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她是要耍什么花招?杜泽铠心紧着,只听唐浅央仍在骂骂咧咧。
“你这个混蛋想干嘛?!”,她仰着头,看着他压下的俊脸,那深邃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脸,闪烁着光芒,然后,感受到后背上传来一阵阵的瘙.痒感。
一笔一划,在写着字。
她也深深地看着他,屏息着,努力地感应,两个人相对而视,“央央,不管你被他们怎样了,我都等你。”,他沉声道,语气嘶哑,掩藏着深情,一手松开她的拳头,转瞬又握紧。
杜泽铠看到了天花板,镜头刚下移,又被堵住。
“可是,我厌倦你了!”,她恨恨地咬牙道,右手,终于压抑不住地抱住了他的背,头也贴上了他的胸膛,好累……
靠在他的怀里,心安静下来,感受着他的动作,知道他在问什么,想必那面纸,他没看到。她的手在他的后背,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轻轻地滑动。
嘴里在骂着,心里却在说:裴亦修,我们的孩子还在,她奇迹地活下来了,是个女儿,在杜泽铠手里!
她只在他的后背写上,女儿。
然后一把将他推开,“滚!”,他的手松开了她的拳头,愣了下,然后,一颗心在狂跳着,女儿?她写的是女儿!他怔忪地看着她,满脸的受伤,其中还夹着悲伤。
“裴亦修,我说了,咱们好聚好散,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她冷声地大吼完,冲出了房间。
裴亦修愣在那,脑子里不停地浮现着,女儿两个字。
那个孩子没有流掉?是个女孩!
在心里似是疑问,又十分地肯定!如果不是,她不会冒着风险,只写了这么两个字!
他的女人,就是这么地聪明,只会说最关键的。
他沉浸在那份喜悦和激动里,俊脸上的表情在丰富地变化着,有苦涩,有欣喜,脸部肌肉在抽.搐,喉咙哽咽。作为一个医生,都难以相信,出.血两次,胎儿还保住了!
这也许是生命的奇迹,也是他们的宝贝太舍不得他们了。
眼眶发热,湿.润,双拳握紧,激动了好一会儿,他冷静下来。
女儿,在哪呢?
她没说,但他知道,肯定在杜泽铠手里,而且,在一个她也不知道的地方。如果她知道,一定会提示他的!
她不知道,而且,孩子在杜泽铠手上,又被他时刻监视着,所以,她不得已,才会演戏。
唐浅央下了楼,杜泽铠已经打来了电话,她匆匆地冲了出去,在唐宅前庭,她忍不住捂着嘴抽噎了起来,因为和裴亦修的默契吧,因为感动。
他没有忘记他们做过的游戏,选择和三年前同样的方式,跟他传递了信息。
转瞬,又欣慰地笑了,仰着头,也不怕杜泽铠看到。
“唐浅央!”,刚出了大门,裴亦修追了上来,而杜泽铠的车已经在脚边停下,杜泽铠下了车,拉住了她的手。
裴亦修冲了出来,一把将她拽过,杜泽铠的手下拦住了他,裴亦修抡起拳头,朝着杜泽铠砸去,被他的手下拦住,裴亦修作势挣扎,杜泽铠点了点头,他的手下动手!
裴亦修反抗,唐浅央吓得退开,看着裴亦修吃了一拳,几乎被打趴在地,她看了眼杜泽铠,杜泽铠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把瑞士军刀。
“把他抓着!”,冲着手下吩咐,裴亦修被两个男人治服,双臂被他们钳制住。
唐浅央隐隐地明白,杜泽铠是要她做什么,心口一紧。
“浅浅,用这把刀向他证明吧,一刀两断!”,杜泽铠幽幽地说道,唐浅央转而看着他,瞪了他一眼,“阿铠,这是犯法的!”,她沉声道。
裴亦修也明白杜泽铠要做什么,是想让唐浅央伤害他,让他彻底死心吗?
“有我在,怕什么。去吧,废了他的右手!有事我担着!”,杜泽铠邪笑着说道,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相残,真是痛!舌尖在牙齿上扫了扫,留在那缺失的一块处,他气得恨不得立即把裴亦修废了!
这个恶毒的人渣!
杜泽铠的话,令她恨不得转过身,将这把瑞士军刀刺向他的心口!唐浅央看着裴亦修,他的脸上带着淤青,这个傻.瓜!为什么还要出来拦着她!
她知道,他是想把戏演得逼真些,保护她和女儿!
鼻头发酸啊,心更酸,她却迈着步子,朝着他走去,有没有人来救救他啊?!
此刻,听到动静的董嫂跑了出来,见着唐浅央拿着匕首朝着裴亦修走近,心里一凛,“浅浅啊!你要做什么?!”,董嫂拍着大.腿大叫,这时,杜泽铠的手下将她拦住。
“唐浅央,你不可能对我这么狠的,杜泽铠,我和她的感情啊”,裴亦修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唐浅央拿着匕首,朝着他的拳头上刺去!
他吃痛地叫了声,然后,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那表情由难以置信变幻为绝望,瞪大着眸子。
唐浅央看着他在流血的手背,那一刀像是划在了她的心上,不知道伤得深不深,就怕伤到了筋骨,影响他拿手术刀啊!这下,她也更憎恶杜泽铠!
看了眼杜泽铠,“这一刀怎么能够代表你与他决裂的心呢,浅浅,再狠点!”,杜泽铠扯着唇说道。
唐浅央的心又狠狠地绞痛了下,双手握紧带着血的匕首,绝情地看了眼裴亦修,“裴亦修,希望你以后别再缠着我了!”,她说完,朝着他的手拳头再刺去!
“妈的!谁敢在这撒野?!”,几辆黑色的轿车停下,戴着墨镜的卓君天从车上下来,厉声喝道。
那狠戾的声音令唐浅央顿住身子,一颗心瞬间燃起了希望,几名身形高大的男人迅速地冲了上来,他们手里都有枪!
杜泽铠一把将唐浅央拉过,挡在身前。
卓君天走近,看着裴亦修受伤的手,又看了眼唐浅央,她手里还握着刀呢。他摘掉墨镜,阴鸷地瞪着杜泽铠,走上前,硬是将裴亦修拉了过来。
杜泽铠的手下脑袋上都被他的人用枪指着。
“卓堂主,幸会幸会。”
“谁他妈认识你!”,卓君天狠戾地大声道,不屑地睇着杜泽铠,又看了眼唐浅央,唐浅央也看着他,心想,君天你点把裴亦修带去治疗吧!
她特别担心他的手,也知道他这辈子以做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为荣,没了这双手,怎么拿手术刀?!
“杜泽铠是吧,厩来的,在洛川撒什么野啊?!”,他一把扯开唐浅央,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大手,一把朝着杜泽铠的脸上扇去,杜泽铠躲闪,他抬脚,踹向他!
“不!”,唐浅央大吼,此刻,卓君天掏出了枪,指着了他的脑袋。
“卓君天!你这光天化日之下,不怕警察抓你吗?!”,唐浅央做戏地大吼,她知道,这个时候杀了杜泽铠,他的手下也会把她的女儿给弄死陪葬的!
这是杜泽铠之前警告她的!
“警察?裴亦修,这就是你的女人,这么蠢呢!他妈我卓君天在洛川杀个人,还没人管得着我!”,骄阳似火之下,卓君天一脚踩着杜泽铠的胸,一手拿着枪指着他的脑袋,一手捶着自己的胸口,嚣张地扬言道。
他说的是实话。
“君天!”,董嫂也被吓着了,低声喊道,这要人命的事,肯定不能做的。
“啊”,卓君天非但没放下枪,反而重重地踩了下杜泽铠的胸口,他疼得惨叫,裴亦修这时走近,嘴角擎着狠戾的笑,“君天,帮我,干掉他!”,虽然心里知道唐浅央的意思,但对付狡猾的杜泽铠,必须这么说。
“不!”,这时,只见唐浅央倏地趴在了杜泽铠的身上,“要杀,你们就杀我吧!”,她伸开双臂,护着杜泽铠大吼道。
杜泽铠嘴角擎着得意的笑,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这个女人被他威胁地,十分地乖顺。
不她招泽然。“你以为我不敢吗?!背叛了我兄弟的女人,在我眼里,连颗草都不如!”,卓君天大吼道,裴亦修则一脸受伤地看着唐浅央,“你真的,可以为她,去死?”,裴亦修冷声问道,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哀伤。
唐浅央看着他,嘴角勾着笑,“这还用问吗?”,她冷声道,誓死护着杜泽铠。
卓君天气得,猛地将子弹上了镗,“亦修哥!这样的践人,就该死!”,卓君天咬牙道。
董嫂看着这一幕,吓得差点晕倒,“君天!你冷静点!浅浅!起来啊!为一个这样的人不值啊,想想你爸爸啊,他,他这会儿肯定是知道动静,没法出来啊!浅浅,清醒点吧!”,董嫂激动地叫道,双手拍着大.腿。
唐浅央仿佛没听到,“要么,把他放了,要么,杀了我!”,视死如归地说道,卓君天发狠。
“等等!”,裴亦修一把拉住他的手,“君天,放了她。”,裴亦修淡漠着说道,那语气,听起来无比地绝望。
“哥!”,卓君天气愤地吼。
“放了!”,裴亦修大吼。
“这样的践人,你还护着她什么?!你看她怎么对你的?!你的手,是要拿手术刀的!”,卓君天暴吼道,裴亦修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放了。唐浅央,我跟你,彻底地,好聚好散!”,裴亦修看向她,眸子里盛满了绝望,说道。
杜泽铠也看着他,感觉他是彻底地对唐浅央死心了。
如果是他,也会死心的。一个女人,为了另一个男人,可以去死……
这次,裴亦修是真的绝望了,但他到底是爱她的,所以才舍不得让卓君天杀了她。杜泽铠在心里是这么理解的。1v。
“君天,撤吧。送我去医院,为这样的女人动手,不值的。”,裴亦修绝望地说道,朝着轿车走去。
“阿铠!”,唐浅央连忙起身,看也没看裴亦修一眼,将杜泽铠拉起,卓君天无奈地叫人收枪,吓得腿发软的董嫂靠在门垛上,只见裴亦修上了车,而唐浅央跟杜泽铠也朝着轿车走去。
“这是造什么孽啊!”,董嫂看着他们的背影,沉声道。
唐浅央转首,看着她,“董嫂,您回屋吧!我的事,你们不要操心了!”,她扬声说道,然后速地上了车。
裴亦修上车后,拿着毛巾捂着手背,动了动手,活动还自如,伤口应该不深。卓君天还满身的气愤,不停地喝酒,然后,愤怒地摔掉了酒瓶。
“女人多的是,何必为一个女人伤心!”,卓君天看着裴亦修,沉声道,裴亦修没说话,看起来一副绝望了的样子。
卓君天也不再说话,“开点!去医院!”,气愤地冲司机吼道,担心裴亦修的手啊,也担心他从此一蹶不振。
“你满意了吧?!杜泽铠,你满意了吧?!”,上车后,她便大吼,脑子里尽是裴亦修的那只手,她捂着脸,一颗心颤抖着,也在祈祷着,千万不要伤到了筋骨,不要留下任何后遗症。
裴亦修不能不进手术室,手术室之于他,就是他的天下!
“看到裴亦修痛苦,绝望,我很满意。”,杜泽铠幽幽地说道,将一杯红酒递给她,她愤怒地挥开,酒液洒落出来,“你到底什么时候把我女儿还给我?!她才一百天!她只是个无辜的小生命!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杜泽铠,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唐浅央激动地吼,如此的困境,简直要把她折磨地疯了。
杜泽铠无动于衷地晃着酒杯,睇着她,“别在我面前提人性,有人性,就有弱点。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会让那个小东西吃好穿好,如果你一旦耍什么花样,我一定,让人把她掐死!”,他邪笑着威胁道。
“变.态!”,她咬牙启齿道,腹部一阵阵痛,俯下.身子,抱着肚子,隐忍着。
裴亦修去了医院,只是些皮外伤,没伤到筋骨。
包扎好后,去了实验室,连忙给厩那边去了电话,告诉他们,他有个女儿,在杜泽铠手里。希望他们能帮他找她,直觉也告诉她,那个小宝贝应该在国外。
算算时间,应该有两三个月大吧,裴亦修靠在墙壁上,闭着眼,任由对女儿的幻想,思念,折磨着自己的心。
ps:还有更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