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书云笺想了想,心中便有了计策,而且还是整人的计策。她上前几步,在萧景疏和萧华筵的面前停了下来行礼。
“奴婢见过秦王殿下,见过暮王殿下,见过玉真郡主。”书云笺此刻的声音与浅歌几乎无所出。
“不是说过不要来随意来打扰吗?”萧景疏看了书云笺一眼,语气冷淡至极。
书云笺并未看萧景疏,只是不卑不亢的出声应道:“启禀秦王殿下,到郡主喝药的时候了。”
听到这话,萧景疏‘哦’了一声,道:“既然如此,你先服侍绍敏郡主喝药。”
“是。”书云笺说完之后便转身走向房间外阁,等到她回来之时,手中端着一个紫檀雕紫藤花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白瓷冰裂纹小碗。从萧景疏和萧华筵身边走过之时,她不着痕迹的将上次害北陵青不成的那种特制强力痒痒粉撒在他们身上。
走到卧榻边,书云笺对着坐在上面的浅歌露出一抹温柔宁和的笑容。顿时,浅歌心中的不安以及害怕被抚平,她知道,只要郡主在,一切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郡主,请用药。”书云笺将白瓷冰裂纹小碗递给了浅歌,浅歌立刻接了过来。在这一过程中,书云笺的手稍稍靠向了书月楼一些,也给她撒了些痒痒粉。
很快,痒痒粉的药效发作,书月楼双眉立刻蹙起,手忍不住隔着上衣在手臂上挠了挠。挠了一下之后,她便停了下来,强忍住身体各处传来的似乎要剥皮削肉才能除去的痒意。
见书月楼这般能忍,书云笺只淡淡的笑着不说话。视线的余角看向萧景疏与萧华筵两人,从他们脸上的表情上,书云笺看不出他们有任何不对,好像痒痒粉的药效对他们无用。不过从两人的目光之中,从他们微微僵硬的姿势上便能知晓,他们也受到了痒痒粉的折磨。
“郡主,时辰不早了,月楼就不打扰郡主休息了。”书月楼心中知晓自己突然全身发痒是因为有人暗中使诈,可是找不出证据,便不能够发难。况且如今她真的难受至极,必须要尽快离开,以免出洋相。
此时,书云笺给浅歌使了个眼色,浅歌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二姐姐,你与秦王殿下、暮王殿下难得来我这云笺阁,不如留下用午膳吧!”
说着,浅歌看向书云笺,道:“浅歌,你这就吩咐下去,让下人们准备膳食。”
“是,郡主!”不待书月楼有所回答,书云笺便应了一声,向房间外阁走去。
此时,萧景疏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他快速的走到书月楼旁侧,握住她的手腕,直接拉着她离开。
“本王先行告辞了,不劳绍敏郡主费心。”
萧景疏从房间中离开之后,萧华筵站了起来,对着扮作书云笺的浅歌一笑,“绍敏郡主,本王也告辞了,你好好休养吧!”
说完,萧华筵便抬步离开。他走到书云笺面前时停了下来,温淡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书云笺一阵后,道:“听说绍敏郡主有一婢女跟着神医赵敏学医,医术不亚于太医院太医,说的应该便是你吧!”
“回禀暮王殿下,奴婢的确与神医赵敏学过一段时间医术。”书云笺出声应答,依旧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随后,萧华筵也就没有再说其他,他只是眸光深远的看了书云笺一眼后离开。
从萧华筵这神态以及言语中,书云笺便明白,萧华筵知道让他们身体发痒的痒痒粉是自己的撒的,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书云笺。
待书月楼、萧景疏以及萧华筵三人离开之后,坐在卧榻上的浅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郡主,幸亏你回来的及时,浅歌刚才差点就要露馅了。”她赶忙从卧榻上下来,撕下脸上的面具,显然是多一秒都不想再扮作书云笺。
看着浅歌这般,书云笺只是一笑。“放心,你已经将我平时的音调语气,神情目光学了七八成,只要面具还带着,就不会有人怀疑你不是书云笺。”
撕下脸上的面具收好,浅歌伺候书云笺脱下身上的淡青色碎花襦裙,披上了一件云白色宛烟罗薄衣。回到卧榻上,书云笺倚靠着身后的天青色绣折枝白梅软枕,并随意的让浅歌拿了本书给她做打发时间之用。
看了不到一刻钟的书,玉案便将膳食端了进来。因为此时书云笺的身子不宜用味重的膳食,所以玉案便给她准备了粥和一些比较素的面食。
用完午膳,书云笺继续看书,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北陵绝来此看望她。
两人如往常一般聊天说话,平淡的仿佛没有一点波澜。但说着说着,北陵绝突然沉默了下来,表情仿佛冬日降雪前灰哀的天空一般。
看着他这般,书云笺轻笑了笑,道:“怎么了?有话便说吧!”
北陵绝还是没有开口,他只是注视着书云笺,清俊秀美的容颜仿佛一方古玉,古雅之中透着如清泉一般的淡薄寥寂。
过了大概半刻钟时间,北陵绝微微别过头,不去看书云笺,声音虽是他一贯的清冷凉淡,但似乎含着一抹暗藏的惧意。
“云笺,九皇叔说今年的五月二十日是个极好的日子,很适合纳彩。虽说有些仓促,但我想在那日纳彩,你可愿意?”
书云笺愣了一下,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已经决定的事情在要发生时,她突然心生一丝迟疑,这种感觉让她很是意外以及抗拒,好像在冥冥之中,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操控着她的心一般。
见书云笺沉默,北陵绝突然一笑,语气变得随意起来。“你才及笄不久,婚事也不急于一时,等过些日子,再提此事也不……”
北陵绝最后一个‘迟’字还未说出,书云笺的声音已经遮盖了他的声音。
“好,既然狐狸说那日是好日子,应该是不差,你在那日纳彩吧!”
北陵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的神情透着一丝无法遮掩的喜悦。“嗯,那就这般决定了。”
之后,约过了半个时辰,北陵绝便离开了。书云笺依旧坐在卧榻上看书打发时间,但看着看着她的心突然焦躁了起来。
合上书,书云笺深呼了一口气,想要尽力平复此时自己心中的异样。但是心,是最无法控制的东西,书云笺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心在不知道什么时刻,悄然无息的改变着什么。
夜里。
书云笺刚闭上眼睛没多久,身上猛然一重,随即便有什么东西在舔她。
睁开眼睛,书云笺看着苏菲雪白透彻的毛发,目光瞬间温和了下来。
从卧榻上坐起,书云笺抱起苏菲,轻抚着它柔软顺滑的毛发。目光看向一侧,便看到北陵青脚步悠缓的向她走来,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嵌白玉梅兰竹菊方盒。
“臭狐狸,你今晚又来做什么?”书云笺虽然很高兴北陵青来此,但是嘴上依旧不饶人,软不下一口气。
立刻,北陵青停了下来,目光柔软温和的看着书云笺,唇角似笑非笑。“既然你这么不想见到我,那我便回去了。看你这般讨厌我,怕是恨屋及乌,连我准备送你的名贵药材也讨厌着吧!”
一听名贵药材四字,书云笺的眼眸立刻亮了半分。她看着北陵青温润如玉的五官,眨了眨眼睛后,道:“刚才的话不算,其实我是想说,你来了啊,欢迎。”
“既然欢迎我,敏敏你不应该奉上清茶一杯,以示诚意吗?”北陵青笑了笑,眉眼仿佛沾染了露珠的白玉一般,清雅淡静。
“转身向外走,外阁的六角桌上有凉茶一壶,不用客气。”书云笺看着北陵青,轻笑了笑道。
北陵青但笑不语,神情从容安然。他将手中捧着的紫檀木嵌白玉梅兰竹菊方盒放在罗汉床上后,便走到卧榻边坐下。
书云笺看了看那方盒后,侧头看着北陵青,北陵青也侧头看着她。两人的目光都平静如夜,仿佛千万年来都不曾有过一点细微的变化。
苏菲在书云笺的怀中磨蹭,两只前爪扒着她的衣服想要吸引她的注意。但书云笺此时只注意着眼前的北陵青,根本注意不到它。自觉没趣的苏菲,便从她的怀中跳出,准备去欺负护舒宝寻乐。
良久之后,书云笺突然转眸看向一侧闪耀着的烛火,那明媚燃烧着的光芒,明明是撩人的热度,但落在书云笺的眸中却没有一点的温意。
“狐狸,北陵绝纳彩的日子,是你提议的吧?”书云笺微微一笑,问道。
“嗯,那是一个极好的日子。”北陵青应道,声音温良不变。
书云笺笑了笑,又侧头看他。“总觉得你没有那么好心,感觉那日似乎要出事。”
“放心,不会出事,我会送你一个大礼。”北陵青轻轻一笑,笑容宁缓如月光流水。随即,他抬手附在书云笺的手腕之上,又开始替她号脉,书云笺只看着他,没有说话。
很快,北陵青收回手,目光似乎更加的柔软。“敏敏,你真的嫁于谁都无所谓吗?”
书云笺听到这话愣了一愣,沉默了良久之后,她突然身子向前,头靠在了北陵青的肩膀上。
“是啊,无所谓。只要不嫁给萧家人,嫁谁都无所谓。北陵绝也算是人中龙凤,对我又好,而且我看得出,他很喜欢我。”
“是,他是很喜欢你。幼年,我们玩闹时,他一直躲在暗处看你,多少年都是如此,他喜欢你,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