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逸眉宇紧皱,一手撑着桌案,一手托颔,眼睛瞅了瞅沈天澈,又看了看风南曦,还不时的叹着气!
可是与刚才严肃凌然的模样,完全不同!
看着沈靖逸这幅样子,沈天澈无视的很。
而风南曦却是越看越觉得好笑,这父皇虽说是一国之君,但是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父皇,你是在苦恼怎么处置南阮与荆媚儿两人吗?”风南曦柔声轻笑问道。
沈靖逸点头又摇头,“这也只能算其一!”
风南曦疑问道:“那其二呢?”
还没等沈靖逸回答,沈天澈就没好气的打断道:“有什么好二的,还不快把眼前的事处理好?”
对于沈靖逸的那点小心思,风南曦是不知道,沈天澈却是明白的很,这其二无非就是想让他与风南曦能早日让他抱上孙子而已。
要是真的让沈靖逸开了口,那一定会让风南曦尴尬的很呢!
老头子也真是的,明知道现在南儿身子不适,还想提这事,真是闲得无聊没事找事!
沈天澈在心中很是无语的吐槽道。
沈靖逸被自己宝贝儿子那警告的眼神一扫,就立马精神了起来,转换着话题道:“没什么没什么,澈儿说的对,我们还是应该先将眼前之事处理好才是!”
风南曦虽然心中对这一对父子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但也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两父子之间有些她听不懂的话,也是非常正常的。
“曦儿,你觉得是应该如何处理她们才好呢?”沈靖逸认真的风南曦问道。
“我觉得荆媚儿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既然她说当年之事与离王爷无关的话,那她背后的神秘势力不是显得更为可疑吗?”风南曦冷静的分析道。
这一点,沈靖逸也是有同感,“可是对于她的真是身份,父皇我也是一点都查探不到!”
沈天澈挑了挑眉道:“我已经让天音派人去查了,但是也是一直没有什么线索!”
连夜宫之人都查不到的人,还真是少见。
“父皇,你知道元家吗?”风南曦心中思索了下,还是下定了决心对着沈靖逸问道。
关于元家宝藏的事,风南曦觉得还是不需要瞒着沈靖逸与沈天澈的,毕竟当年元家的宝藏也是由先祖授意才藏起来的,按理来说,每一任皇帝都应该是知道此事的。
在风南曦的印象之中,这北琅国好像也没有那般突然就去见阎王爷了的皇帝,所以这件事情应该是被传承下来了才是!
突然从风南曦的口中听到元家两字,沈靖逸倒是讶异的很,满是疑问道:“元家不仅是开国之初的首富,也是帮助先祖统一江山的功臣,朕自是知晓的,只是曦儿你怎么会突然提到元家呢?”
沈天澈也是有几分惊讶。
“父皇,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有关于元家的宝藏吗?”风南曦再次问道。
沈靖逸愕然,神色一下子就变了,但转瞬便镇定了下来,出言道:“朕也只是曾经听说过此事,但是真的有没有此事,说实话,父皇我也是不能确定的!”
“南儿,难不成?”沈天澈想了想之后,心里就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之前南阮与风南曦所说的荆媚儿想要的那样东西,该不会是与元家的宝藏有关吧?
风南曦对于沈靖逸的回答,多少还是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身为帝王的沈靖逸必然是知晓此事的,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还真的不大清楚此事。
“阮家就是元家!”风南曦直言回答。
对于沈天澈,她本就不想有任何的隐瞒。
趁此机会,将事情全部说出来,也是乐得轻松。
沈靖逸与沈天澈听到这话时,都不禁愕然,沈天澈稍稍淡定一些。
“怎么会,元家不是早就已经?”沈靖逸觉得很是惊奇的问道。
是啊,元家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啊!
沈天澈开口道:“所以当年元家就是为了那所谓的宝藏隐姓埋名?”
风南曦淡淡道:“应该是如此的!”
紧接着又疑惑道:“这件事情,每一任帝王,应该都知道才对吧?”
沈靖逸皱眉,思绪一时间也是有些混乱,久久不能平复,沈天澈与风南曦也没有出声打扰到他。
两人对视,也是不解。
过了好一会之后,沈靖逸终于是开口道:“我的父皇从小就不大喜欢我,所以就算真的有那件事,他没有告诉我也是正常的!”
父皇啊父皇,你竟然连这样的事都不告诉我,难道你心里就真的只有那一个儿子吗?
沈靖逸在心中悲叹道。
正如沈靖逸自己所言的那般,他在身为皇子之时,可也不受宠的很,要不是自小还算聪慧,办事也算沉稳,恐怕先皇也不会正眼瞧他一下!
风南曦与沈天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看着沈靖逸眼中那深藏的落寞之意,两人倒都是有些不忍心,看平常沈靖逸对沈天澈的无限宠爱之意,还真当以为他曾经也是一个非常受宠的皇子呢!
“有关于元家的宝藏,其实我现在也还是没有弄得很明白,此事也需要再言,不过,荆媚儿当年害我娘亲,大半就是为了那元家的宝藏!”风南曦认真的说道。
沈靖逸神色有些复杂,凝声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要执着于元家的宝藏?”
“她做的那么狠,显然是志在必得!”沈天澈寒眸道。
风南曦点头。
“看来这个女人暂时是杀不得了!”沈靖逸冷声道。
回想刚才荆媚儿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风南曦心底就难免还是会有些不安,出声道:“天牢的把守还是应该更为严密一些的好!”
总觉得那个女人,压根就没有把天牢放在眼里。
沈天澈也是亦有同感。
“恩,这件事我会交代下去的,就让她关在那天牢的最底层吧!”沈靖逸点头道。
天牢的最底层,可就算是武功一流高手,也同样是进得去出不来的。
更何况,只是荆媚儿那一个区区女子呢!
死亦或是终生监禁对于荆媚儿来说,真的就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吗?
“那南媛呢?”沈天澈最是无谓的问道。
沈靖逸有些纠结道:“若是严办,怕是舅舅受不住啊!”
风南曦也是很明白沈靖逸现在的心情,对于南媛的处置,还是应该顾虑一下外公的,外公的身子,可是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
“南媛最在乎的是什么?”沈天澈出声问道。
风南曦与沈靖逸同时回道:“冷王爷!”
要不是为了冷王爷,南媛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那些不可原谅的事来。
沈天澈继续淡然道:“那对她来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失去冷王妃这个身份了!”
将她所有偷来的一切都给没收回来,对她来说才是真真最痛苦的事。
“她行为失德,早已失去了冷王妃的资格!”沈靖逸冷然道。
对于南媛,沈靖逸早已是失望透顶,要不是还顾及到自己那位体弱的舅舅,否则他早就下了狠心了。
“那就先出去她冷王妃的身份吧,至于其他,一切都再说吧!”沈天澈淡然道。
风南曦与沈靖逸也是如此想的。
忽然间,风南曦对着沈靖逸开口道:“父皇,最近既然有这么多的烦心事,不如成全一桩喜事,换换心情如何?”
沈靖逸疑问道:“什么喜事!”
不用风南曦多言,沈天澈就已经完全清楚她心里的想法了,当即先行开口回答:“还能有谁,自然是你儿子我的那位大舅子了!”
这一提醒,沈靖逸也是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道:“父皇还真是老了呢,怎么会将此事忘了呢!”
“父皇,你觉得这件喜事如何?”风南曦一改刚才那般肃然漠然的样子,暖笑着问道。
沈靖逸当即笑道:“自然是好的,我与你们皇祖母,可都是巴不得让那个小子有人管呢!”
言语之间,沈靖逸都已经不再自称朕了,说话间就如同普通父子家人那样,温暖非常。
“我也是觉得这件婚事也是可以办了,连同连潇那家伙的也可以办了,干脆就让她们两姐妹一同出嫁好了!”沈天澈也是含笑说道。
“什么两姐妹,怎么连潇那小子也要娶妻了,那连家的那两个老家伙岂不乐了?”沈靖逸笑着问道。
风南曦回答道:“想必父皇你也是知道了我哥他要娶的未来大嫂,就是庄主爹爹的侄女儿——苏琉璃,而至于连潇么,他要娶的姑娘,就是琉璃的妹妹——玲珑了!”
沈靖逸先是有些惊讶,但转瞬便是大笑了起来,“这还真的亲上加亲,喜上加喜啊!”
要是让连昭与连陵那两个老家伙知道,他们就要和雪剑山庄结成亲家的话,想想都知道他们两肯定是会笑不拢嘴的。
“干脆父皇你就给他们定个日子赐婚算了,省的他们拖拖拉拉的,也不知道到等到何年马月了!”沈天澈轻笑说道。
连潇那个木头,等他开口,真不知道让苏玲珑等到什么时候。
而至于冷慕枫,本来就是最为积极的,对此事也是巴不得,他们推他一把,他也就只有乐呵呵的份了。
沈靖逸想了想,就对外喊道:“夏公公进来!”
夏公公连忙跑着小碎步进了来。
“下月可有什么适合成婚的好日子?”沈靖逸端正的问道。
夏公公想了想之后恭声回道:“四月初七,还有四月十三都是好日子!”
沈靖逸直接道:“那就定在四月初七吧!”
离四月初七,乐视压根就没几天了,这会不会太赶了?
虽说夏公公不知道皇上是要给谁办喜事,但是这时间选的还真是有些仓促呢!
沈天澈与风南曦倒都是觉得可以,反正只要日子定了,他们也一定是能将婚礼大大小小所需要的东西全部准备好的,自是不用多担心的!
“好,就四月初七吧!”风南曦赞同道。
想到要给他们四人办喜事,风南曦心里原有的阴霾也是全数散去,现在就只有喜悦之意了。
“不过,父皇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沈琦雪赐婚了?”沈天澈突然抬眸说道。
一说到沈琦雪,沈靖逸也是恍然觉醒,样子也是有些苦恼了起来,“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要是让雪儿那个丫头知道小枫要娶妻而新娘却不是她的话,她一定会是发神经的!”
何止是发神经啊!
绝对是会想要杀人的!
风南曦也是微微皱眉,那位公主的痴狂,她也是见识过的,要是放任于她,真不知道她会在自己大哥成婚那日搞出什么大事呢!
“这件事父皇自然会安排,你们就不用多担心了,反正小枫与连潇两个人的婚事照办!”沈靖逸已经决定了的事,也就不会再反悔。
下面俯身的夏公公,听到原来是那两位公子要成婚,心里也不由欢喜了一下,但转而便也是心惊,要知道那位大公主发起疯来,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挡着的,想想就觉得是一身汗啊!
再留了一会之后,风南曦与沈天澈方才是回了府。
而天牢之中,此刻多了两位身份特殊的囚徒之后,气氛也是有些不一样了。
南媛就像是真的发了疯一样,一进天牢就不停的大声喊叫,“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冷王妃啊,冷王妃啊,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披头散发,衣衫不整,那副样子,真的像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或者已经是真的疯了。
她与荆媚儿还真的是极致的反差,荆媚儿从踏入天牢就没有多说一句话,依然是一副悠然淡笑的高姿态,令那些个看管她的人,都不敢多上前碰她一下,只能随她自己慢步走到了属于她的监牢之中。
天牢之内,不见半点阳光,晦暗不已,牢房之内,更是简陋的很,但荆媚儿却像是在享受一样坐在其中,哪怕是换上了囚衣,退下了那一身的珠光宝气,也依然掩饰不了她的光彩。
傍晚时分,牢房之外,终于是有了动静。
一袭青衣锦服的离轻若,慢步踏入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