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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我有病(1 / 1)

在漆黑冰冷的屋中待了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催促吃饭的铜锣声。薛平翻箱倒柜找到两个烂边的碗不好意思的递给孟昶和叶。这里的百姓一个个无奈的驽着嘴似乎对于吃饭并不敢兴趣,嘲讽般的用筷子敲击着碗沿。即使在天保关天天吃白菜的时候他也没见到士兵这么低迷的积极性。而军营里的士兵则比这些百姓有精神并且兴奋的得多,他们排着长队个个探这脑袋往前面瞅,不停的吸着鼻子,捕捉弥漫在空气里食物的味道。好几个打上饭的士兵就地坐着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许多百姓都不由的探着脑袋张望他们吃的是什么。

闻着空气里散发的那股荤腥,他们饿的直流口水。孟昶有些奇怪既然他们都这么饿,为什么却看着别人的饭流口水,很快,孟昶看着碗中有些发黑的大米和几颗清汤寡水的白菜就明白为什么了。这里的伙食比天保关的还差,一口咬下去,米又硬而且带着一股霉味,菜里没有半点油水,连盐都没有。吃上两口根本就不想再吃。

薛平将白菜和米饭在碗中翻来覆去的搅拌,嘴是啧了又啧,最终干脆眼睛一闭极不情愿的将这晚饭吃了下去,周围的百姓见薛平都将饭吃了,也咬咬牙将碗里的饭吃了个精光。

“薛少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和他们吃上一样的饭?”其中一个百姓凑到薛平身边眼巴巴的看着对面吃的正香的士兵询问道。

“是啊,薛少爷,其他的就不说,我们和他们同样是守在尧县,为什么待遇就不一样?你不说上次想镇北王反应过情况了吗?为什么还是这样?”

这样的问题每天吃饭的时候都会有人问,薛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们住的是营帐,我们住的是土房,虽然和他们一起训练但是强度和要求还是不一样,而且我们巡逻累了也可以休息,都体谅一下吧,镇北王手里也没有多少粮食,天保关里的将士还饿着肚子呢!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他,他就是刚从天保关来的!”

说着薛平把孟昶推到前面,众人齐刷刷的渴望目光瞬间聚集在他身上,孟昶笑道:“是啊,镇北王最近连连失利,一天都只吃一顿,里面也是没有半点油荤,因为尧县地理位置特殊,所以即使在困难镇北王依旧最先照顾这里的将士,薛平也在尽力调节这事,放心吧!”

众人相互看看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对他们而言,这种话早就听腻了,可是他们能怎么办?比起以前和妻儿一起提心吊胆,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孟昶打量着薛平,这是他第一次见薛平说话之中没有疑问句,而且这种劝解方式都是有些意思。

碗里的饭还没动几口,远处便来了一个四处张望的士兵,打听到消息之后他立刻将目光转移到了薛平身上,快步跑过人群,行礼道:“薛队率,刚才江校尉传话,明日让一个叫孟昶的人去杂物营清洗衣物三个月。”

“什么?”薛平一听腾的一声站起来:“你没说错?或者说你听清楚江校尉的话了吗?他可是不久前才说孟昶由我安排!”

士兵恭敬行礼道:“在下不敢乱说。”

孟昶吃着凉饭没有说话,他和江笑素不相识,对方没必要整他,他来到这里就认识了三个人,薛平,金日搧,杨千,杨千一向迎合江笑的心思,善于迎合的人一般是不会主动提出建议的,所以最大的嫌疑在金日搧身上,不过薛平说金日搧和江笑的关系很僵。如果假设是真的,那么就只能说是李昂在信中有暗示,要江笑整自己。或者如果假设不成立,就只能说金日搧和江笑之间关系不单纯!也许还有可能于自己没见过面的右屯长稽喜有关。

“孟昶你别着急,我这就去问问江校尉!”

孟昶抓住转身欲走的薛平:“算了,问了也白问,我倒有句话想问你,你有没有想过亲自把书信送到李昂手里?”

“怎么可能?我只不过是个尧县民兵的队率不可能见到李昂,而且直接越过江校尉递交书信让他知道了,情况不会好的!”

孟昶扫了一眼周围众人起身在薛平耳畔小声道:“那你以前的书信也没有经过江校尉之手,而是直接送给了稽喜不是吗?”

此话一处薛平立刻变了脸色,急忙道:“嘘!这件事情不能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说,我只是让他帮我把信放到了信使的布袋里。”

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信上都会有特殊的漆印,看信戳就能知道写信人的身份和地位,也知道这人写的信有李昂有没有必要看,尧县唯一能将信递道李昂手中的只有江笑的漆印,薛平前面那么肯定自己的信一定会到达李昂手中,就说明信上一定有漆印。薛平既然拜托稽喜,那么他很好奇稽喜是如何得到漆印的,又为什么愿意帮薛平?

见孟昶脸上一脸的不信,薛平只好拖着孟昶来到一处隐蔽之地,小声道:“其实是我让稽喜帮我偷印了漆印,在信使来的时候他又帮我支开了原来的送信人,我才能将信递给李昂王爷”

“被打上漆印之后,你不可能再看信里面的内容,恕我直言,也许你的信早就被掉包了。你觉得为什么稽喜会帮你?他又怎么印到的漆印?我不觉得以李昂的性子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作为。”直觉告诉孟昶,薛平被人耍了,他不了解江笑他们,可是他了解李昂,所以他笃信!

对于孟昶的实话是说,薛平却有些着急:“我相信稽大哥的为人,就是因为偷溜进江笑的营帐为我寻找漆印,他还被打了一百军棍!而且我还亲耳听到天保关派来的将士斥责江笑,那天在营帐周围的人很多,你不信的话可以随便问人。孟昶刚来,有些事情你不了解,我觉得,你的推断也许是错的,虽然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聪明人也有犯错误的时候,对不对?”

这么坚持,让他怎么说?

“那这样吧,你直接去天保关找李昂,或者卢凌将军也行!”

一听这话,薛平焉了:“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本来就看不惯江笑,跟着你的尧县百姓还在受苦,你何必在乎那一点点名存实亡的面子?”

“可是毕竟李,镇北王已经表明态度了,要是这样的做就是对稽大哥的不信任,你让我怎么说?而且这件事情镇北王已经表态要我再去找他,把他惹怒了怎么办?镇北王的臭脾气人尽皆知!”

“薛平,当初救你爹的时候,胆子可比现在大很多,你的谎言骗不了那些百姓一世,我话就说到这,要不要冒险取决于你。”

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薛平神色依旧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是不应该按照孟昶所说的亲自去天保关,自己又不是没努力过,只是被拒绝了有什么办法?而且现在尧县的百姓虽然吃的差了点,但是好歹都还好嘛!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孟昶的要求太高了!

第二日,孟昶在小兵的带领下来到了杂物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把叶托付给薛平照顾。比起其他营地,杂物营清闲很多,因为人很少,只有衣物堆积如山,一字排开的士兵们整齐划一的做着同一个机械的动作——搓衣服,挽到肩头的衣袖露出被冻的发红的手臂,从盆中持续冒出的白气虚掩这他们脸上疲惫难看的深情。

见来了新人,杂物营的老大胡三二话不说指着一个空盆和一堆衣物道:“去把它洗了!”

孟昶看了一眼其他士兵盆中的热水,又看了看自己身前冰冷的陶缸,问道:“我的热水呢?”

胡三好笑道:“哪有热水,就用那缸里的,这些衣服将士们都换下来好几天了,急等着穿了,今天就要把它洗完,你懂了?军队里军法严明,完不成任务别想睡觉。”

这是故意整自己?孟昶随意从衣堆中拿出一两件,果然,衣服上面尽是油污。这样的衣服用冷水很难洗干净。仔细摸一下面料,他心中便已经有了底。在书院帮人洗了那么久的的衣服,这功课可不是白做的。而且他孟昶也不是随意就能让人欺负的!

既然是故意存了整他之心,那么他的洗衣条件便要比别人差很多,不仅没有棒槌,皂角也没有,而且还让他蹲在地下用手一件一件的搓洗衣物。孟昶的手被冻伤过,碰冷水的时间长了就开始发痒红肿。

胡三见孟昶洗衣服越洗脸色越不对劲,不停的抠挠手背和手心,神色痛苦不想装的,便问道:“你怎么了?抓什么抓不知道时间很紧吗?”

孟昶长叹一声:“我当然知道自己拖了后腿可是没办法,谁叫我又犯病了呢?”

胡三一愣:“病?什么病?”

提到病,孟昶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似乎勾起了伤心事,变得愁苦不堪:“不瞒胡大哥,我这病生在手上,从小我这手就一直发颤,纤细瘦弱,而且动不动就发痒,有时候甚至会溃烂,更重要的是,大夫说会传染,凡是被我碰过的东西都会染上和我一样的病。我爹娘不信邪带我带我到处医治,可是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才把这手颤的毛病治好了,可是,可是,他们却……”

看着水盆中那只纤细泛红,并且开始起疙瘩的双手,胡三吞了一口口水:“你父母怎么了?”

提到这,孟昶轻微抽泣几声,眼睛有些湿润,语气也变得哽咽起来:“他,他们死了,都怪我,我见我娘躺在病榻上,便想着为她分担一些家务,而且当时我的手已经不再颤抖,我以为病好了,就帮洗了父母的衣物。谁知,谁知,他们穿上衣物的第二天,便浑身发痒,几天后身体开始溃烂,最开始是从手背上,让后蔓延道手臂上,他们不停的挠,不停的喊着痒……”

“够了!”胡三眼睛瞪得正圆,不由自主的挠了挠肩头,其他洗衣服的士兵更是看着孟昶吞着口水,朝边上移了移。

孟昶用余光扫到他们紧张的表情,心头不由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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