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林黛玉的身体情况,言昕语两人并没有去拜见两位舅舅。贾母给她们的院子是与贾宝玉院子仅一墙之隔的清竹院,院如其名,院内有很多的不同品种的竹子。这个院子虽然不错却太过清冷,只留了夏日乘凉,平日也只有几个洒扫的婆子丫头。
“小姐。”白雪秀眉微皱,这个院子并不适合言昕语姐妹住,她们都属于偏寒体质,若在住到这清冷的院子里,身体会受不住的。
“让丫头们先把屋子收拾下,其他的你、青杏与王嬷嬷、方嬷嬷明天看着办吧!”想来《红楼梦》中林黛玉会与贾宝玉是贾母早早就想好的,就算贾宝玉不开始贾母也会想办法让他们住到一起去,所谓日久生情,若是生了情林黛玉还怎会离开荣国府,她不离开那么荣国府就会一直多一个经济来源。
贾母倘若不是这么想的,荣国府那么大她怎么不另给个院子,或者让林黛玉与四春中的一春住在一起也行啊,可她没有这么做,她让贾宝玉让出的还不是其院子,只是碧纱橱,说白了就是个卧房。这对贾宝玉来说,院子还是他的却不能睡在自己的院子里,这奇怪又麻烦。再者,贾宝玉本就喜欢亲近女孩子,他若与林黛玉同住碧纱橱那么他与之不是更亲近了嘛。只这两点,对贾母提出的让贾宝玉与她同住的事,不用谁提醒,贾宝玉自己就会反对。
现在因着自己的原因,林黛玉与贾宝玉不能同宿一院,贾母定要林黛玉与贾宝玉住的越近越好,她是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这也是贾母为什么明知道她伤到林黛玉的心时,仍会全然不顾林黛玉的情况,将她们安置清竹院的原因。
“小姐,您与二小姐先去休息吧。”白雪打断了言昕语的思绪,“已经打扫好两间卧房,东西也都换过,暖炉也都备好了。”院子房间因着原本就有人打扫到也整齐干净,言昕语带来的小丫头也不算,只两间卧房很快就能打扫出来了,二等丫鬟也只是换个了床上与睡榻上的东西,,也没费多少时候。
“你们也别忙着收拾,先去休息吧!”言昕语想了想说,“若是有人来唤我和玉儿去用膳,就说我们已经休息了。”
“奴婢明白!”白雪领命。
言昕语点点头,让李嬷嬷抱着早已经睡觉的林黛玉进到内室,将其安置好后她又让雪辰给林黛玉把了把脉。
“大小姐放心,小姐没事的!”雪辰拍了拍腰间的玉葫芦说,“大小姐是知道的,这效果很好。只是可惜,不能连续服用。”玉葫芦里的混合水虽然有着很好的调养作用,却不能连续服用,否则会起反作用,每服用一次都要停用两个月。还好玉葫芦有着特殊的保鲜作用,不然里面的混合水非要坏了不可。
“我想啊,荣国府马上就会到‘发病期’了。”言昕语可没有忘记雪辰在给林黛玉服用雪灵果混合汁时,眼冒绿光的样子。
“发病期?”雪雁有些迷糊。
雪雁一开口,一旁整理着林黛玉衣服的秋禾暮阳转过头看向她,与雪辰的表情一致,都是一幅‘你没救了’的样子。
“大小姐!”雪雁委曲的看着言昕语,脸上写满了‘我被欺负了,大小姐救命!’
言昕语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理她,只是朝着一旁笑着的李嬷嬷说:“李嬷嬷,玉儿这里你就辛苦看着一些吧!”
“大小姐说外话了不是!”李嬷嬷答应着,“您只放心去休息,这有我呢!”
“还有我!”雪雁快速举起自己的右手。
“好,那我就先离开了。”
……
松园里贾母位于主座,《红楼梦》中两位林黛玉初入荣国府时没有见到的两位舅舅贾赦与贾政,此时就坐在贾母左手边(是主座之下右侧座位),邢夫人与王夫人则坐在贾母右手边,言昕语暗叹未见到的王熙凤于贾母身边立着,其他人像是贾珠(已故)之妻等都坐在靠后一些的位置。
“说说吧!”贾母手上转动着沉香佛珠,神色不明。
“是!”王熙凤回复,“林妹妹二人上岸并没有坐咱们派过去的轿子,另坐的是一辆马车,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那马车确非同一般。”王熙凤看了看贾母手中的佛珠,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那马车是以沉香木所造,据周瑞家的说马车温暖伴有清香,该是跟言姑娘送与老太太的那个暖炉燃的是一样的东西。”
王熙凤的话让贾母的神情暗了几分,贾母拿着佛珠的手拍到了桌子上:“继续。”
王熙凤点头,说:“周瑞家的说,马车里的东西看着很一般,但是随便放着的小小方巾都是冰雪蚕丝所制,想来其他东西也不会差到哪去。零嘴也是出自食府之品。”
“什么,冰雪蚕丝?她是败家子嘛?”邢夫人被惊到了,“她忘了自己姓言嘛?就算她改姓林,那也不真的是她的家,她怎么能……”
“好了,让她把话说完!”贾母猛得一拍桌子,邢夫人打住不太情愿的坐回位置。
“马车是在她们到了荣国府大门时,言姑娘安排了人去了别的地方。”王熙凤说,“孙媳查得,那马车是去了效外的一座宅子里,那座宅子原是一直空着,不太清楚主人是谁,孙媳只查得有人一年前买了那里,门匾上刻着‘林府’。”看众人都没有要说话的迹象,她继续道,“言姑娘和林妹妹坐马车先到了荣国府,言姑娘的丫头则带了一些去到‘林府’带回了一些东西,其中就有送与咱们的礼物。”
“琏儿怎么没有来!”王熙凤刚说完,贾母就问她了。“他没有跟你说什么?”她让贾琏去姑苏可不单单是接两个丫头来京的。
“他说累的很,怎么也不跟孙媳来。”提到贾琏,王熙凤就暗暗咬牙。自己在家忙里忙外的,他回来了自己跟他说句话问个事,他竟然顾左右而言他。“关于姑苏那边,他只说‘非常正常’。”
“非常正常?”贾母双眼微眯。“物极必反!跟他回来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嘛?”
“孙媳问过了。”王熙凤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好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责母又拍了一次桌子,“只这样的条件,吃得了食府的零嘴,用得了芳华苑的香料,淘得了芳华轩的头面,请得了珍宝阁的神像?”
“还有衣坊的冰雪蚕丝品呢!”邢夫人的这一句,不仅贾母,她的丈夫贾赦也狠狠的瞪向她。“我又没有说错。”
“好了!”王夫人拍了拍邢夫人了手,说,“看来那位言姑娘很不简单啊,至今还是什么底细都查不到,到现在可以说是控制住了林府。来了荣国府,还向咱们挑衅呢。”
“她有那个胆!”想起言昕语的样子,贾母就一身的火。
“她确实有这个胆!”王夫人不惧贾母怒火,说,“现在她人已经到了荣国府了,这里可不是她能得算的,咱们有的是时间摸清她的底细,那个时候还不是任咱们搓圆襟扁。不过,在那之前咱们要对她好好的,她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孩子。”
“夫人所言不错!”贾政说,“老太太,即便讨厌她,现在咱们还是要对她和林丫头好才是。小孩子们,再强的防范心也会有松懈的时候。”
“老太太,阿政与弟妹说的是啊!”贾赦赞同。
“是啊,老太太……”其他人附和道。
贾母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时候也差不多了,鸳鸯,去请了她们来用膳。”
“是!”鸳鸯领命。
……
贾母果然如言昕语所想派人来传膳,白雪也以她们已经休息为由打发了。她们的膳食是由赵嬷嬷(从姑苏带来的人)和一些小丫头们,在清竹院的小厨房做的。
饭后,言昕语慢步于一片翠绿之中。
“言小姐!”一身黑衣,除一双眼睛和手,什么都没有露出来。
“挺麻溜的嘛!”言昕语右眉轻挑,接过黑衣人手中的信,打开看过内容后又将信塞回信封。“你是暗卫?”
“是!”
“暗卫都你这样打扮?”
“是!”
“白天也这样,不用洗脸嘛?”
“……”
“你有女朋友嘛?就是对相?未婚妻?已经娶妻?有孩子嘛?”
“……”
“怎么不说话?你害羞了?暗卫是不是都像你这样,很容易害羞所以才要蒙着脸的?你……”
“言小姐!”虽然言昕语看不到黑布下面,但她还是能看到太阳穴的位置一突一突的。
“好吧!”言昕语似无奈的耸了耸肩,把手中的信封又递给黑衣人。“我知道了!”
“是!”黑衣人拿了信封,一个运气就消失不见了。估计,若不是他主人一定要他得到言昕语的回复,他定早早的使轻功跑了。
“我很吓人嘛?”言昕语再次无奈耸肩。
“小姐,宝二爷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