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要是住人的话,住几十个人是没问题的,充当联络点也相当不错,方汉民还是蛮相中这个院子的。
这时候他手下已经把这里的存粮情况给清点的差不多了,在同和粮铺的仓房里面,现在还囤积了三百五十多石糙米,六十多石玉米,另外还有二三十石黄豆,如果全部归他的话,足够他们这一百多号人吃上好长时间了。
照着这个时代的计量单位计算,四百多石就是四万多斤,所有粮食加在一起的话,就足有上将近五万斤粮食了,而这个时代的斤比后世一斤要多一百多克,实际上要比后世的八千多斤还多出不少,可见同和粮铺在本地生意做得着实不小。
而金掌柜放着这么多的粮食,还囤货居奇,不断的涨价,可见这个混蛋着实为姓张的那个什么专员赚了不少黑心钱。
而他们这些粮食,估摸着也大部分都是在本地强行收购的,转手再卖给当地县城的百姓,从中就可以谋取到暴利,这些人真是该死到家了。
不过看过了这些粮食之后,方汉民觉得自己要是想把这里的所有粮食都给吃下去的话,估摸着可能性不大。
毕竟这里的粮食还是太多了一些,四万多斤,折算成吨的话,估摸着也有近二十多吨的重量,他要是想自己一口都吃下去的话,估计会被撑死。
毕竟虽然他给姓金的掌柜扣了个汉奸的帽子,但是这里的产业并不是姓金的,而是那个什么张专员的,这里的粮食也就还是张专员的。
就算他弄死了金掌柜,可是估计以张专员的势力,当地的县府也不敢轻易就没收了他在这里的产业和生意,还有这里的存粮。
另外这个院子也确实有点大了,如果当地的县府忌惮那个张专员的话,估摸着也不敢把这里就让他占了当他的特务营联络点。
考虑了一番之后,方汉民觉得这件事可能并不好办。
正想着这事儿的时候,就听到吕小山跑进来对他说道:“老大!孙连长回来了,还把本地的什么冯县长也带了过来!请您出去说话!”
方汉民一听,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枪什么的都装好,一挺胸立即变得器宇轩昂了许多,大踏步便朝着前面走去。
当他回到前面的时候看到张连长陪着一个脑袋上戴着文明帽,手里拎了个文明杖的瘦高男子正坐在前面铺子里的椅子上,这个男人的脸色很不好看,似乎正在发脾气。
张连长一看到方汉民出来,便赶紧站起来对方汉民介绍到:“方营长,这位是我们黎平县的周县长,还有这位,是我们黎平县警局局长兼民团团长贺局长!”
方汉民于是便对他们敬了个军礼,朝着他们望去,那个所谓的警察局的贺局长,穿着马褂,背了一支不知型号的手枪,下面的裤子是绸子裤子,但是却穿了一双皮鞋,显得不伦不类,倒是颇有点像电影电视剧里汉奸侦缉队的打扮,个子不高,看上去还算是比较壮实。
这个所谓的贺局长看到身材高大的方汉民走出来,也赶忙站了起来,对方汉民拱手抱拳算是还礼。
而那个周县长板着脸,却冷哼一声,压根没搭理方汉民。
方汉民不由得暗骂了一声,不就是个县长吗?
拽个屁呀!民国的县长可不是好当的,先不说当县长要贿赂多少达官贵人,就算是考上了县长,这活也不好干。
一是民国时期地方乡绅在地方势力极大,属于地方的实际控制着,当了县长如果不跟这些地方乡绅搞好关系,那么县长就根本寸步难行。
第二就是现在属于战争时期,县长就是军队的军需官和征兵官,必须要跟军队打交道,应付军队的粮食供应,还有要给军队提供兵源,这些县长听着好听,但是经常会被军队给逼得想要上吊。
这个周县长之前在他派何国平来的时候,就躲了起来,很显然不想跟方汉民他们这支部队打交道,因为这里本来是属于九十四军的防地,估摸着当地要为九十四军提供军粮供应,不想再支应一支新来的部队了,所以何国平去县政府找县长的时候,这个姓周的提前得到消息躲了起来,而且县里的几个科长也都纷纷藏了起来,只让一个小职员把何国平给打发了。
现在事儿闹大了,这个周县长就不得不出面了,但是很显然他对方汉民的做法很不满意,一到这里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还砸了张专员的铺子,弄死了张专员的管事,这件事对他来说肯定让他感到蛋疼的厉害,能给方汉民好脸色那才怪了。
方汉民干笑了几声,对周县长和这个贺局长说道:“在下新六军直属特务营营长方汉民,此次特奉我们军座之命,前来贵地公干,叨扰了!此次前来,未能提前跟诸位打招呼,实在是抱歉,不过在下也是军令在身,不来不行呀!原本想着尽可能不搅扰地方,就尽量不给诸位添麻烦了,可是没成想在下仅仅只是想要采办一些军粮,却遇上了这种事情!对了,周县长,刚才我审问那个金掌柜的时候,金掌柜还说是您不让他卖粮给我们,不知道周县长这是何意呀?
难不成周县长不欢迎我们进驻贵地吗?”
方汉民上来就开始胡说八道,他哪儿审讯金掌柜了?
一翻脸就把金掌柜打晕了,接着就一个接着一个的给金掌柜脑袋上扣屎盆子,后来金掌柜就被暴民给打死了,金掌柜哪儿说过是周县长不让他卖粮给特务营了!但是这并不妨碍方汉民胡说八道,反正现在金掌柜已经死翘翘了,死无对证之下,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先把屎盆子扣过去再说,还由不得这个周县长去查证,这就叫先发制人。
方汉民的话一落地,周县长就跟扎住了屁股一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胡说!这个金……他怎么能胡说八道?
我什么时候对他说过不许他卖粮给你们了?
这是血口喷人,我作为本地的县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周县长本来白净的脸都气的涨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