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天气时变性强,方才还夕阳艳照,而此刻却开始打着干雷,“轰……”“轰……”“轰……”几声之后,骤雨伴着雷声划破三千里天幕倾泻而下,方才还盛开怒放的花儿已经被雨滴打湿垂下头,害怕地躲到花苞里躲雨去了。
夜幕也随着降临整个皇宫,加上下雨的缘故,整个皇宫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被雨水冲淡的血腥味,而在一座空旷的废墟里,一灯火微弱地跳跃着,一着宫装的女子半跪在地,手里拿着纸钱,一张一张地将纸钱放在眼前的火盆里烧着,每放一张,嘴里都会喃喃地蠕动一句话,仔细一听,竟然是“小瑟,你放心,华姨一定会让那个贱女人死得很惨的,她很快就会下来陪你的。”
窗外偶尔跑进来的闪电印在这张脸上,是那么的狰狞,那么的恶毒,仿佛是饥渴已久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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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寂静的四周被缓慢的脚步声敲破了,原本是漆黑的空间因一扇偌大的大门打开了一点间隙,刺眼的灯火缓缓地钻进来,映入地面的是两个人影,灯火下,却看不清两人的长相,只因两人脸上均戴上一层面纱,不过从影子大概可以看出,两个影子的主人都是女人。
“哒哒哒”几声,走廊的灯光被打开了,门也随着两人的进入而关闭了起来。
“主子,这边走。”影子稍长的女人关切地说道。
“她可是说了。”被尊为主子的女人压低声音问道。
“没有,不过奴婢一定会让她说的。”影子稍长的女人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在这个宫中还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情,想当年……
被尊为主子的女人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两人向走廊的尽头走去。
“咿、咿、咿。”的几声,面前的门自动打开了,映入眼睑的是一个宽阔的空间。
周围都很干净。只是左边的刑具错乱的放在一起与此时的环境有些不搭。
两人同时向右边十字架上望去。
一个瘦弱而又身材修长的女人被铨在古老的十字架上。破烂的白衣裳因为一条条血迹的伤痕而涂上了不应有的颜色。乱糟糟的头发覆盖住了整个面孔,使人看不见女子是怎样的表情。
那位婢女走到左边舀了一瓢盐水泼在被铨在古老的十字架上的女子头上,然后恭敬地退到那位被尊为主子的女人身后站着。
盐水渗入已经开裂的皮肤中,发生着化学反应,刺激了已经在沉睡中的神经末梢,被铨在古老的十字架上女子猛的吐出一口血,抬起那颗已经有千斤重的头颅,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人,眼神如清水般婉静,脸上挂着安详的笑容,只是眼角已经有了几缕皱纹,微笑着道:“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不怕疼。”
被尊为主子的女人也不急,伸出手摆弄着手中修长的红指甲,眼神凌厉,视线停留在右手的无名指上,缓缓道:“那位脸上有朵枯骨黑莲烙印的女子已经进宫了。”
什么!
脸上有朵枯骨黑莲烙印的女子!
她,他不是答应过会好生保护着她的么?怎么会让她进宫来?
不会的,一定不是她。
被铨在古老的十字架上女子方才如清水般婉静的眼神已经开始急切起来,不过片刻之后又恢复成先前的如清水般婉静。
被尊为主子的女人欣赏完右手后,伸出左手继续欣赏着新修剪好的指甲,道:“卿家……”
话还未说完,被铨在古老的十字架上女子忙打断,微笑着道:“不要再说了,既然你们已经知晓她是我女儿,我也不会说出那个秘密的,你们走吧。”
被尊为主子的女人终于抬起头来,双手甩开,怒道:“你竟是软硬不吃,那本宫也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掉,本宫会让你好生活着,看着你的女儿如何被本宫折磨。”说完后,大肆奸笑,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当“咿、咿、咿。”的几声之后,门再次被关上,被铨在古老的十字架上女子低垂着头,脸上扯出一抹深深的伤痛,她知道,这里有人监视着,只要她表示出有任何的伤痛,就会被她们抓住把柄,就会逼着她说出那个传说,女子嘴角喃喃自语:“我儿,是为娘对不起你,你终是进了宫,他为何就没有保护好你。”
暴雨依旧下着,安福宫的大殿上,一位淡紫色宫装的女子跪拜在地,身姿傲然,没有一点点屈服,灯火打在她的脸上,一朵枯骨黑莲烙印突显眼前,竟然是卿月,可是仔细一看会发现她的嘴唇已经肿成一只猪嘴了,幽黑的眼神看着地上,那股眼神中有倔强、不甘,还有强烈的叛逆。
而她前方,甄太后正舒适地斜躺在那把千年狐皮的大靠椅上,闭着眼睛闻着四周弥漫着的安神香,她的身边站着那个下午掌了卿月嘴的七嬷嬷。
一道雷声轰然打下。
甄太后猛然睁开眼睛盯着卿月,右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道:“七嬷嬷,让这个贱女人学学宫中的规矩。”
“诺。”七嬷嬷得到指示后,向手下的大宫女们传送了一个眼神。
卿月却被这道雷吓得脸色苍白,只是眼睛依旧盯着地面,双手紧紧抓着衣袖,尽量地不要颤抖,她怕雷声,不知为何,她生性怕雷,尤其是伴随雷声而下的闪电。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
将焦距调到站在厅中的四位大宫女手上,每人手上都端着一个椭圆形的青花瓷碟,而碟子上呈着的东西各有所异,分别是:鞭绳、木夹子、银针、倒锤子。
“开始吧。”甄太后又继续闭着眼睛享受着,在宫中她已经多年没有如此大动干戈的为难一位宫人了,何况还是太子妃级别的人物,今日皇儿临走前只是暗示自己不要做得太过分就成。
雷声已经停下。
卿月终是抬起了头,望着高位上的那位看似慈祥实则恶毒狠辣的太后,瞥了瞥右侧四位宫女手中的刑具,这些刑具如果对一名普通的宫人来说确实是十分恐怖、恶毒,没有人忍受得了,鞭绳可以将一名柔弱的女子打得昏过去,木夹子可以将昏过去的女子弄醒来,双手被木夹子狠狠地向两边拉,十指连心的疼痛感让人生不如死,还有更狠毒的,银针刺入指甲中那块神经末梢最多的地方,只要轻轻一针就会让人痛嚎不止,最歹毒的是那个倒锤子,那是专名用来整治不贞女子的刑具,可是她卿月并不是一般的女子,而且,这个世上还有她想见的人儿,她是不会这样轻易的离开这个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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