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神惩罚
“是不成了，李太医去过了，不过是拖日子。”艾若从儿子嘴里扒出果子，有这么当姑姑吗？给八个月大孩子苹果啃，他啃得动吗？弄坏了小乳牙尖，算谁。
贾琛苹果被抢了，有点急，这位真追小吃货了，打骂都成，就是从他嘴里夺食，就跟要他命一样。看着果果被抢走了，眼睛瞬间被泪水充满。
“哭吧，哭完正好吃果泥。”艾若点头，也不介意，把果子递给紫苏，让她去打泥。贾琛盯着苹果动向，看给了紫苏，而不是放到一边，他就不哭了，果然真没傻孩子。
“要去看看吗？”贾敏有点紧张。
“人家去，我们就去，总不能说，什么也不清楚就去探病吧？”艾若白了贾敏一眼，多少年了，怎么还这么毛糙。
过几日，看有人家动了，不过别人都是派人去探望，艾若也就让周瑞家带上补品过去，不显得近，也不会显得远。
贾敏也派哼哈二嬷去看过之后，带着贾瑗又回来了，她还是觉得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为什么，她也说不清。
周瑞家很就和哼哈二嬷一块回来了，探病这事，除了亲近亲属，没有说亲自去。除了怕过了病气，也是怕给病人添心事，当家太太们去了，病人心里怎么想？只怕没病都吓出病来了。再说了，真都去了，病人要不要装扮上起来接待？
这么折腾，不用两天，没病也会变成有病了。所以派有脸面妈妈去，病人也不会觉得自己病得有多重，也不用起来接待，有连见都不用见，各自便宜。
艾若没怎么听贾瑞家汇报，而是抱着贾琛给贾瑗看，“你看，小dd是不是又长大很多？你看，前几天你来时，小牙就个白点儿，现都露尖了。”
“壮了，也漂亮了。”贾瑗认真看了看，小孩子本就一天一样。她特意做了一个小荷包，轻轻替贾琛挂衣服外，天都要热了，里面放些香料，可以隔蚊子。
“那当然，你们几个长得都漂亮。”艾若开心了，亲了女儿一下，觉得还是自己基因好，看看这三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
“二嫂。”贾敏有些无语，就算二嫂不喜欢东平王府人，现什么时候，还有心情玩孩子。
“什么？”艾若回头，茫然看着贾敏。
“东平王妃不成了。”
“我知道，上次不是就说了吗。李太医来说过，好像是肾水不调，是弱症，开了调整方子，不过他也说，只怕有些难办。”李太医是艾若师父，艾若还学医，李太医有空也会过来看看贾琛，顺便跟艾若谈谈医药之说。李太医都八十了，谁也不会怀疑李太医和艾若之间能怎么着，少了避讳，也能让艾若学不少东西。
这回李太医是特意来说东平王妃病情，他和几位太医都会诊过，也知道是弱症，可是就是想了办法，还是不能延缓病情。就是这个意思，当大夫第一天，都会被告知，大夫是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当大夫人，都知道哪些病能治，哪些病不能治。只要别表现出自己无能就成了。现问题就这儿，他们一群太医，结果药流水下了，一点反应也没有，而且越来越重，不是显得他们无能吗？这才是他烦。艾若看了脉案和下药方，她没什么可说了，这些人可都是代表着此时医药界高水准，她有什么资格说？
所以此时周瑞家去探望，只能说说外围罢了，她比座任何人都知道此时东平王妃情况。
“准备奠仪，省得到时忙乱。”看贾敏那气鼓鼓样子，她顺口说道。
“二嫂！”贾敏真是被气死了，她问这个吗？
“会是中毒吗？”贾瑗边逗着小琛儿，边状似无意说道。
“中毒李爷爷一定能查出来，看着不太像。”艾若笑了笑，摊摊手。
“琛儿满月时还见过，人好好，怎么就这样了？你说……”贾敏其实是紧张，她担心这是上头动手。
“安了，死了才好。她死了，说不定能救东平王一家子。”艾若抿嘴轻叹了一声。
贾瑗抬起头，看着母亲。
“你想，皇家怒火，除了因为大公主之外还有什么？”
“东平王家爵位。”
“对，不然东平郡王不会明明有了庶长子，还要特意瞒着不报，生生等着大公主生了嫡长子，才把庶长子降为次子。他们很明白，一切都是为了东平王家爵位，不能给皇家以外人。可是有些人不死心，于是做了些错事，皇家怒火总要有发泄口，某人死了，皇家为了穆哥儿也不会真把东平郡王怎么着，说不定，过些日子，那几个孩子还都保下来了。”
贾敏想想，还是觉得没这么简单，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
艾若只是微笑，轻轻逗着儿女。
贾瑗抬头看着母亲，歪头也不知道想什么。这天，贾瑗没跟贾敏回去，说有问题没弄清，不弄清她睡着觉。贾敏也知道，这些日子贾瑗学医很是用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艾若这么重视医术，不过既然贾瑗想学，她也就由着她了。再说了，这是她自己家，贾敏还能真把她拉走不成。
吃了晚饭，贾政和孩子们玩了一会，贾瑗便非要赖着跟艾若睡，贾政对难得回家女儿，倒是很纵容。自己打趣了女儿一下，便去书房了。贾珠无所谓，当然吃了饭得泡药澡，想有所谓也难不是。
内室里便只有母女二人，贾瑗躺艾若边上，就盯着艾若看。艾若笑了，轻轻又拔了贾瑗一下。轻轻给女儿打着扇子，天渐热了，她不敢冰，只是开着窗，自己给女儿打扇。
“东平王妃……”贾瑗还是忍不住开口，她特意不走就是想问这个。直觉告诉她，这事不简单。母亲表现得过于淡然了。就算有李太医事先告知，但她表现也不该是这样，一个医者，不是该像李太医一样，专注研究，而不是这样，事不关已，高高挂起态度。贾敏表现就是正常，就算与东平王家有芥蒂，但是她还是会关注，会联想，会想可能性。而母亲似乎连多问一句**都没有。
“那是神惩罚！”艾若轻轻摇摇头，摆摆手。她也知道，贾瑗跟自己学了这么久医术，她很多事也不瞒她，对她来说，多知道些，就是她为女儿设置防火墙，
“娘！”贾瑗开始翻白眼了，她是知道母亲，进了庙都不会拜拜，现跟她说，那是神惩罚，开什么玩笑。
“是神惩罚，我不会杀生，我还想进天堂！”艾若笑了笑，轻轻说道，贾瑗看着母亲脸，竟然烛光之下，显出几许圣洁味道来。
“药方没问题，你公开了药方，全天下人都知道药方一点问题都没有。药是泰仁祥配，直接由泰仁祥伙计送到各家，都没过过咱们家手，所以每一步都让人无话可说。药引子是什么？你什么时候下？”贾瑗决定不兜圈子了，自己分析起来，既然已经说了，那是“神惩罚”，那么代替“神”出手，必然就是母亲了，她怎么做？
“琛儿百日那天，您亲自给王妃端了茶，可是周围都是人，你怎么做到？”
“四王八公这十一家，我们是单独请，那日，只要她来了，就得坐首位，我亲自奉个茶，又谁能说什么？”艾若笑了一下。她很开心，女儿跟着自己学了这么多年医，别看小，别看她不爱说话，但头脑艾若却一直认为是子女之中好，此时她一点也没怀疑这点，只是抿嘴笑，却不答话。
“帕子上，抹了杯沿上。这么小份量，够吗？”
“其实杯沿上抹只是药引一部分，加另一味药引，她就中毒了。只要她不接触另一味药引，她就不会死。”艾若笑了，长长叹息了一声，看向女儿，“所以我说，这是神惩罚。我把选择权给了她，看她会怎么选。”
“你用了两种药引？”贾瑗诧异看着母亲？
“第一种只是针对第二种药引，没有第一种，就算她一直用第二种，也不会有作用。”
“第二种药引是什么？”贾瑗不问第一种，那应该是母亲特制，为了避免其它人误中，算是安全保护措施，于是只问第二种。
“蛇毒。”艾若躺好，望着帐顶，“大公主经年不孕，淑妃可是宫中老人，身边嬷嬷，姑姑又何曾是省油灯。若是平常药，怎么会不被人发现。这是我一直想不通地方。而为何有一段时间，大公主又怀孕了？我打听了一下，那一段时间，正是侧妃害喜严重时候，几乎卧床。这个也就让我确定，下毒人，就是侧妃而已。那天我看小呆送回泡澡方子，想到穆哥身体，我突然意识到，穆哥不是被蛇咬，如果只是蛇咬，他身边那么多武林高手，怎么会没一个人知道？他京城就已经被人下了毒，只要他毒发之时，身边人他身上做两个蛇牙印即可。是不是很巧妙？一个用毒这么精准人，得多可怕啊？于是，我去查书，正好查到，有一种蛇毒很细微配合茶花，便能使人不孕。而且完全查不出来。东平王府，这么多年，除了穆哥儿，可就只有她一个人生过孩子，东平王姬妾成群。”
“所以你找到了那种蛇毒，然后做了药引？”
“我用穆哥血做药引。”艾若回头看了女儿一眼，笑了笑，“这是神惩罚！其实之前你姑母，姨母他们吃药方与现送到宫里方子是不同。你该知道，我改了一味药。”
“是，那味名贵，药效好。”
“对，但那味药与加上我用穆哥血做药引，再与细微蛇毒配合，就会让人器官慢慢衰竭。而且不一定是她特有那种蛇毒，只要她不接触，就不会有事。”
用穆哥血做引，除了是因为，穆哥本身就是中那种蛇毒，而艾若当时不知道是哪种毒，于是用了强烈毒草来压制蛇毒，险中求胜。但穆哥血中，却还是带有蛇毒，虽说平时就算穆哥流血，被人沾到了，也不会有人中毒，但是做药引却是足够。而想想，穆哥母子被那人所害，此时多少也是冥冥之中一种报应了。大公主天之灵，应该有所安慰吧！
“万一查到蛇毒，可能还是会被查出来。”贾瑗摇头，很是担心。
“那她也是被蛇毒毒死，与我药又有何干？我药这么多人吃，别人都没事。”艾若冷冷笑着。
“一个养深宅妇人，怎么会有蛇毒？”贾瑗有些困惑。
“不要小看这些人？东平郡王也是独子，还是老王爷惟一孩子，四十岁才有。”艾若再次冷笑。
现贾瑗终于明白为何母亲要说，那是神惩罚了。她精心设计这一个局，如果想用毒害人，那么，就自食恶果好了。而天下百姓吃，那味名贵早就被去除了，就算没去除，没有穆哥血做引，还是没用，母亲还真机关算了。纵是李太医，也查不出东平王妃为何不好。
可往深了想，那又何尝不是，即便是此时，她有儿有女了，却还是放不下害人之心造成。这就是神惩罚，所以母亲说了，她不害人，她要上天堂。
“我以为你会对付老太妃，没想到你会针对继王妃？”贾瑗想想，轻轻说道。因为母亲一直说，祸首是老太妃，而且对贾家威胁大也是老太妃。
“祸首是老太妃，可是杀了老太妃又能有什么用？大家都知道，动手害人，一定是继王妃，她是既得利益者。只要她死了，也许大家日子能好过一点。而老太妃死了，与大局一点帮助也没有。”艾若长叹了一声，就像贾母，她就不能弄死她，因为没有帮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