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和思琴在院后茅厕内匆忙掩埋好银两就去休息,思琴在西厢房倒头就睡着了,东厢房的文清心思颇重不能入眠,房子里散发着樟木的自然清香味,突然楼顶传来一阵“嗒嗒嗒。。。”的轻微响动,文清心想可能是老鼠群窜逃的声音,但又有些不象,老鼠逃窜时是成群结队快速奔逃,声音是匆忙而杂乱的,而此时的声音却是轻微有节奏,难道是会飞檐走壁的贼人?想到这里文清瞪大了双眼朝屋顶上看,此时已没有了踢蹋的脚步声,却传来翻动瓦片声,不好!贼人有可能从屋顶吹迷药,也可能从屋顶跳下来。文清赶紧找了块湿布堵在嘴上,约莫一袋烟的功夫,屋顶跳下俩个穿着玄色衣服的神密人物来。
这俩贼人嘴上裹了块湿布巾,匆忙的在屋内翻腾寻找财物,可无论如何都找不出金银细软,他们嘀咕着财宝可能藏在床上或主人身上,说着就向文清摸过来。。。文清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座起,猛的夹住俩个贼人的头颅,俩个贼人被吓得目瞪口呆,连喊大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冒犯了。文清听得此话就松开手,俩个贼人顺势跪了下来。文清喝问你们从那里来,可否有同伙前来?他们回话从钱塘飞来峰过来,外面还有六个同伙在寻找财物,恐怕所有的房子都翻遍了。
文清唰的拉起俩个贼人走出东厢房,俩个贼人赶忙用暗语呼唤其他贼人出来,其他贼人听到“起风了”,就赶紧从其它房子里跑出来。一看俩个头领被控制住,吓得撒腿就往外跑,文清拾起脚下的几个瓦块向贼人抛去,只见瓦片飞过,几个贼人下衣全被割去,露出白生生的大腿来,这几个贼人被文清高超的武艺吓坏了,只好跪下来求饶。文清喝问为何要到庄院偷盗害人,几个贼人七嘴八舍的诉说今年粮食欠收,官府粮捐又催得紧,上有老下有小总要喂个嘴,只求些活命的财钱不敢伤人性命。文清听出有几个女人的声音,听出她们的凄凉和无奈,心一软就放了话:“顾念你们为了生活不择手段,本人也不想追究到官府,文清也是从战乱的北方逃来的流民,不多的银两都盖成房子,现还有几十两散碎银子给你们度饥荒,你们快滚吧!
叮叮铛铛的散碎银子撒了一地,这几个贼人纷纷捡拾银两,说庄主的大恩没齿难忘,来世变牛变马也要衔草来报,恩公如有为难之处,请到钱塘飞来峰灵隠寺旁寻找薛家便是,转瞬间这些贼人就消失在夜暮之中。
遭此变故文清的睡意消散得无影无踪,幸好今日警醒又埋好了银两,这伙贼人没能得手,否则就亏大了,要是没有这近万的银两,在明末乱世中将如何生存下去呢?筹划中的生意又将如何开展呢?这样默默的念叨着,只在破晓前睡了一个时辰,睁开双眼时天已透亮。
思琴睡得跟死猪一样深沉,夜间的故事一点都不知道,因为吸入大量的迷魂散,她变得头重脚轻晕晕沉沉,见到文清时还是有点意识模糊,她说文清哥你为啥头变得那样大呀!文清笑答你这傻妞妹子,昨日如此这般。。。思琴听得目瞪口呆涨红了脸,连说该死竟连一点感觉都没有,这要遇上贼就亏大了。
思琴用凉水高涨,吃完早饭就想去吴家街定商铺。思琴听了也闹着要去,她很想去街市转转散散心气,文清抝不过妹子,吩咐女仆云霞和伙计阿康老庚等人看好院户,午时不必留饭,带上妹子和帐房先生老徐,坐上三个俩抬轿子出了门。
忽忽悠悠闪了半个时辰就到了滨临西湖的吴家商街,这条3百米长的商街聚集了100多家商铺,主要售卖钱塘附近的土特产,以丝绸、绢扇、油伞、蚕丝被、剪刀、西湖龙井茶、小核桃、榧子、莲子、鱼干、天目山笋干、藕粉、牛皮糖、大米、糯米、黑芝麻片、白芝麻片、定胜糕、云片糕和药材等。妹子嘴馋好奇,一会冲一碗五文铜钱的西湖藕粉,一会称上十文钱的牛皮糖和八文钱的云片糕,一会又拿上三十文铜钱的香榧子吃,文清都由着她乱买,整个商街只有尾巷有几间空铺子待租售,文清问租铺子一年多少银两,买铺子多少银子一间。
商铺老板回话此地寸土寸金,租铺子一年20两纹银,买铺子200两纹银,文清想都不用想,这3间铺子全买下了,说着就掏出600两纹银给老板,老板骇得眼瞪得溜圆,后悔少赚了银两,但话已出口不能悔改,只好交出房契和新主人交割,然后跚跚离去。
这三间商铺是二层高的木楼,加上后面的院子和库房有六亩大面积,里面床铺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文清碍于明时商家地位较低不愿出头露面,那时社会排名是仕、农、工、商,便交待帐房先生老徐打理,吩咐老徐将三间商铺打通,取店名为“诚信和货栈”。从东至西分别售卖食品、用品和药材,同时招募了六个伙计一同经营商铺,自己和思琴偶尔以贵客身份光临指导。文清交待老徐货栈要以诚信为宗旨、薄利多销为计策、囤积居奇为方法,多方搜集货源信息,节约经营资金,发挥店员的主动性,赚取超额利益,然后带上斯琴向灵隐寺走去。
灵隐寺在钱塘西边的飞来峰旁,历来香火很旺,飞来峰则是佛窟林立的仙山,相传1600年前印度高僧看到此山惊呼这是从印度飞来的神山。又传当年济公和尚预知此地要飞来一座山峰,而山峰下刚好有一个村庄,济公和尚平日疯疯癫癫爱和村民嘻耍,村民不信济公的疯话,把济世救民的和尚急得不行,恰好有村民举办婚礼,济公灵机一动背起新娘就跑,村民一看癞和尚竟然敢强抢新娘,全村男女老幼都出来追花和尚看热闹,当村民追上济公时山峰刚好落在村庄上面,这时村民才相信癞和尚济公是真心救他们的神仙,救了百姓的济公悄然离去,当地百姓为感救命大恩就在飞来峰旁边修了朝圣的灵隐寺。
灵隐寺内香火薰人梵音撩绕,文清和斯琴特意在寺庙前洗了把脸,左腿先跨入庙内门槛,花10两纹银买了香和腊烛,点燃后插入香炉中,掏出20两纹银放入功德箱中,才跪在蒲团上祁福,文清祷告佛祖保佑他和斯琴妹子在乱世中平平安安,财源滚滚福寿双全,能在乱世中寻到莉莉。斯琴祷告佛祖保佑文清和自己平安万事顺意,自己要有一个好姻缘好归宿。
出庙门后俩人在飞来峰附近转悠,见飞来峰奇秀有致就流连忘返,稍微前行见一古仆的村镇,问村民说此地是虎跑泉村,常有华南虎前来喝甘冽的泉水,此地还盛产龙井炒青和碧螺春香茶。说话间已到村镇门牌楼下,几个穿黑玄紧身衣的汉子拉开架式开练,文清觉得有些眼熟,那几个小伙先练了一阵南洪拳,又耍了一会杨家枪,然后腾云驾雾般玩起轻功,几个小伙弹跳起来,借着同伴的手臂和肩膀窜跳到五米高空再翻滚下地,精美的招式让他想起昨夜的贼人,他不由的说出“好家伙。。。你们这帮汉子!”
听到叫好声汉子们停了动作,他们从声音听出来人是谁,再仔细一端详确是昨夜施舍银两的恩公,纷纷跪地谢恩,然后叫旁边的小食摊端来现冲的藕粉、烧鸭、糯米糕、牛皮糖和花生占等小食品,招呼俩位贵人享用,小摊女摊主也是昨夜曾来造访的女子,小女子面带微笑还有些不太好意思。俩人品尝一下觉得还很入口,大家也就不拘谨了,他们互相聊着生计和家常,文清聊到在吴家街开了家诚信和货栈,大家听了很感兴趣,如果还要人手这就能去,说话间另一女摊主端来自家摊中的上等龙井炒清茶,喝着有一股自然清香,俩人品后赞不绝口。
话谈得投机,文清觉得货栈需要他们搭手,就用狼毫写了一张条子,吩咐老徐收下这户薛武家的所有男女,工钱是每月包吃住外再给3两纹银,这伙男女高兴得泪流满面,纷纷下保证一定要效犬马之劳。看天色已晚,俩人不便留宿就拱手告别,薛家大小依依惜别送出十几里远。
月末结算时,老徐翻出用四柱记帐法记帐的帐簿向老板交帐,前入3000两纹银,再进2000两纹银,新出1500两纹银,余留4000两纹银,共获利200两纹银。文清不满意这样的收益,啥原因导致收益如此低呢?老徐回话国税100两、地方捐税50两、皇税100两、其它费用50两。文清邹起眉头,自己这样会做生意才赚这么点,其它商家就更惨了,如何才能把税负减下来呢?公然抗税肯定行不通,行贿收税官员也不知他们多大的胃口,用朱见亮的名份去说情不知有没有效果呢?想到这里他眼前一亮,问知收税时间是每月的5至7日,便吩咐老徐那几日该备上何物该说什么话,老徐点头允诺,文清掏出20两纹银赏给帐房先生,老徐满脸堆笑出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