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我们会将一个地方当作家?给了悲伤,有了欢乐,天天干着最习以为常的事情;喜欢热闹,独享安静,时时记着身边还有亲人;闹过,笑过,倒成了乐趣。
家,和这个样子差不多。
世子府依旧如初。“哇,终于回来了。”若夜蓝困困的打了个哈欠,她的背啊,好酸。
“小﹍﹍世子妃。”小云欲扑,被罗铉一瞪,吓得缩回了脖子。天,世子还会瞪人?
“小云,你怎么瘦了?”若夜蓝拍了拍小云的肩膀,越发苗条了。“世子妃,都怪奴婢没伺候好你,你﹍﹍”你比我还瘦。
“怎么能怪你呢?这些日子过得可好?”若夜蓝问。“还好还好。”至少比某人失踪强。
“王爷、王妃驾到!”“铉儿,铉儿﹍﹍”罗王妃迈着小碎步赶来,这些天可担心死她了。
“母妃。”罗铉轻柔的出声,这是他心底渴望已久的呐喊。多少次,这个词萦绕在舌尖,徘徘徊徊,离离别去;多少次,他张了张口,却始终发不出声音;多少次,他多想放弃,多想放手。
冷漠、冷漠是最好、最伤人的武器。
轰隆,罗王妃看见了彩虹的光芒,真亮啊!“铉儿,铉儿。”她良久没反应过来。她的铉儿能开口说话了,她的铉儿叫她母妃?她的铉儿﹍﹍声音真好听。
“铉儿。”罗王妃抬起手指,未语先泣。
“母妃。”罗铉任由娘亲抱住自己,是他不孝,不孝。“听见就好,听见就好。”罗王妃轻拍罗铉的背部。
“父王。”罗铉抬眼,愧疚难安。“儿子。”罗王长长的手臂怀住妻子。有什么,比得上一家人聚在一起;有什么,抵得过这笑了的拥抱;有什么,分得开聚在一起的情。
骨子里的血液,生生牵连。
“咦,蓝儿你的肚子?”罗王妃想起了正事。“母妃,我﹍﹍”若夜蓝支支吾吾,欺骗长辈可不好啊。
“母妃,其实蓝儿并未有孕。”罗铉说。“什么?”罗王妃惊讶异常。若夜蓝也很奇怪,她以为他会说她流产什么的。
“蓝儿那天早上确实吐了,当时孩儿还以为蓝儿有了。”罗铉停了停,“孩儿不想让华太医为蓝儿诊脉,就﹍﹍”就说李太医已经为蓝儿诊过一脉了。
这样说,父王母妃虽会失落,但不至于伤心。
“铉儿,你﹍﹍”罗王妃到底是心疼儿子,也不好说什么。罗王一扫先前的沉闷,他的儿子,醋劲还真大。
若夜蓝:捂脸。
“铉儿,你和蓝儿﹍﹍”罗王妃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母妃,孩儿和父王还有些事情需要商量,就让蓝儿陪陪母妃。”罗铉已经猜到了罗王妃会问什么,赶紧打断。
皇宫的事情,总是敏感的。皇宫里的人,摸不透,看不清。“父王,据儿臣所知,朝中有不少人支持三皇子,为何短短两个月时间,皇上竟能一揽大权?”那个草包怎么会有这个本事,纵是有他的母妃扶持,也不可能。
“若没有那人出现,局势岂会成这样?”罗王愤愤出声。
“父王,是谁?”罗铉急问。“此人武功高强,父王从未见过。四十天前,四皇子逼宫,少将军李佑奉旨生擒四皇子,不到三招,便被那人一剑击中心窝﹍﹍”罗王悲痛异常。
李佑,罗铉是知道的。虽然罗铉与李佑从未过招,然宫中时不时的比武射箭什么的,李佑算是为数不多的少年武将。
“父王,那大将军呢?”大将军镇守边疆,也不知会作何感想。“李忠年在边疆很有威望,且他一心为民,倘他一走,边疆又会发生内乱,皇上这是寒了老臣的心哪。”罗王摇头。
“他命人杀了李佑,以壮己胆,又知晓李忠年的为人,还真是符合他的性格。父王,朝中可有人弹劾?”罗铉皱眉。
“上禀奏折的大臣当天夜里就死了。”罗王眼底寒芒乍现。
“父王,他就不命人追查吗?”纵是他派人杀的,连做做样子也不肯?
“刺客一击命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唉,这事只能不了了之了。
“落云,是你?”若夜蓝接到信就往茶楼赶来,现在走还来得及不?不行不行,小云还在他手里。即便落云的变化再大,若夜蓝也一眼认了出来。他一身黑色常服,与第一次妖冶邪佞的样子极为不同。这黑色的发,黑色的衣,黑色的靴子,还有黑色的剑,这一切,让他宛如从阿波神地狱里出来的美修罗。
美修罗,萧瑟暗沉昏黄,琴瑟低哑徊归,笛瑟婉转灵空。
“夜蓝。”落云挺直了身子,一步步靠近。二十二岁之前,他从不知寂寞为何物,那些自以为是的孤寂清冷,不过是莫名其妙的难受不安。而现在,即便天再短,夜过得再快,没有她在的日子,便是寂寞。
“落云,好久不见。”若夜蓝微笑,如果他把她当作朋友,她想,她的笑容会真诚很多。
“是啊,好久不见。夜蓝,我﹍﹍”很想你。落云的手很细长,也很耐看,他的手拨开若夜蓝的额前碎发。时间果真过得很快啊,她的头发已这么长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若夜蓝微不可及的侧了侧身。他长得这么好看,不愁找不到女人,离她如此之近,她会慌。虽他对她有意,可她给不了他想要的。
谁知道呢?有一种情,动了就是动了,何须理由?作为当事人,最纠结的莫过于明明知道却又只能装作不知道。明明不能接受,却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打发。明明想说我们做朋友吧,却又不理解对方为何如此执拗。
若说,这是每个人成长过程中的一种经历,有多少人会哭笑着解决?有多少人会冷漠的对待?有多少人会张惶的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