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马场中,一高头大马驮了一身形瘦窄之女子在场中奔驰,那女子着了一身简约而又倍显身份的骑装,头发高高竖起。头盔罩之,身子保持前倾,纵使马儿奔腾再快亦丝毫不显慌,竟是个有架势的骑手。
一路上少不得有枝叶拦路,李知恩在前头轻松而又灵活的躲避着,后头的李沐泽竟是像欣赏一样的紧盯着,仿佛舍不得和她并肩,始终慢她那么一点却又不落她多远。
却不想。行至小山坡,李知恩却忽然勒了马,也不躲开,直直的停了下来,本就跟的不远的李沐泽幸得是精神集中,见她停下便立马也勒了缰绳,却因着惯性差点就要撞到一块,见她拿下头盔,他发现她竟笑得灿烂。冬估来亡。
驱着马走到与李知恩并肩,李沐泽笑问:“恩儿这是在考验我?”
“大概是罢,却也是因着臣十分相信荣亲王的自制力和对大局的考虑。”
李沐泽眼神微闪,面上原本兴奋的表情渐渐淡了,本就有着杀气的眉眼,此时愈发严肃。
李知恩看看山坡上美丽的风景,一副舒心畅然的模样,叹道:“这样美丽的风景,荣亲王是否常来欣赏?”
“偶尔。”
“却是难得!”她抿唇一笑,下马来,迎风展臂:“常年在外征战少有如此机会也是辛苦,但细想,却是先苦后甜,中朝地广物博美景更是不胜枚举,他日……”
李知恩说到这里却是缓缓回头,冲满脸阴晴不定的李沐泽嫣然一笑:“得有成就再游历,心情定然不同,好比井底观天与乘云览世。”
如此劝谏之言,李沐泽懂,却是微微一笑同样下的马来,行至李知恩的身边,同看她所叹之美景,随即道:
“按郡主之言如今二选其一是必然,他日,本王得愿,揽佳子共享亦是当然,郡主且记得。”
“王爷……”
李沐泽说完却是快速上马,策鞭离去,李知恩虽心中不安却终觉放下心中大石,想着,若将来他荣登大宝之坐,哪里还会记得这他人之妇。
思及此处,当日骄阳公主跋扈之言的阴影也随即逝去,李知恩迅速跨上马扬鞭离去,不同往日弱风扶柳的模样,此时一看,倒有些飒爽英姿。
殊不知,她这一言一行都已然入了林中某颗树上的双眼,竟是含笑而走。
待至当日午时,李知恩正在君后偏殿中休息,李骄阳忽然蹦跶来,先是满眼嫌弃的看了她,随即又命人强行将她叫醒,一旁的白栀自然是插不上话的。
李知恩朦胧中醒来,还未做出反应,不想李骄阳见她眼睛一睁就立马不客气的拉起了她,不由分说的就往外扯,嘴里丝毫不客气:
“瞧你整日就知道练马术,除了那个就是睡觉,莫哪日里失了相公的宠爱,却是没得怪人的地方。”
还未出阁的姑娘竟教训起她这个新新媳妇儿了?大抵是李知恩还没睡醒吧!竟是自然的笑了。
白栀一着急,忙上前一把拉住:“公主恕罪,郡主衣着欠妥,却是出去不得。”
李骄阳惊讶,满脸不耐的将李知恩往那梳妆台上一甩,随即双手抱胸道:“行了,快点儿,模样本就不怎么好怎么打扮也是不行的,讲究些,衣服穿工整了就……”
李知恩本就累得慌,趁李骄阳说七道八的时候醒了瞌睡,真就只好好穿了个衣衫,拿水抚了一下鬓边发髻就走到了她的身边,她还未说完,她便笑道:“好了。”
也不等李骄阳反应,李知恩自顾自的就往外走,急的李骄阳在后头边追边喊着:“喂,李知恩,你就这么出去?”
两个女子蹲在御花园的小团灌木后头,还不许丫头跟着,要是传出去德行肯定要被人说道,不想这李骄阳甚是坚持,李知恩瞧着圣上带着尉迟英徐徐走过,看那英气的模样,提拔的身形,再打量李骄阳痴迷的双目,心中有底。
原道是这公主有了心上人,难怪对那万俟俊朗格外不带感。
李骄阳丝毫不掩饰心中迫切,竟妄想再靠的近些,不顾及被发现的危险,竟是开始移动了,那尉迟英许是听见了动静,一跃而来,一把抓住了李骄阳。
“谁在此偷听?”
李骄阳憋红着脸,忙口齿不清的道:“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