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成别的事情的话,以孔权的经验,这个时候绝对会蹦起来告诉孟飞,马上动手,不要犹豫,可是现在!孔权却也立即装出了一副惊诧的样子,心里面偷笑着,假模假样的转着脑袋到处乱看,还爬起来伸着脖子,朝着枪声响起的方向张望。
谁爱提醒孟飞,谁去,反正他孔权是绝对不会开这个尊口的!孟飞在愣了一阵之后,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拔出手枪,一拉枪栓对着跟着他的这些手下们厉声喝道:“出事了!行动暴露了,咱们不能等了,现在必须要立即开始行动!大家听我指挥,立即冲向嫌犯的住处,发动突击行动!不能给他们机会,让他们逃出院子!要快!”
一群军统特务,闻听之后,一个个爬了起来,赶紧收拾家伙,抄着家伙开始朝着方汉民藏身的小院奔去,而孟飞自然而然的挥舞着手枪,落在了队伍最后面。
而孔权则一声不吭,不紧不慢的跑在队伍的中后方,既不靠前,也不落在最后,一点都不显山露水,几乎让孟飞都忘了他队伍里还有孔权这号人物。
就在枪声响起的时候,正坐在土丘上的土地庙,等着突袭时间到来的姚维明,这个时候正装出一副胜券在握的高人模样,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喝着手下给他弄来的好茶,一边吃着手下给他送来的点心,坐在土丘上,指着黑暗中张家店的方向,一会儿侃侃而谈,一会儿故作高人,装十三装的不亦乐乎。
这家伙这会儿恨不得给自己装扮一下,搞成一幅羽扇纶巾的模样,这才符合他目前的身份,憋屈了这么多天,今天总算是该收网了,在他看来,今天方汉民就算是生出三头六臂化身成孙猴子,也逃不过他这尊大佛的手心了。
这让他颇有一点扬眉吐气、志得意满的快感,这些天来,心头憋得那股火终于烟消云散,顿时让他又恢复了平时伪装出来的那种淡然优雅的模样。
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土地庙的南面突然间响起了几声枪响,这枪声在这个时候,显得是那么的突兀,就如同一副美丽的锦缎突然间被人撕裂了一般,同时也把他的好心情一下子就给撕的粉碎。
“怎么回事?
谁在开枪?”
姚维明一下扔掉了手中的茶碗,一拍太师椅的扶手就站了起来,瞪大眼睛朝着南面的黑暗中望去,可是这会儿还能看见什么?
听着枪声和姚维明的问话声,跟着他的几个手下,也都面面相觑,这几个手下,多是一些文职人员,不擅长打打杀杀的,所以姚维明也没难为他们,让他们跟着自己留在了土地庙坐镇,等着拿下方汉民。
这几个人也都被突如其来的枪声给吓了一跳,一个个都是惊疑不定的望向了枪声传来的方向,一时间谁又能给姚维明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姚维明问罢了之后,也感觉自己提出的这个问题比较蠢,于是干咳了一声,立即说道:“你们派人,立即过去看看,那边为什么开枪!”
在看着手下急急忙忙的派人去查看情况的时候,他忽然间意识到,坏了!这边枪声一响,躲在村中的方汉民不也被惊动了吗?
这会儿还没到他们预定的开始行动的时间,要是方汉民听到枪声之后,逃离了小院,那么接下来恐怕就要有麻烦了。
虽然他不相信方汉民能逃出他设下的包围圈,但是他却对方汉民和他手下的身手很是了解,这帮人都是绝对的顶尖高手,一旦要是让他们逃出小院,到了村中跟三个行动组的人打起来的话,恐怕就算是这些行动组成员,最终拿下了方汉民这几个人,但是估摸着也会付出很惨重的代价。
所以他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赶忙又叫过一个手下,急急忙慌的对他吩咐道:“快!快去通知孟飞他们!就说是我的命令,命令他们不要再等了,立即发动突袭行动!动作一定要快!”
这家伙后知后觉,其实等他想到这一层的时候,白有强这会儿已经带着他的手下,朝着小院扑了过去,另一边的陈为言,这个时候在曹友德的提醒之下,也已经开始了行动,一起扑向了小院,只有孟飞还在惊疑不定,尚未作出反应。
枪声不但惊动了所有军统方面的人,同时也惊动了正在摸向下一个目标的范星辰和朱文昌两组人,不过他们两组人都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色,因为他们明白,肯定是刘宝田那组人,在那边被军统的人发现,双方发生了交火。
范星辰把心一横,事到如今,既然已经动了手,那就不能客气了,于是他带着李双虎和郑志二人,加速朝前跑去,很快前方就出现了几个警察,这会儿惊疑不定的正在朝着四周张望。
听到他们跑过来的脚步声之后,几个警察立即警觉了起来,赶忙端起枪大声叫到:“站住!干什么的?”
“自己人,自己人!别开枪,有人刚才朝这边跑了,我们正在追他,你们看到有人过来没有?”
范星辰操着稍微有点生硬的四川话,气喘吁吁的对迎面堵着路的几个警察叫到。
这时候那几个警察旁边挂了一盏马灯,处于亮处,但是范星辰和李双虎他们三个却处于暗处,几个警察听罢之后,有点惊疑不定,一时间也搞不清楚对面过来的这三个人到底是不是他们自己人。
这会儿远处传来了枪声,让他们感到很紧张,所以几个警察也不敢大意了,于是他们端着枪立即叫到:“胡说,我们这里根本没见有人过来!你是谁?
我听着声音怎么这么耳生?
对了,站住!先报口令!”
这几个警察总算是想起来,还有口令这个东西,于是连忙端着枪,指着过来的范星辰、李双虎和郑志,对他们叫到。
范星辰把牙关一咬,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心慈手软了,于是他没有从肩膀上卸下夺来的步枪,而是停下来,把手摸向了腰间的他那支M1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