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赐所受到的惊吓绝对不止一星半点。
当着京中一名诰命夫人的面,她手肘上的胎记明显得简直不需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
“这,这不可能,它怎么可能又出现!”君赐下意识道,随即慌乱抬头,看向同样倒退半步的那位夫人,脑子飞快地转着。
控制她,只有控制她一条途径了。
君赐一双漆黑瞳孔蓦地收缩,凝成一道狭线。
“怎么样?”见夫人和君赐从后堂出来,长安令急急起身问道。
夫人登堂入室当然要带着兜帽故此看不清表情,但她声音平静地说道:“没有。”
没有,长安令长舒一口气,不过很快又紧张了起来。
因为状告的另一方还是一个他得罪不起的人物啊,广陵王如今与三皇孙一样,在朝中继承皇位的呼声极高,他哪儿得罪的起啊。
“小姐,这只怕是个误会。”长安令陪着笑,只希望神女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再追究,让他息事宁人得好。
君赐当然不会撒手,而九妹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这件事推迟了这么久,她就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也不会就此罢手。
只见九妹走到君赐身前:“你真以为,时至今日,我还不知道朝祭那日我败在何处吗?”
君赐泠然抬头,悍然向九妹出手,而女孩子极为敏感抢先一步后退,同一时间的赵愚却动了,君赐一抓不中,电光火石间就只听夫人尖叫一声:“放开我!”
大堂中人面面相觑,谁放开她?
众人对夫人尖叫的惊讶都超过了君赐与九妹间的突然动作。
君赐猛地瞪向九妹:“你诓我!”
九妹刚才的话让她以为九妹已经知道了朝祭时,正是她控制了木槿,才会有朝祭礼上那一场大戏。
联想到她手肘上突然复出的胎记,君赐不难想象,她身边已经有了九妹的人,这样才会使她身上胎记复发,而夫人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夫人再度被她控制了。
如此想来,君赐自然能推出九妹下一步的动作就是去掀开夫人面纱,向众人证明,夫人是被她控制的。
下意识地,君赐就对九妹出手了。
她阻拦住九妹的同时只见赵愚动作自然知道自己上当,九妹不过是牵制她的饵,赵愚才是那个掀开面纱的人。
故此,君赐立刻操控夫人尖叫,只为了抢先一步,污蔑赵愚。
可谁想到,赵愚那一步迈去竟然闪电般地一折,走到了夏老太爷的身后,在众人眼中显然是要和老太爷说些什么,不过这一切都被平侯夫人。
九妹嘿嘿一笑:“兵不厌诈,这是你自己导演的。”
“夫人,您怎么了?”长安令已经站起身来走向平侯夫人,这位诰命夫人乃是长安平侯府的大夫人,不容有失。
君赐还没开口,九妹便抢先一步走到平侯夫人身前,与她一同动作的还有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径直挡住了君赐靠近九妹的路。
众人定睛一看,来人正是上官青冥。
上官青冥是大巫境,比君赐还早一步突破自然拦得住君赐。
长安令蹙眉,他的大堂什么时候变成什么人都可以强闯的地方了?
可没等他开口,就听九妹一声娘亲,叫的他腿一软。
“神……神医?”上官青冥的神医身份已经通过正面侧面种种途径在长安城疯传,基本已经属实。
上官青冥嗯了,轻蔑地瞥了君赐一眼,走上前:“我给她把脉。”
“好好,劳烦神医了。”长安令连连点头。
这可是上官神医第一次当众露面,并且承认她的身份啊。
君赐额上开始冒汗。
上官青冥伸手出去,握住了平侯夫人的手腕。
君赐不自觉地,手指开始发抖,夏永清看她这幅模样,也猜得大概。
有上官青冥在,恢复君赐胎记的办法还回少吗,必定是因此君赐才会控制平侯夫人啊。
可这种巫术控制在上官青冥的手中又能算得了什么!
“有,有,有啊!”平侯夫人下意识地呼声令堂上所有人皮都绷了起来。
有,有什么。
胎记吗!
人们不敢深思,君赐却不肯放手神女的身份:“你敢污蔑本宫!”
“真的是污蔑吗,殿下?”声音从身后传来,君赐不可置信地回头,说话的,正是白婷。
“你,原来是你。”君赐一瞬间明白了全部。
难怪九妹敢堂而皇之地揭发她,难怪她的胎记又出现了,全都是因为这个叛徒!
“你敢伙同外人污蔑本宫!”君赐还不肯死心,白婷站出来正好,还可以给自己突然出现的胎记找到借口。
可惜。
“你真的是神女吗?那你藏在君山灵鼎宫偏院的女人是谁,又为何要将她安置在我白家的私园?虽然毒哑了她,可我却听到过,你叫她娘亲!”白婷一字一句,说的震人心魂。
“娘?!神女怎么会有娘?”
百姓们议论纷纷,白婷却不停歇,她等这一刻,等很久了。
“我和这个女人还曾有过一面之缘,她就是夏永清的妾侍,夏家庶女夏穗的生母,陈氏!”
“你胡说八道什么!白婷,枉本宫如此器重你!”君赐恨得牙痒,却还在这儿做戏。
白婷冷笑:“那陈氏的尸体还是你亲自找义庄的人埋的,如今,各个证据都在,你又何必非要逆天而行,做乱巫王陛下的神女。”
“不,我就是神女,我怎么会是逆天而行!”君赐跌跌撞撞地后退,耳边响起义庄人的声声指证说让他们埋人的就是君赐,还有平侯夫人的尖叫。
“还在负隅顽抗,君赐,我这有陈氏的画像,你敢掀开面纱示人吗!”九妹哗啦一声展开一张画卷,那正是夏永清亲手为陈氏画的丹青。
君赐看着画中的陈氏怔住,母亲熟悉的面容让她泪珠跌落。
这一次,可真的是证据确凿了。
就算人们不相信这些,也总是亲眼目睹了君赐对平侯夫人的控制,若非上官青冥在,平侯夫人难逃这一劫。
人们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眼见为实,神女若非心虚,为何要控制平侯夫人。
君赐怔在场上,一阵风拂过,她的面纱悄然滑落。
“怎么会……”长安令颤抖地站了起来。
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