:“子龙将军!你看见它了吗?”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惦记着。
此时我眼中也泛起一丝湿意,我使劲的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道:“我看到了,绣得非常漂亮,我很喜欢。”想到上面绣的那两行小字,情不自禁的念将道:“龙心似我心,水深情更深!”糜霓闻言浑身一颤,原来水雾迷漫的眼中终于忍将不住,泪水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口,而她口中则不断喃喃念将着道:“那就好!那就好!”
“糜小姐!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生怕她就此绝望,我急忙说道。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适时传来,“想办法救她出去?哼!痴人说梦。”这声音不是颜良是谁?“想要救他,除非是答应我的条件,如若不然,你叫等着给她收尸吧!”颜良之言叫我闻之脸sè一变,恨恨望着颜良,恨不得将一口钢牙咬碎。
“颜良!今rì你给我听好啰!”我冷冷说道:“若是今rì她有个好歹,不论是你还是你那狗屁主公,还有在场任何一个人,我要你们通通为她陪葬。”
声音虽然不大,却像是从地狱中发出的诅咒一般,颜良一方人人皆听得脸sè俱变。我长枪一举,无数弓箭手自从两旁高坡开阔地带探将出头,人人皆搭弓上弦,直指颜良一方。这原本是我留的后手,等到与颜良激战到紧要到关头,再使出这般“杀手锏”,好在千均一发的关头一锤定音,一举击溃颜良。
谁料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来好好计划的一场伏击战却变成了遭遇战,这张底牌不得不提前亮了出来。果然!才亮出这张牌,立刻在颜良军中引起一阵sāo动,颜良军中不乏曾经与我交手之人,自然知道说到做到,言出必践,看到眼下这般形势,再联想到刚才过耳之言,人人开始自危起来,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吵什么吵?我们有人质在手,怕他作什么?”虽然颜良心中亦是惊诧莫名,同时心中暗暗庆幸有糜霓这张牌在手。统兵多年的他,威望甚隆,一句话将sāo乱渐渐压将下去,而且还稳住了局势。说话间颜良回头向着大军靠后不远处的树林看了一眼,见到那处没有弓箭手探出头,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不幸中的万幸。
“眼下那边的树林已经成了自己的唯一活路,只要进入林中,任他赵子龙弓箭再如何厉害都要打个折扣。”思索间,又似乎隐隐觉得林中好像有什么动静,颜良越发的觉得自己是草木皆兵了,“好在还没有进入伏击范围之内,一旦进入,那两处高坡便会成了断了自己的断路,而此处也将成自己断魂之地。”
“子龙!我能听你叫我一声‘霓儿’么?”就在sāo乱渐渐平复之际,不知什么时候糜霓仰起雪白的脖子,向我问道。口干舌燥间,明明脑海中冲斥的都是“霓儿”两个字,却像有什么东西鲠在喉间,说将不出来。糜霓等了许久,依旧没见叫出口,不禁我眼中微微露出失望之sè,失望之sè的背后隐隐藏着一丝决绝。
我心底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已经清楚她什么了。
颜良趁机对手下吩咐了几句,不过片刻,就见得颜良大军调整了阵形,面朝我方摆出防御之势,背靠着树林。我心中暗道不好,一方面是我已经预料到一旦到了关键关头,为了不拖累于我,糜霓定然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另一方面,颜良调整了阵形,背靠树林,只要是一见时机不对,便軵退入林中,我在两边高处布置弓箭手,威力便会大大减弱。
我脑中千回百转,仿佛在刹那之间已是闪过千百个念头,却是想不出一个好主意应付眼前这个局面的。
我脑海中反复推演,可是推来推去,似乎到了最后都只有一条路可行。就在心烦间乱间,眼前浮过一幅情景:糜霓努力挣脱开两个颜军士卒的束缚,想也不想的纵身跳向了乱刀之间。这个念头方才生出,我再联想到先前糜霓那般决绝的眼神,委实叫我惊出一身冷汗,我活动了一下就握着银枪手心,就连掌心也是带着丝丝湿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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