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给了轩辕鲲足够的暗示,但是轩辕鲲不是傻子,萍夫人的表情那么激动,即使他真的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也一定会觉得自己和萍夫人之间有什么事情,以轩辕鲲一不满意就让人去见阎王的性格,自己居然被他放了回来,实在是有点后怕啊!
轩辕鲲已经对萍夫人起了疑心,想要扳倒她也不算难,不过现在只个程度还是远远不够,必须要在添一把火才够!
“孟昶,你在吗?”孟昶因为担心轩辕鲲会派人杀了他,所以一直躲在屋中,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几道墙和一扇门是挡不住像洛雪一样的杀手的。
那是螽斯身边的仆人声音,找自己有什么事吗?“我在……”孟昶刚回答完,便觉身后一冷,那是不同于寒风的冷意,冰冷的感觉伴随着恐惧从背后渗入,孟昶鼓起勇气转过头,再看到熟悉的很色劲衣的一瞬,他就明白此劫难逃。还未等他想多余的什么,便觉得胸口一冷,缓缓低头看去,鲜红的血染红了衣襟……
“孟昶,小王爷叫你过去一趟……”
“孟昶……”
“孟昶……你在听吗?”
门外小童的呼唤还在继续,可是他却无力再说一句话,背后传入身体的寒意还未消失,便觉得胸口想被开了一个大洞,风吹得冷飕飕的。他开始怀疑这个暗侍的杀人技术不行,没有一刀把他杀掉,反而让他出现如同失血过多一般而产生的眩晕感和模糊感。往事的碎片渐渐在眼前浮现,他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那个人的杀人技术真的不行啊!怎么连传说中的走马灯都看见了?心中压抑的疑惑之情随着伤口宣泄而出,居然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和释然。
“孟昶,你要是还不答应,我就推门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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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当孟昶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不会在睁眼的时候,渐渐恢复感觉的五官,重新告诉他,他没有死!
刚睁眼的他显得有些迟钝,连自己都忘了这是第几次死里逃生,只见周围光线晦暗,除了远处桌上的一壶茶水冒着热气,旁边随意的扔着许多带血的纱布和药瓶之外再无别的。孟昶双手伸向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意识立刻会到受伤前。
那人站在自己背后,没有理由杀不死自己的,难道是和小说中的一样,自己的胸口长在右边?或者长歪了一点?不可能啊!但如果排除时间紧张问题,和光线晦暗杀手看不清楚的问题,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那人是宋玉的人!
宋玉安插在王府中的眼线绝对不止和他见过面的“邵大哥”一个。
“你醒了?”沉重的推门声,伴随着螽斯的声音,打断了孟昶的思绪。
“我还在螽斯府?”孟昶问道?
螽斯点点头:“是,你在我屋中的一个暗格里,我已经对外面说你已经死了。你的命还真大,父王的八个暗侍向来是一剑封喉,但是你却是被右后向前刺穿胸膛,剑上虽然看起来凶险,其实避开了要害,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个语气分明就是询问自己了,不过这也证明了杀自己的那个暗侍真的就是宋玉的人,他既然可以悄无声息的到自己身后,也不差那么一点时间转个方向割断自己的咽喉。
孟昶笑道:“因为当时他站在我背后,而且小王爷正好又让人叫我,可能是这些让他慌了神,而我躲过一劫吧。”
螽斯显然对孟昶的话存疑,不过无所谓了,对他而言孟昶活着就好,现在他死了自己会很麻烦。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朱敏一被父王杀了,而且父王还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萍夫人,看她的反应。但是有一点,我很奇怪,我们做的事情顶多是让父王怀疑萍夫人和朱敏一有染,并且进而怀疑乐儿是否亲生,然后我们再进行下一步。可是,自从杀了朱敏一之后,父王对萍夫人的态度一落千丈,也再也没有去看过乐儿。虽然这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但是我还是觉得突然了一些。”
要是在孟昶被刺之前轩辕螽斯告诉他这些,他一定也会疑惑,不过现在不一样,既然不是他们做的手脚,那就是宋玉那帮人,宋玉的手下不是一般的厉害,连暗侍也能混进去。
“小王爷,不必在这些事情上心烦,不知道萍炙那边如何?”
轩辕螽斯笑道:“一切已经妥当,父王对萍夫人的宠爱大不如前,那些依附于萍炙的官员,已经怂恿他明日去面见父王,向父王求情。”
萍炙今日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拜他妹妹所赐,所以他们是荣辱同体,只要让人稍微拨弄几下,他自然会坐不住朝轩辕鲲进言,轩辕鲲最反感的就是别人管自己的事情,再加上萍炙是座门下督贼曹,掌握府中大半个兵权,在轩辕鲲恼火的时候去劝他,一定会让轩辕鲲觉得萍炙这是仗着自己手中的兵权对自己施压威胁与他。只要轩辕鲲有了这个想法,他们在添点火,一切就应该顺理成章了。
“那之后的事情呢?”孟昶急切问道。
“之后的事情也已经办妥。你今日就在这里休息看戏吧!”
孟昶点点头,但双手却不安的握紧的被子。轩辕螽斯又转头道:“如今你活着的事情只有我和赤平知道,我们两有空回来看你,不过有空的时间并不多,你伤未愈,我们不可能片刻不离的照看你,你就自己照看自己吧!桌上有水,过会我还会让赤平送点点心过来,你好好休息吧!”
“多谢小王爷关心。”身上伤痕累累,被抛尸荒野的日子他都过来了,还在乎这一点小伤?如果那个暗侍真的是宋玉身边的人,那么趁乱去轩辕鲲的寝宫找人会方便很多。哎!还是先睡一会吧!
座位右门下督贼曹的鲍思涛,一向任务繁重,因为萍炙的活都是他干的,萍炙以前不过是个在戏班插科打诨的混混,因为萍夫人才有了今天,对于带兵他是一窍不通,可是对于收买人心,他到很会做。鲍思涛对手下的很严苛,治军有方,可是萍炙就不一样了,东西南三门的兵一刀他手上,就被他毁了,他天天和侍卫喝酒,给他们赏银,和他们兄弟相称,可是却把训兵的任务交给鲍思涛,这样一来,东西南三门的兄弟觉越发念着萍炙的好,不喜欢严苛的鲍思涛,连他手下北门的弟兄都羡慕其他人吃酒玩耍的日子。
鲍思涛是和萍炙势不两立,好人萍炙都做了,他却叩屎盆子,女儿也毁在他手上,他带了这么多年的兵,竟然全部都会在萍炙那个蠢货手中,他恨啊!可是却又无可奈何。不过今日一大早,鲍思涛和往常一样来向萍炙的述职的时候,却被告知萍炙有事面见王爷去了。
轩辕鲲刚起来没多久,就被告知萍炙已经在屋外等候了半个时辰,一般轩辕鲲不开口,萍炙是不会来见他的,今日的反常,他大概能猜到是为了什么。
“让他在门口等着。”轩辕鲲慢条斯理的回应。
而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下人又来报:“王爷,萍炙督贼曹还在屋外等候,屋外已经下雪了。”
“那就让他回去。”
“是。”
萍炙对什么都懒散,但惟独对这件事好像收了人家几千万两贿赂一样,打死也要办成,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到了傍晚,雪已经莫过鞋尖,萍炙身上罗满了雪,虽然脸上的表情什么不悦,但依旧站在轩辕鲲的寝宫没有离开。直到月亮高挂夜空,他也依旧站在门前没有离开的意思。
“左督贼曹?你怎么还在这?”
萍炙摇了摇堆积在头上的白雪,眨了眨眼睛:“小王爷?你不是被禁足了吗?”
轩辕螽斯将脖间的大氅裹的紧了些,夜晚的风吹得急:“我只是被禁足一个月,又没有被禁足一辈子,前几日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你在父王寝宫面前站了一天,父王的意思你应该清楚,他决定的事情,即使你现在拔剑死在他门前,他也不会见你的,你还是早点回吧,雪下这么大,要是冻出什么毛病来,可就不太好了。萍夫人可就只有你这一个亲人……”
自从萍夫人生了乐儿之后,萍炙对于螽斯的态度也就不客气起来,如今萍夫人失宠,而轩辕螽斯却不偏不巧的在他面前阴阳怪的说些无关的话。
“小王爷大半夜的到这里来,是看我的笑话,还是特地赶来挖苦我的?”萍炙瞪了螽斯一眼,轩辕螽斯挂在嘴边的笑意,就是对他的讥讽。
“左督贼曹误会了,我可不会为了讽刺一个人大老远的特地赶过来,我没那么闲,只是想来劝劝,让左督贼曹回去,这天越来越冷,你要是冻死在门前,污的可是父王的名声。连萍夫人都任由你在屋外站了一天,不闻不问,你这个做哥哥的是不是管的有点宽?”
萍炙和螽斯本来就不对眼,刚才螽斯的话在他听来就是讽刺他大老远的跑过来为萍夫人说话,他现在有乐儿,才不怕这个迟早会被处理的小王爷。他没有去找螽斯的麻烦,螽斯反而不识抬举来挑衅他,他冷哼一声:“再怎么样,我也是萍夫人的亲哥哥,这是我们的家事,你才是那个外人,你不觉得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