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叶悠然的成竹在胸,卓小涵却比往常沉默了许多。一言不发的跟在何畏身后。
走在前面的何畏忽然开口道:“想安慰我就直接说嘛,总在我后面张嘴闭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我身边喘不上气儿呢?”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啊!”卓小涵哭笑不得的道:“破不了案该怎么办啊?”
“辞职呗,我早想好了。”何畏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拿上家伙,咱们去案发现场看看。”
“你还去啊?刑捕队的老陈都把那儿翻了好几遍了。”
何畏高深莫测的道:“刑捕队在用俗人的眼光看问题,我不一样,我是高人。”
“又装高人!”卓小涵对何畏的自大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
案发地点就在一座北街的民宅里,按理说在这种人来人往的街市里,应该不会让人因为环境过于寂静、阴森而感到害怕。可是不知怎么搞得,卓小涵自从到了案发现场开始,就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而且越往里走,这种寒意就越为浓烈,即使她就站在窗边,也觉得脊梁上阵阵发麻,总想找个东西靠上去,只有后背贴上了实物才会觉得安心。
“何畏,我站在这儿等你行么。”卓小涵弱弱的开口道:“我觉得有些害怕!”
“靠窗户站着吧!那里阳光足,能暖和一些。”何畏头也不回的走了里面的套间。
“你是不是也觉得冷,喂,何畏,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不说话,跟我说说话行么……”
自己站在客厅里的卓小涵总觉得心里一阵阵发毛,总感觉像是有人蹲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墙角里,对着自己的背影凄凄冷笑。
卓小涵只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何畏边上:“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在找线索!”何畏围着一张简易平板床转了两圈,又把头转向了正对床尾的窗户。
“死者当时就是坐在这张床上,用刀割开了自己的四肢、胸膛……报案人是他对面的邻居,报案人说,当时看见死者在用刀割自己胳膊……”
何畏忽然回头问道:“从报案,到刑捕队进屋,用了多长时间?”
“大概一炷香左右。”
何畏稍稍算了一下道:“死人身上虽然被割了三十多刀,但是每一刀都避开了血管和要害部位,按失血的速度来说,可以致命,但是还不至于让人的血完全流干。可是,死者当时确实没有了血液。就连搬运尸体的时候,都没见有血滴出来。这是第一个疑点……”
“还有!”何畏又竖起来一个手指:“报案人说,当时他看见屋里还有一个人影,那人就站在床边。所以刑捕队才会把这件案子定为杀人案。但是,我们过来之后,马上包围这栋住宅,当然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从这里出去。”
边走边说的何畏忽然走到窗前停了下来,面向对面的住宅喊道:“小刘,你在对面看到了什么?”
“有人!胖哥,你身后有人,就站在你和卓小涵中间。”小刘的声音已经开始走调。
这时何畏已经看见,小刘在对面不断敲击窗子,连连比划着指向自己身后:“你后面,后面……他的手,手在你肩上……啊——”
对面的小刘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两腿一软咕咚一声昏倒在了地上。
何畏猛地一个回身,右手以锁喉的姿势向后探了过去,可是他鹰爪状的手指却不偏不斜的扣在了卓小涵的喉咙上。这一刹那间,何畏猛然觉得手臂上汗毛像是刚刚穿过了冷水一样唰的炸了起来,密密麻麻的冷汗在他脊背上渗出了一片。
卓小涵也吓得脸色惨白,一汪眼泪在她眼睛里转来转去,差点流了出来。
何畏深吸了一口气:“别怕,别怕,有我在……,我送你到门口,你先出去。”
“我不敢自己走!”卓小涵可怜巴巴的看着何畏。
“哎——”胖仔拍着脑门把卓小涵带到院子外面:“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小刘。”
卓小涵脸色惨白的道:“快点回来!”
“马上……”何畏一个闪身跑了出去。
只留下卓小涵抱着身子在阳光下索索发抖。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卓小涵听见有人喊她,下意识的回过头去,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只惨白的手掌。再抬头时,却看见一个披着全身白衣,脸色苍白无血,披着满头白发的年轻女人,站在身后看着自己。
“啊——”卓小涵一声尖叫昏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医馆的病床上,满脸愧疚的何畏正坐在床边上,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
卓小涵不等何畏开口,就喊道:“何畏,我看到的那些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