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下台,轩辕鲲对螽斯的态度多少有些改变,不仅如此,不过短短五天的时间轩辕鲲就提拔了两个萍炙的亲信,而且因为轩辕螽斯向轩辕鲲请安的时候发冠稍微带歪了一点,便被轩辕鲲责罚在家中面壁半个月。不久前萍夫人在宴会山点了别有意味的戏,也不过只被轩辕鲲罚面壁几天而已。
螽斯被关了禁闭,而孟昶自从进了螽斯府就日日如同软禁,除了前几天螽斯按照约定带孟昶在永乐王府逛了一圈,这一逛就是一天,果然没有说错,这永乐王府真的占了中山国半个城。孟昶刻意留意了轩辕鲲的寝宫,和王府最北边的宝库,这两个地方相聚不远,不过守卫的数量却是一样的,不过螽斯在轩辕鲲寝宫一百米的地方就没有在往前走,而是选择的绕道。好像刻意在躲避什么人,明处的守卫可以看见,那么暗处的呢?轩辕鲲一天之中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萍夫人,很少去宝库。而且宝库闭塞,要是真藏人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轩辕鲲的寝宫一定有问题。孟昶也试探性的问过和宋玉刚来中山国那几天,王府出现骚动的原因,不过轩辕螽斯的口风很严。什么也不肯说。
所以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趁用了王府大乱的时候去轩辕鲲的寝宫,那是他唯一的机会。宋玉的眼线在王府待了这么长时间,却没有宋玉妹妹的消息,这说明宋玉的妹妹所在的地方他们很难接近,那样的地方除了轩辕鲲的寝宫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地方。
孟昶在王府中转悠打发时间,同时也是等待消息,当他轻车熟路的转到长廊边的石头旁,却不由的一愣,石头旁的痒痒草不见了。孟昶围绕石头转了一圈,甚至把石头掀起来都没有看到,螽斯府上人并不多,一般也没有人去拔草,难不成出了意外?
“孟昶你在找什么?”好巧不巧,张琳从长廊一侧前来询问。
“这石头旁边本来有一株绿草的,今日却不见了。”
张琳意味深长的笑道:“孟昶,草在小王爷那,他正好叫你去,那株草很奇怪,光是碰到它就其痒无比,严重一点的还会过敏,我在王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草,而且草周围的土非常松软,是不久前才被种上的,孟昶你以为在这王府里,聪明人只有你一个吗?你现在有什么话好说?”
孟昶耸耸肩:“我有什么说的,去找小王爷吧,不过我想知道挖了那株草的吴泉子怎么样了?”
张琳冷哼一声,其实他发现痒痒草也是意外,他时常见到孟昶在那株草周围转,昨天傍晚路过的时候,他气不过,本想把草拔了,不过还没碰到,身上就觉得有些发痒,便怂恿吴泉子拔草,然后他们便发现,这棵草根本不是长在此处的,而是被人种在此处,草的根部还系着一根会动的红色绳子,看起来十分古怪。张琳见吴泉子浑身其痒无比起疹子的样子突然想到蝶儿死的事情。那一刻他意识到,他的机会来了,二话不说立刻将痒痒草给了螽斯,并说明事情经过。
“孟昶,我真佩服你临死前却还镇定的心态。”张琳在孟昶身侧,眼见离螽斯的住处越来越近,孟昶的表情依旧如常,张琳先坐不住了。
“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小王爷的事,有什么好慌乱的?说没有隐私?难不成我发现张大哥不喜欢吃牛肉也要跑到小王爷面前,告诉他要天天给你送牛肉吗?”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硬。有这功夫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解释吧!”
孟昶当然在想,宋玉一直在南方长大,多次出入苗疆,会许多新奇古怪的东西,绑在痒痒草根上的那根红线,其实是一种虫子,用火烧过就会变会化成一串奇怪的字符,那是南方独有的文字,第一次和“邵大哥”接触的时候他往孟昶怀里塞得就是解读字符的书。不过孟昶不会这种特殊的方法,他传递信息的时候是把绢布绑成一个小球用泥土缠上,也是用一根红线系在痒痒草的根部。而这一万幸的是,传消息的不是他,不然他真的惨了。
推门而入,轩辕螽斯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土盆中的痒痒草,而花了巨大代价把这株草移植到盆中的吴泉子已经光荣的回房休息了。
“孟昶,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草?”
张琳站在一侧冷眼看着孟昶如何应答。
“回禀小王爷,那是痒痒草。只要一接触道皮肤,变会其痒无比,严重的会全身起疹。”
“我怎么不记得,我的院中有这种草?父王比较喜欢的一个叫蝶儿的丫头就是全身起疹而被杀,之后的一个女子也是如此,最后父王叫来一个叫囡儿的丫头,她是五坊的副坊主,因为从她身上问到了同样的味道,所以也把她杀了。不过我想知道,这种只出现在南方苗疆的奇怪植物,怎么会出现沧州的王府?还出现在一个从未去过苗疆的你身上?孟昶你想怎么解释?”
孟昶拱手道:“我是来王府找人的。”从他进王府的那一刻起,轩辕螽斯就怀疑过他,并且把话讲的很明白,他不在乎孟昶来王府的目的是干什么,他只在乎孟昶能不能帮他得到他所想要的东西,所以轩辕螽斯把自己找来,只是担心自己是萍夫人或者某个人特意排到他身边的人。
“孟昶,你到现在了还不说实话!你分明就是萍夫人的人。”张琳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孟昶看了张琳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对轩辕螽斯解释道:“我是来受人支托来王府帮他找妹妹的,他说他在府中有内应,并把这株草给我,让我种在府中某处,说这样就能与我通信。”
轩辕螽斯调查过孟昶,孟昶来到沧州是的确适合一位白衣美少年在一起行动的。他的话没什么纰漏。
但螽斯依旧一脸疑色道:“这不过是株草,内应怎么可能找到?而且你们怎么传递消息?那个内应在哪?他又是谁?“
“这株草不是普通的草,它的气味特殊,对于长期生活在苗疆的人,它自然特殊,小王爷应该见过这株草下面绑着的一根红绳吧,那就是我们联系的方法,不过我把它种下许久,根部的红线还在,王爷天天杀那么多人,他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说罢,孟昶还悠悠的叹了口气。
“红绳?那根红绳是活的。”轩辕螽斯道。
“那根绳子是他给我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见轩辕螽斯和孟昶询问半天,却没有责怪孟昶的意思,张琳插嘴道:“小王爷,您不觉得奇怪吗?从小蝶被调入五坊,在到小蝶之死,五坊两个坊主之死,在到孟昶进入二坊选到萍夫人身边,在来到您的身边,这一切是不是太像安排好的了?就算孟昶刚才说的是真的,可是他的目的既然是找人,这本来就是对小王爷的不忠,以找人为目的,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总有一天他会把我们出卖。小王爷,这个人留不得!”
轩辕螽斯并没有做声,没做声就代表自己还有希望,孟昶立刻道:“小人的目的的确是来找人,不过绝对不会出卖小王爷,在整个王府里能帮我的也只有小王爷,王爷性情暴戾,敏感,身边又有八个暗侍护卫,萍夫人虽然得宠,但终究是个妇人,纵观整个王府能帮上小人的也只有小王爷了。小王爷身边有赤平对我日夜监视,这么多日我可有半点不轨的行为,而且现在王妃以除,只差一个萍夫人,就差一步,小王爷要杀我,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小王爷想要我的命随时都可取。”扑通一声,孟昶跪倒在地,不在言语。
张琳急了,道:“小王爷,此人油嘴滑舌,留不得,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现在真是关键时候,不能留一个来路不明,目的不纯的人在身边。我们跟了小王爷十年有余,小王爷不能因为一个外人而蒙蔽了双眼啊!”
“赤平,你觉得呢?”
“他来到王府没多久王妃就倒台了,还是有点本事,要杀他不差这么几天,把他困在王府,命人看着他。”螽斯点点头,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孟昶动机不纯,不过他给自己出的主意的确很有用,把他杀了太早,再说他本来也是打算在萍夫人死了就少了孟昶,也不急于这一时。
“赤平,你看住他。”
“小王爷!”张琳见螽斯没有杀孟昶的意思,眼见机会就要错过他也焦急起来。螽斯道:“张琳,在我十岁的时候你们就在我身边,这一点我没忘记,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我毕竟已经长大了。”
“我知道了,小王爷!”张琳冷静了很多,抬头看了看坐在正位上的螽斯,躬身行礼。螽斯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事事要问他们主意的小鬼了。
孟昶长舒了一口气,不管如何总算逃过一劫,螽斯早有杀他之心,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会盯紧你的。你要是稍微有点对小王爷不利的动作,我杀了你。”长廊上,赤平声音伴随这冷风传入孟昶耳中。
“放心,我会珍惜我这条小命的。对了我听说再过几天王爷要找道士来府中为乐儿王爷祈福?”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一问,只是希望小王爷能把握机会。”
“我很少见你这么阴损的人。”
孟昶笑道:“我也很少见像小王爷这样薄情心狠的人,什么样的主子就应该有什么样的谋士,俗话说,人以群分不是吗?”
噌!只听一声剑响,孟昶脖间一凉:“你要再胡说,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