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望山跑死马,自从阿果引诱孟安说了远处城东有美女之后,孟安就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赶路,可是,光见远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却始终走不到目的地,等众人一干人等走到目的地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渐渐开始泛起肚白,他们看到的只有艺人们收摊时的场景。
“阿果!你个说大话的,这里哪有漂亮的姐姐?”
阿果白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孟安,道:“谁叫你没有翅膀飞不过来呢?这结束了也不怪我啊!反正这里离书院也不远了,我们一鼓作气回书院吧!”
“那早饭呢!”孟安质问道。
“走回书院累都累死了,不好好休息,还吃什么早饭,一觉醒来就吃晚饭了!”
孟昶叹了一口气,阿果的心思众人都知道,最近主要是因为大家出门银子没带够,有几顿饭是阿果垫的钱,在加上上次和李全芳赌气白白花费了四两银子。本来就不乐意的阿果怎么可能再继续让这些人拔毛呢?
无奈,众人只好继续赶路,冬日快到了,翻腾的渭水冒出阵阵白气,将芙蓉桥包围。白雾被风一吹,拂过脸颊让人不由全身打颤。
“咦,那朵黄花还没有凋谢。”
众人循着孟昶的目光看去,费了一些功夫才在远处的石头缝里找到孟昶口中那个小黄点。
阿果觉得没趣,什么小黄花,他还以为多好看,趴在石头上奄奄一息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不由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小黄花就是你当日所见的小黄花?”
“我记得很清楚。”
这句户从记忆里不好的孟昶口中说出来多少有些讽刺,阿果一笑:“呦呵!原来是记得很清楚啊!”
“阿果,你阴阳怪气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你哥嘛……”突然间阿果像想到了什么,收起打趣的表情道:“其实仔细想想,你的数术好的不得了,洗衣服还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你都记得很清楚,但是一到背书,尤其是背那些无聊的大道理和吹捧现实政治的时候,你就瞬间变成傻子了!哎!我说,孟昶,你是不是有意在逗我们玩啊?”
阿果猛然这么一说,众人都觉得如此,一般数术很好的人,绝对不会是傻子,但是孟昶却很奇怪,此刻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孟昶身上,孟昶摇摇头:“我要是装的,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阿果一扁嘴:“我还真不觉得你是给自己找轻松的人。”
孟安想了想:“哥,不然以后背书我念给你听吧,上一次背书的时候我就是念给你听的,你背的就很快。”
“诶!你看雾散了,这水流湍急,即使再冷也不会结冰,不过在往上流就不知道了。”孟昶无耻的转移话题,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他从小就不喜欢看那些正儿八经的科教书,喜欢看杂书,为此没少挨打,做奴隶的时候因为背书被那个胖子打到半死。现在每每背书的时候,总能想到一些他不该想起,不愿想起的事情。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心里问题,吃药没有用,但是让孟安天天陪着自己背书不是太自私了吗?
众人见孟昶不愿搭茬,也不在说。继续赶路。殷殷却看着石缝见的小黄花出了神,心道:“为什么,他会喜欢这样一躲平淡无奇的小黄花呢?”
一进书院,殷殷就和“大部队”自行散开。今天是第九日,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回来了,但脸色却都不怎么好。白长宇的任务太过于苛刻,能找到公治修本来就是一件难事,可是找到了公治修还有更难的事等着他们。
“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别提了,我在笔斋待了好几天,花了点银子捞了消息,去了公治乾家中,然后又去了公治修家里,最后那老头让我抄一百遍书,还不允许在屋里抄。我怎么能受这个委屈,就回来了。”
“哎!你还找到了公治修,我只找到了公治乾,我说要书,是白长宇让我们来的,他倒好,给了我一副画,哎!”
“听说连黄浦轩和洛雪都失败了,这三分的学分估计没有人能得到了吧!”
???……
走来走去,耳边听到的都是大家交流此次经验的话语,黄浦轩坐在紫金铃树下,略显惆怅,而整个书院却都不见洛雪的影子。许绍一见孟昶,晃动着身躯艰难的朝他们跑过来,长舒一口气道:“你怎么回来这么晚?你可是最先拿到书的。”
本想四处转转,却不料遇到了许绍。孟昶笑笑:“我在等孟安他们,他也也都拿到了书。”
许绍略显惊异,问薛平:“你也拿到书了?”
薛平略有尴尬,摇摇头,许绍却肯定的点头道:“我就说,官家子弟是不可能完成那么苛刻的任务的,果然平民的毅力要比我们这些人多。养尊处优惯了,只空长了着一身的肉膘,哎!”许绍拍拍自己的肚皮转身离开。
“哥,这个人好奇怪啊!”
“没事,奇怪就奇怪吧!我们去屋里取点银子下山吃饭吧。”
晚上
好久没有来东方莫地里,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贫瘠,东方莫还是坐在屋外的摇椅之中,腿上盖着厚被子,身边却点了连个火炉。
“先生,冷的话回屋待着不就好了?”
东方莫假寐的眼睛一睁,夜色中虽然看不清孟昶的声音,但熟悉的声音却让他嘴角一咧:“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正准备寻思再找一个人给我这个老头子看地呢!”
“只怕,他们一听先生地里种的是影木就全都跑了吧!”
“臭小子,东西找到了吗?”
东方莫虽不在书院,但他对书院的事情知道的不少啊!孟昶笑道:“自然,不过白外傅实在是太苛刻了。”
“他就是那个样子,管他作甚。给我讲讲吧,这几天你们的事情。”
孟昶将事情大概说了,东方莫点点头:“你把那本书粘好了?如此,那三分的学分只有你一个人得到。没想到这么几年居然又有一个傻子。”
“先生什么意思?”孟昶早就知道白长宇对这几届的平民学生特别苛刻,这其中的转变他不知道,但听东方莫的语气似乎知道些什么,而且和一个人有关。这种测试方法是不是以前白长宇也用过,而且那个人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把书粘好了?一时间孟昶心里疑惑丛生。
东方莫一看孟昶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人是少见的聪明,一点就通,反应极快。心思活络,但也和你一样刻苦,身上还有点傻气,当时公治修可不是让他们抄一百遍,而是两百遍,他为了抄书耽误了一个月的时间,所有人都回去上课了,只有他傻乎乎的在那抄,白长宇也没管他,想他自己会回来。可这一来就是一个月。带回来的还是一本破烂不堪的书。你是没见当时白长宇的表情,那种不知道改高兴还是该哭的表情,当真是有意思。”
“那,那人是谁?现在又在哪?”
东方莫长舒一口气:“此人,名叫钱乙,当今丞相的左膀右臂,官居司徒,主掌民政。”
孟昶没再问,白长宇时皇帝党的支持者,却教出了一个丞相党的人,的确是很打脸啊。
“所以白外傅才那么不喜欢平民学生,招生的时候苛刻至极。钱乙的确伤了白外傅的心。”
“你小子,倒挺聪明,我什么多都没说,你就猜到了这么多。”
孟昶只是笑笑。
“你不笨,但是背书却怎么都背不会,你有没有好好的找过原因?”
“找过。但是……”孟昶摇摇头。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先把地里长得杂草拔了吧,过一段时间就要下雪了,你就不用来了。等到雪化的时候再来。”
孟昶不在多言,红肿的双手一遇到冷风又疼又痒。看来有必要抽空去找五味子,让他开几幅药。
第二日
白长宇把众人叫到紫金铃树下,板着脸道:“这十日,我交给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吗?”
众人沉默,白长宇一看他们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没人完成,问:“你们,谁见到了公治修?”
刷刷,近一半的学生举起手来,白长宇又道:“见到公治修的人,一分学分,那谁完成了公治修的刁难?”
一半的人放下手,飞燕看着举手的殷殷,心里好气,但却无可奈何,没办法她自己毕竟放弃了。
“嗯,完成公治修刁难的人两分学分,那么,你们谁从公治修手里拿到书了?”
这一问众人面面相觑,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是,谁能完成那么苛刻的要求,可是人群中还真有那么几个人举手,在一看人,居然是那几个平民。和那个殷殷。
他们作弊了吧?可能吗?这种念头想病毒一样在众人心里蔓延。
“你们把书拿过来。”
三人走到白长宇身边,阿果将一兜碎纸交给白长宇,殷殷则从身后拿出那本她粘好的“破书”因为时间紧急她粘的很糙。白长宇还是冲他点了点头,白飞燕看在眼里心里觉得更气。
孟昶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殷殷居然也把书粘好了,孟昶粘的书显然要比殷殷粘的仔细。边缘处都很仔细的对接。而且,白长宇翻书一看,神情一变。殷殷只是把书贴好,孟昶不仅把书贴好了,而且背面用宣纸粘贴的部分,他还进行了重新书写,书也进行了简单装订。
“刘果,白殷殷,二人获得二点五个学分,孟昶获得三分学分。”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