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尹琳琅怔了一下，抬头望着苏陌。
苏陌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打的赌吗？”
“什么？”尹琳琅愣了一下。
苏陌苦着脸：“就是那个，你说我省竞拿不到第一名……说起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个大神会参加？”
“……嗯。”尹琳琅淡淡地笑了一下，轻声道，“之前听齐校长说的。”
“所以你在套路我啊，我不服！”苏陌表情夸张。
“嗯……”尹琳琅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淡淡的，略显阴郁。
苏陌不知道她这“嗯”是什么意思，对方现在明显没有说这件事的心情。他有些尴尬，便也觉得没趣，心里懒懒的，挥手在偷懒的苏月舒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但是依然打不起精神。
即使后来齐冰兰来班上宣布他得了省竞一等奖、全市第一名的时候，他也提不起兴趣，面无表情。
……
“你又在喂猫啊。”晚自习的课间，苏陌在小店的后面找到了尹琳琅。
“嗯，偶尔来一下，上课就回去了。”尹琳琅坐在地上，轻轻笑了笑，手上的小鱼干还有半袋。
“给我喂一下。”苏陌看着小猫，对方那绿油油的眼睛看都不看他，只是盯着尹琳琅手上鱼干，喵喵的叫。
“嗯。”尹琳琅把鱼干递给苏陌，两人的指尖轻轻碰在一起，苏陌能感受到对方迅速的抽手。
干嘛啊，苏陌心道，不就碰个手嘛，你这么敏感让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吃吧，吃吧。”苏陌拿出小鱼干，但是并没有直接喂小猫，而是引诱似的在它头上转了好几圈。
小猫的脑袋也跟着鱼干转圈，苏陌笑了几声，然后把鱼干递到小猫嘴边。
比起尹琳琅的温柔，苏陌就显得粗鲁多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塞进小猫的嘴里，这架势与其说是喂猫，倒更像是在填鸭。
“你慢一点！”尹琳琅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没了没了。”苏陌晃了晃已经空下来的小袋子，咧嘴笑。
尹琳琅没好气地瞪了苏陌一眼，然后轻抚着小猫的头。两人之间沉默着，氤氲着一丝尴尬的气氛。
“对不起。”尹琳琅说。
“嗯？”苏陌愣了一下，“没关系。”
尹琳琅低着头，小声道：“给店里添麻烦了……我也没有林姐的联系方式，你能替我向她道歉吗？”
“没关系，我跟她说过了，她也不在意。”苏陌说，“那些人其实还行，也没吵闹，也没给店里造成任何影响。”
他昨天晚上回家的路上就跟林悠冉说了，这种事当然要第一时间告诉她，不然会显得自己在刻意包庇尹琳琅似的。
林悠冉本人听说尹琳琅打人也感到惊讶，但是听苏陌说了缘由，便只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我见之尚怜爱，心神凄怆”，对苏陌进行调侃。
苏陌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把尹琳琅的事情对林悠冉说，但是尹琳琅的过去也不是什么机密内容，林悠冉随便调查一下就知道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大大方方告诉她，林悠冉的性格也不会多嘴……而且，苏陌隐约期待着，林悠冉要是能对尹琳琅生出那么一丝丝同情，以后可能会没那么胃疼。虽然这也只是苏陌的一厢情愿。
两人又沉默，沉默片刻之后，尹琳琅笑了笑：“你很喜欢猫吗？”
苏陌点点头：“喜欢啊，如果过去要不是我妈猫毛过敏，我早就养一只了。”
尹琳琅淡淡逗弄着猫：“猫好像很安静，也很乖巧，而且很干净，好像也很友好。”
“是啊。”苏陌点头，“以后有时间了，说不定会养一只。”
“可是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猫。”尹琳琅笑笑。
“嗯？”
“她没有表面那么乖巧可爱，只是在伪装而已。她也没有表面那么干净，只是喜欢舔舐自己，让自己看上去干净。最虚伪的是，猫一点也不友好，她对你友好，只是因为想要得到小鱼干。”
尹琳琅放开了逗弄小猫的手，把小鱼干包装袋揉成一团，准确地扔进远处的垃圾桶里。小猫歪着头盯着尹琳琅，试探地叫了几声，尹琳琅一摊手，笑笑：“我没有啦！”
小猫转悠了一圈，在确定没有小鱼干之后，甩了甩尾巴，优雅地钻入了灌木林中，头也不回。
“你看，一旦没有鱼干她就走了，真是薄情寡义啊。”尹琳琅轻声笑了，“世界上那么多动物，你干嘛偏偏喜欢猫呢？”
“喜欢就喜欢咯，小猫怎么样我自己清楚就行了。”苏陌站了起来，伸出手，“回去吧，还有两个星期就期中考试了，一中数学的难度还是挺大的吧。”
“……嗯。”尹琳琅扶着台阶想缓缓地站起身。
苏陌抿了抿嘴，感觉越来越火大，于是上前拉住尹琳琅的手，无暇体验传来温凉又细腻的触感，一下子把她拉了起来。
他故意多用了一些力气，尹琳琅站起来之后一个没稳住，向前踉跄着跌倒在苏陌的怀中。
“啊……”尹琳琅轻呼一声，连忙挣脱。
苏陌没拦着，在花香扑怀的时候他就清醒过来了，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抱歉，我就是故意的！回过神的苏陌心里升起一丝报复快感，回想着刚才胸口的触感，美滋滋。
“……没事。”尹琳琅后退了两步，皎洁的月色下她咬着嘴唇，脸色嫣红。
“那走吧。”苏陌笑笑，转身就走，脚步匆忙。
就像一个新入行的小偷，刚偷了一件珍贵的宝贝，正迅速逃离作案现场，心里兼有占了便宜的窃喜和不敢面对失主的心虚。
尹琳琅捂着胸口，红晕之后又咬着嘴唇，露出异常痛苦的表情。她弯下腰，深深吸了几口气才逐渐恢复。
她跟在苏陌的身后返回教室，但是中间隔了好大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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