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壮看了一眼牛谷主，眼中闪过一道顾虑，牛谷主也是有所担心，忙道：“他的宝贝就是他的衣服，一会你脱就是了，现在应该告诉我们你的选择了吧？”
陆离看着何小壮身上的衣服，乍一看，与一般的衣服没有不同，可细看之下，就可以发现，上面竟没有一点针线的痕迹，像是直接织出来一般。
最奇怪的是，月色之下，上面竟隐隐的泛着晦暗的光，感觉很是光滑，就像是王大豪的丝绸衣服一般，本想过去摸一下，又怕是何小壮使的诈，目的就是趁机杀了他。
可陆离也没有想放过他，又看向了牛谷主，在此之前，还想着放他一马，可他既然把陆离当成了换血的对象，又让陆离练了妖法。
而且现在陆离还偷了他的白纸，又知晓了他这么多秘密，他自然是不会放过陆离的，陆离也不能放过他了。
只是这二人就这样坐在那，不动也不打，若是冒然过去，不管是老谋深算的牛谷主，还是阴险狡诈的何小壮，都有可能先置他于死地。
想到此处，陆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点，凭着刚才二人的体形，一会想跑也没机会，摸着下巴似在考虑听谁的话，其实在是想怎么才能同时将二人杀死。
“直接冲过去太冒险了，不是他的风格，况且就算能冲过去杀了一人，另一人也必会有反应，将我杀死。”
“那就只有先稳住一人了，而且这二人既然让我杀死对方，肯定知道杀死对方的方法，得先知道才行。”
“当然，也不排除二人同时想弄死对方和我的打算，但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法子最稳妥了。”
一番思量之后，陆离做了决定。
可先稳住哪一个呢？
看着二人，二人目光虽都有讨好之意，可他心中清楚，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旦出手杀了一人，剩下之人必会变一幅脸孔，如果选错，更有可能立时丢了性命。
“白纸！对，它可以告诉我怎么办。”
陆离心中大叫一声，眼中闪过一道兴奋之色，看看天上的月亮，应该已经过了子时四刻，是第二天了，也就是说那白纸又能用了。
“你们先等一下，我去小解。”
说完这句话，陆离也没理二人惊讶的目光，头也不回的进到了林子，回头一看，二人只是眉目传情，却仍是一动不动。
陆离心中放心许多，急忙把那白纸拿了出来，割破手指，迅速写了几个字：我现在怎么办？
只见红光一闪，那血迹慢慢消失，映出四个字来：先杀蛇精。
“兄弟，想好了没？”
正在这时，何小壮已经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陆离急忙把白纸藏在怀里，出林一看，牛谷主也看着他，讨好的目光中又带着几分轻视，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在那一瞬间，陆离甚至怀疑从头至尾，根本就是牛谷主的一场计，目的就是要利用白纸杀死变成何小壮的蛇精。
但如今之时，最保险便是相信这白纸，这也是他唯一能相信东西了，如果不行，那就说明仙缘已尽。
“想好了。”
他把那匕首笼在袖子里道。
“说说吧，你要杀了我们谁？”
二人同时问道。
陆离看了看牛谷主，他瞳孔一缩，道：“没想到本尊处处为你考虑，今日却落得过如此下场，也罢，死在你的手上，总比死在这蛇精的手上好。
来吧，结束你我的师徒缘份。
哦，对了，当日从你身上搜出的那块牛黄我一直都没有用，早先我把他泡成了酒，就放在窗台上，你回去时别忘了拿。”
说完，闭上了眼睛。
从到到尾，牛谷主表现的都很平静，可也正是如此，陆离心中没来由的感觉白纸是对的，他应该先稳住这头牛精。
“师父，我想好了，只要你不害我，不追究我逃跑的责任，遵守你的承诺，我就帮你杀了这蛇精。”
“哈哈哈！”
牛谷主未说话，何小壮已经大声笑了起来，直笑得陆离后背一毛，顿觉自己表错了态。
正准备要逃，却听牛谷主平静地道：“陆犇，为师自从给你取这个名字时，实际上就已经把你当成了亲生儿子，不管你做错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你别怕这蛇精，刚才为师与他最后决斗时，已经给他施了定身术，他现在除了头，别的地方根本动不了。
你赶快过去用为师给你的那把匕首，刺进他的后心窝，他功法一散，必死无疑。”
陆离心中一动，顿时明白，牛谷主现在坐在那不动，定也是被何小壮施了定身术，所以二人才会让自己这个刚入门的小子来决定他们的生死。
可为什么白纸要让我先杀蛇精呢？
陆离心中又是略一动摇，不过很快做了决定，相信那张神奇的白纸，将笼在袖子里的匕首露了出来，一步步朝何小壮走去。
何小壮的瞳孔迅速变成了金色的竖瞳，嘴里不断地发出嘶唭声，感觉像是要突破这定身术，估计是受伤太重，脸上虽然长出鳞甲，却始终未能如愿。
努力转过头，用力嘶叫道：“陆离，你小子就别傻了，这牛精之所以要杀我，为他父亲报仇是假，想要知道那问道素笺的秘密是真。
现在你把他偷走了，你以为他会放过觊觎他宝物的人吗？
你就别做梦了，只要我一死，他便会努力变回妖形，那样的话，定身术就会失效，你就等着。”
扑！只是他话还未完，已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因为陆离根本没有理他，而是直接把匕首刺进了他的后心窝，快速往后一滚，已在数米之外。
何小壮大叫一声，脸上的鳞甲越来越多，迅速朝着脖子上蔓延，身体也跟着变长，与当日王大豪化为蛇形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陆离想着他之前说的话，吓得不由脸上一白，七分怒三分恨地看向了牛谷主，却见他满足一笑，道：“乖徒儿别怕，他法力已散，已经维持不了人形，马上就要死了！”
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可身体却是一动未动，看来陆离猜得不错，他也中了蛇精的定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