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倘若有一日你死了,那么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到这黄泉路上去陪你,反正这世上,我除了你,我已孑然一身,我没有亲人,我没有朋友,我没有爱人。”
“谁说你没有爱人,纵然我死了,不是还有他爱着你,谁说你没有朋友,他的朋友便是你的朋友,谁说你没有亲人,他的亲人便是你的亲人,倘若你当真为了我殉情而死,那么我便算是做了鬼,我也定不会原谅你,所以,你必须活着,给我好好的活着,我相信他日后定会代我好好地照顾你。”
“可我此生只要你来照顾我,我不要他日后来照顾我,我此生只爱你,我不爱他,纵然他待我再好也不如你,他待我好我越觉得亏欠于他,这么些年来,我心里头一直真正爱的那个人是你,永远是你,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既然你觉得亏欠于他,那你便去偿还他吧,我一直都知晓你是敢爱敢恨,有恩必报之的女人,所以你要答应我,嫁给他,做他的妻子,这般你便可名正言顺偿还他了,而我此生已然注定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我不能陪伴你一生一世,我有我的使命,我的使命是我此生生存的意义,我必须去完成我的使命,你是我一爱过的人,是我在这世上惟一的最让我牵挂之人,正因为如此,我绝对不能让你为了我而死,这是为你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可是你要我嫁给他,你要我如何嫁给他,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我纵然要偿还于他,也绝对不会嫁给他,你我既已拜堂成亲,那么我便是你永远的妻子,你的女人,你既然不要我为你而殉情,那么我此生便为你守寡一辈子,永不改嫁他人。”
“你这又是何苦了,我死了你把我安葬了便是,你何苦要为了我守寡一辈子了,你无需如此,你这样做值得吗。”
“值得,你是我丈夫,我是你妻子,我们是夫妻,此生无论让我为你做什么事都是值得的,这世上,没有谁能够拆散我们夫妻。”
“娶妻如此,夫复和求。”
“嫁夫如此,不负此生。”
三年后
这些便是她封印于碧璃失忆镜的记忆吗,这些当真便是她往昔的记忆吗,原来她也曾爱过人,原来碧璃失忆镜中的那个他便是她的丈夫,只是那个他怎会如此面熟呢,怎么长得如此像他了,那个冷冰冰的冰块,她才不喜欢他了,不过爹为何没有告知她此事,为何她当初昏迷数月醒来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便不记得自己是谁,往昔发生的事,到底后来发生了何事,她才失去往昔的记忆?不过此地乃骷髅血邪窟的禁地,倘若是让爹知晓她偷来此禁地,偷偷解开碧璃失忆镜的封印,查探她往昔的记忆,那么依爹的性子,依爹的平日行事作风,爹定会按照骷髅血邪窟的窟规,她定会受到很严厉的处置,她现下得速速离开此地才是,她想到此,便屈指施展血邪封印术,倾刻之间一道红光出现以一种无形之外力速速速将面前的一丈之高的碧璃失忆镜封印,她自行离去。
须臾,她走回平日所住宿的形销精舍,便见着她爹正负手而立等候于她,看样子像是等候了她许久:“你方才去何处了?”
她此刻讲话:“回禀爹,女儿方才只是出去走了走。”
哥舒法像听闻此话,不禁神色突变眼眸冷厉看着自己的女儿哥舒龛苔:“放肆!你私自擅闯禁地,你到现下还有所欺瞒不肯认错!”
她听闻此话,便以知晓爹已然知晓此事,此事她倘若现下再有所隐瞒,只怕爹生气,罚得更重,她即刻向爹下跪,低头抱拳恭敬请罪:“女儿擅闯禁地,私自解开碧璃失忆镜上的封印,寻找往昔记忆,惹爹生气,女儿如此已然触犯骷髅血邪窟窟规,女儿知晓错了,自请责罚,还请爹息怒。”
哥舒法像负手而立,看着此刻向他下跪请罪的女儿哥舒龛苔缓和口气:“你知晓错了便罢,不过当务之急,不是责罚于你,此事日后另行处置,闻言珪妫双阙剑出世,这些时日耳闻落入正义剑气宗宗主风木老道子手中,你速去正义剑气宗查探,务必从风木老道子手中拿到珪妫双阙剑,以此将功折罪,你起身吧,你即可动身,速去速回。”
她领命:“是,爹。”她即刻起身而去。
“主人此番令少主人前去正义剑气宗风木老道子手中拿到珪妫双阙剑,以少主人的聪明才智和身手,加之主人传授少主人的骷髅化形功,自然能破风木老道子的风象变换阵,顺利拿到珪妫双阙剑,只是依度炎之见,少主人此番前去正义剑气宗定会见到那轩辕暮继,少主人现下已然记得那轩辕暮继,度炎担忧少主人它日定会感情用事。”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她是本窟主的女儿,你的少主人,你岂可无尊卑!此事本窟主自有分寸,倘若在有下次,自领五百鞭子刑罚!此刻无事,你且速速退下!”
“是,主人。”他不过是替主人担忧罢了,主人还真是护着他这个女儿,唉!不过便是一个小妾所生的女儿罢了,不过主人待他有恩,这个世上,除了主人之事,他公孙度炎,才懒得理会多管闲事了。
正义剑气宗议事殿
“宗主师兄,你真的打算让师弟答应将览珍许配给那轩辕暮继,可那轩辕暮继来路不明,师弟现下还估摸不透那轩辕暮继的人品如何,唉,这览珍的娘亲过世的早,况且此事事关览珍的一生幸福,览珍日后倘若是嫁给那轩辕暮继过得不好,它日师弟该如何去面对览珍的娘亲,不管如何,此事还请宗主师兄让师弟好好地考虑考虑一番,日后再做打算如何。”
“师弟既有此打算,师兄便不会强人所难,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师兄倒是看得出来,暮继虽外表冷漠,但心地未必不是极为纯正重情重义之人,想必它日定有所造化,何况,师兄看的出览珍这丫头近来与暮继出双入对,倒是真心喜欢暮继,倘若能促成此桩良缘,倒是美事一桩,何乐而不为了。”
“可那轩辕暮继并非寻常之人,此番前来我正义剑气宗拜师习武已然三年,那轩辕暮继曾与骷髅血邪窟勾结,依师弟暗自猜测,那轩辕暮继未必将儿女私情放在心上。”
“师弟此言差矣也,人不可貌相,师弟何苦庸人自扰之。”
“既然宗主师兄这般说,那师弟也无需多说了。”
正义剑气宗后山
“我闻言览珍师姐妹日后将嫁给你,恭喜你呀暮继师兄,览珍师妹是个好姑娘,暮继师兄日后娶了览珍师妹,暮继师兄可要好好待览珍师妹。”
“可你不也喜欢览珍师妹不是吗?你难道不想娶览珍师妹为妻,而我依稀还记得我往昔已然与旁人成过亲,虽然记忆有些模糊,我不知晓我的妻子长什么样,而我也不想伤害览珍师妹,而我也不喜欢览珍师妹,我也不想娶览珍师妹为妻,你放心,不管怎样,览珍师妹只是一味的单相思,我是不会与你争抢览珍师妹的,此事我日后自会找窟主,找览珍师妹讲清。”
“可是览珍师妹心底喜欢是你,而我无论怎样有多喜欢览珍师妹,都是没有用的,暮继师兄。”
“你说的我都懂,不过与其在这儿伤春悲秋,倒不如趁此良辰美景,你我师兄弟在此比试,一较高下如何。”
“好啊,暮继师兄,我倒要看看,咱俩谁厉害,暮继师兄可不要像上回手下留情,你我师兄弟未比试出个胜负,这次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暮继师兄。”
“好。”
二人说罢,即刻飞身上树,拔剑比试。
一时辰过去,司马莉郎收剑:“看来暮继师兄的剑术又精进了,比我技高一筹,这回我总算心服口服了,暮继师兄。”
轩辕暮继此刻讲话:“你也不错啊。”
“暮继师兄,你与莉郎师兄在聊什么啊,竟这般有兴致。”
“览珍师妹,你怎么来了。”
“哦,我独自待在房里实在太闷,所以出来走走。”
“哦,对了,暮继师兄,你与莉郎师兄方才在聊什么啊?”
“我先回房了。”
轩辕暮继即刻离去。
暮继师兄这是怎么了,为何见她走来便走了,话也懒得多说。
“呃,览珍师妹,我也先回房了。”
司马莉郎即刻离去。
呵!莫名其妙!
“妖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擅闯我正义剑气宗,今日便让你这个妖女有来无回!”
“呵!便凭你等,也想拦我去路,简直自寻死路!”
她此刻不屑一笑,飞身上树,从袖中拿出一只循声骷髅箫,缓缓的吹起一首极为动人心弦的曲子,余音袅绕,悦耳悠扬,但此刻优美的箫声突变,难听刺耳,周遭树木沙沙作响,瞬间狂风大作,不知何处飞来数只火烈鸟,扑腾着翅膀,攻击噬咬着树下正听着曲子的数名正义剑气宗弟子,那些被火烈鸟攻击噬咬着的正义剑气宗弟子,顷刻之间神色突变神情痛苦,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惨叫之声,周遭声响犹如鬼哭狼嚎,而此刻吹着循声骷髅箫的她,衣裙飘飘,绝美的面庞,血红的眼眸,冷冷看着这一切,两耳不闻,须臾,数名正义剑气宗弟子被火烈鸟攻击噬咬身亡,尸横片野,她飞身下树,手握循声骷髅箫,速速离去。
“这个骷髅血邪窟的妖女,出手真是心狠手辣!看来此番定是为珪妫双阙剑而来,宗主师兄,我等定要加强防范才是。”
“师弟无需担忧此事,那哥舒龛苔想要破风象变换阵盗取珪妫双阙剑,倒也没这般容易。”
宫、商、微、角、羽,这个风木老道子倒是极为风雅之人,竟用乐器布阵,她现下看着面前周遭放置着古琴、琵琶、钟、鼓、箫、笛、箜篌,倒是有趣,她今夜倒想试一试这风象变换阵有多厉害,但此刻一道话声传来:“丫头想要破此风象变换阵,其实倒也不难,不过那风木老道子设下的风象变换阵甚是精妙,稍有行差踏错定会白白丢了性命,那风木老道子倒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倒不如现下,老头儿助丫头一臂之力,与丫头一同破阵,不知丫头意下如何?”
“听闻你方才的话声,你也活了一大把岁数了,为何还是如此放荡不羁,你既有意相助,为何不现身相见,可见你只是空口说白话毫无诚意,况且本姑娘办事素来无需旁人相助,现下时辰不早,本姑娘改日再来,这风象变换阵还是留给你破吧。”
“呵!你这丫头讲话倒是口气狂傲,老头儿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倒是头一回遇到胆敢与老头儿如此讲话之人,而且还是个如此年纪轻轻长相不错的丫头。”
她懒得再理会,即刻离去。
唉,这丫头怎么便这般走了,当真是无趣,不过今夜他老头儿倒是要破此风象变换阵,让那风木老道子瞧瞧他老头儿这么些年来的厉害不可,他老头儿此刻现身去破风象变换阵,不过他老头儿此刻并不知晓此风象变换阵中放置着的珪妫双阙剑,阵破意味着珪妫双阙剑极有可能被盗,流落江湖,为此正邪相争,江湖腥风血雨,日后无太平之日,他老头儿倒是成为了罪魁祸首。
她离开正义剑气宗,回到客栈,只是当她走入客栈客房,便见着一人身影,那人负手背对着她:“你回来了。”
她沉默不语,此刻走到桌前的凳子上坐下,右手提起桌上摆放着茶壶,左手拿起一个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奇怪这茶壶里的水怎会不是茶水而是酒,莫非是这客栈的店小二弄错了不成。
“你现下定觉得很是奇怪吧,这茶壶里不是茶水而是酒。”
西门弥丞此刻转身,看着方才坐下的她。
她此刻讲话:“是你将茶水换成了酒,你此刻前来客栈所为何事?”
“我有所耳闻,窟主此番派你前去正义剑气宗盗取珪妫双阙剑,不过那正义剑气宗宗主风木老道子早年成名于江湖,奇门遁甲,剑术精湛,武功卓绝,现下虽已风烛残年,但姜还是老的辣,要不由我从旁协助,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哦,是吗?听闻方才你讲话口气,你是自认为本少窟主此番前去正义剑气宗盗取不了珪妫双阙剑,办事不力吗?本少窟主行事无须旁人相助,你也勿加干涉此事,对你没好处,你也勿要忘了你西门弥丞在正义剑气宗的眼底心底永远是个欺师灭祖的罪人,正义剑气宗也是你的死敌!不过与你这种人今夜待在一处,本少窟主会发疯的!此种地方本少窟主今夜没闲情再住,你自便吧!”她说罢,即刻离去。
这个女人,自他西门弥丞认识,却总是另他西门弥丞着迷,有时霸气,有时单纯,有时温柔,越是如此,越是吸引,越是喜欢,越是欲罢不能,终有一日,他要让她哥舒龛苔的身心都完完全全属于他西门弥丞。
她离开客栈,一个人月下慢步,也不知走了多久,终究走到一处荒芜人烟的树林,她走到一棵树下,背靠着树木坐着,抬头静静的看着漆黑的夜空一轮皓月,不禁凝思细想,她往昔记忆中的那个他,他此刻在做甚了,是否与她一样,也这般坐着,抬头赏月,是否如她所想,他也在想着她呢。
正义剑气宗更尉亭,他今夜了无睡意,此时此刻已然夜深人静,他独自一人便来到这更尉亭坐坐,他抬头静静的看着漆黑的夜空一轮皓月,不禁凝思细想,他的妻子到底长什么样了,是美是丑呢。
夜漫长而寂静,风徐徐的吹着,两个人两颗心,当下却想到了一处。
他便这般独坐一夜,翌日辰时,他起身回士石殿。
她背靠着树木独坐一夜,此刻也起身,离开树林。
她此刻吃着一个包子,听着一旁所坐两名刺青残肢教教众弟子的对话:“据说这个珪妫双阙剑已然落到正义剑气宗宗主风木老道子的手中,现下整个江湖,无论是正派或者邪派都为了这把珪妫双阙剑纷纷有所动作,据说便连远在南番隐居数年的隐世门派啰砣落纱宫都出动要争抢这把珪妫双阙剑了,想来我刺青残肢教抢夺这把珪妫双阙剑,更是难上加难了。”
“唉,我刺青残肢教新任教主年轻气盛,对这个珪妫双阙剑又颇有兴趣,志在必得,可偏偏不敌正义剑气宗,看来我刺青残肢教此番又有一番教众弟子伤亡了。”
“唉,兄弟此话此时此刻你可莫胡言,小心隔墙有耳,倘若此话传入我刺青残肢教坛主的耳里,你我兄弟可吃罪不起,小心性命不保才是。”
“唉,兄弟说的甚是,此时此刻,这种话我们还是莫胡言。”
她此刻听罢这两名刺青残肢教教众弟子的对话,看来她要速速拿到珪妫双阙剑才是,否则,定会多生事端,她此刻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起身即刻赶赴正义剑气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