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生很快乐，很欢腾，冯大炮很烦恼，很郁闷。
华艺董事长办公室里，冯大炮一个劲的抽着闷烟，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屁股。
王忠军消瘦的面庞抽搐了下，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冯大炮这个老友，在冯大炮另外一边的，则是华艺院线的总经理陈枫。
“冯导，《一九四二》四亿肯定达不到的，其他院线都陆陆续续下档了，我们华艺一家也撑不起来啊，您老行行好，就下了吧。”
陈枫心里非常郁闷，《一九四二》的票房在第三个星期一开始就涨不动了，除了华艺还在以50%的排片率排片，其他各大院线，《一九四二》的排片量就没上过10%。
华艺兄弟的影院本就不多，就算以50%的排片率支持着冯大炮，每天也只涨个一百万左右的票房，这对于影院方面的压力有多大，陈枫不信王忠军和冯大炮没考虑过。
冯大炮按灭手里的烟头，哑着嗓子问道，“还差多少四亿了？”
“一千五百万。”
冯大炮愣了愣，昨天就是差一千五百万，今天依然如此，冯大炮深吸一口气，半天没回应。
“下档吧！”冯大炮沉默了半响，好不容易才说出这话。
陈枫重重的松了口气，他就怕冯大炮硬撑着非要等《一九四二》的票房到四亿才松口。
可按照现如今的情况，《一九四二》到四亿，比起登月都难。
“老冯，你不会是颓废了吧，就一部电影的事儿。没必要这么不愉快！而且你这还是文艺片，能有这票房就很不错了。”
王忠军见冯大炮松了口，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容来，还有着闲工夫打趣他。
冯大炮看了王忠军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揉了把脸站起身摆摆手出门而去。
待冯大炮离开后，陈枫稍显忐忑的站起身道，“王总，那我就出去安排泰囧的事了。”
“嗯，尽快安排吧。”王忠军点点头，挥了挥手让陈枫离开。
等陈枫也走了后，王忠军靠在椅子上笑了笑，这次田雨生算是歪打正着，让冯大炮吃了一榔头，看冯大炮这些天不是很愉快的模样，以后文艺片类型应该会很少碰的。
而冯小刚的商业片，才是华艺赚大钱的支柱。
冯大炮上了车后，忍不住掏出手机拨通了赵旭的号码。
“你小子是不是很欢乐？”
赵旭刚刚喝完汤，听到冯大炮口气冲冲的叫骂声，一时间懵逼的发愣，还没反应过来冯大炮这是闹哪样。
“说话，哑巴了啊？”
赵旭回过神来，才想到冯大炮这通电话到底要说些什么，估计是正郁闷着呢，上午琴声下档《一九四二》的命令还是他亲自下的，难道冯大炮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有事？”赵旭不动声色的询问着，嘴角却挂着非常开心的笑意。
“没事就不能找你？你可别忘了，《老炮儿》没我不行！”
我勒个去，你冯大炮还能再逗比点吗，不就是一部文艺片的事儿，拍这片你就应该知道扑街的概率有多大，有三亿八千万就够华艺回本的了，还想咋整？
“呵呵……输不起？”赵旭热不住激一激冯大炮，语气也欢愉起来的调笑道。
“屁，我就没想通，田雨生这小子怎么这么能整呢，是不是你安排的？”
赵旭笑着否认道，“不关我事，谁知道他这小子为什么选择跟你碰。但我一点也不意外！”
泰囧在光线安排的计划中，本来是十二月十四号上映的，而《你的名字》则是被安排在三十号。
在二十一号还有龙哥的《十二生肖》要上映，今年这个贺岁档可谓是大片云集。
而到了一月份，《一代宗师》、007等大片将会在院线市场全线放映。
田雨生选择提前半个月直接跟冯大炮对碰，其实也很正常。
《十二生肖》同样是华艺投资的，华艺无耻的将龙哥最后一部动作片的名头贴在了龙哥身上，造起的势头看起来可是很吓人的。
除了赵旭丝毫不担心《十二生肖》，可以跟这部动作大片硬钢之外，其他任何人还是要萎缩发育点的。
田雨生的选择，正应证了这点，硬钢《十二生肖》风险太大，而反观《一九四二》这部文艺灾难片，硬钢一波又能怎么滴。
欢乐爆笑电影跟给人以沉重压力的电影，换谁都知道怎么选择，田雨生才不在乎冯大炮怎么想，他们又不熟，也聊不到一块儿。
冯大炮咧咧嘴，被赵旭不意外的话给气得肝疼，“他这是欺软怕硬，有本事正面跟你钢啊！”
赵旭嘿嘿一笑，促狭的打趣道，“同室不操戈没听说过？说真的，都够对得起你们了，贺岁档什么时候看得到我的电影？今年要不是赶着旅游宣传，《你的名字》都得等到明年五一。”
冯大炮闻言笑了笑，这方面赵旭确实做得还算是地道，其他大导演都是闷头向着贺岁档猛攻，赵旭这家伙倒好，大部分都是五一档和国庆档上映。
特别是五一档，就这么个以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小档期，都被赵旭这小子给做了出来。
冯大炮轻叹了声才放松了下心情笑道，“田雨生这小子够狡猾的，花花肠子也多，你可要小心……”
赵旭撇了撇嘴，懒得理冯大炮，这老棒子那是想得太多。
“担心你自己吧，再玩儿文艺片，你的逼格就保不住了。都一把年纪，何必非要奔着奖项去呢，想拍什么就拍什么，岂不是更好？”
冯大炮被赵旭这话气乐了，哪个导演要是像你这样想拍什么就拍什么，投资商还不得亏死啊？
而且，什么叫奔着奖项去，作为一个电影人，想功成名就的拿几个大奖，不是很正常的么，没奖项在身才是没逼格的表现吧！
跟赵旭聊了这么会儿，冯大炮心情好了不少，虽然赵旭时不时就刺他一句，但比起刚才在王忠军办公室僵硬的气氛和郁闷的心情，冯大炮却是放下了这次《一九四二》的失利。
文艺片跟商业片的对撞，能够取得三亿八千万，就足够保住他的面子了，至少在国内，他也是个能玩转商业片和文艺片得大腕儿了。
“你小子，听说你又生了四个，什么时候办满月酒，请我吃顿大的。”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