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提侯此时自知若是无有杜宇和武先生的佐助,他这朱提关却是极有可能旦夕不保!于是,也是顾不得侯爵的颜面,竟又是向武维义等人苦苦的哀请了一番……
而武维义此时也是知晓其中的利害,倘若这朱提关真的一旦失守,那将来若是想要再引兵北伐,必将是更加困难重重。想到此处,武维义便也只得是应允了下来。
随后,他们三人便是辞别朱提侯走出了宫去。只见杜宇在这一路之上却是一言不发,显得有些闷闷不乐。武维义见状,自然也是知道她的心思,便是与她打趣着说道:
“哎呀……宇儿你看,武郎如今这一身的灰白粉饰可比得上你所做的那些个锦绣深衣?”
杜宇闻言便是转眼过去,眼见武维义这一身的石尘土灰,其实又哪里谈得上什么锦绣样貌......杜宇知道武维义这是在没话找话,有意要逗她开心。然而,此时此刻的杜宇,却是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想他们这一路是历经了千辛万苦才得以来到此处,原本以为只需在此处度个关便是完事了。却不曾想到到如今这些个劳心之事,却是一件一件的接踵而至,就好似是没个尽头一般!
而这一切,却又是让她感到实在是好不耐烦!……然而,再转念想来,这些事情却又能怨得了谁呢?
而此间所发生的种种,对她杜宇而言却只能感到是那样的无可奈何……就好似在其背后是有一只无形的推手一般,一直在那推逼着她们前行,却是半分也由不得自己做主……
“墨弟,你这便先回官邸去吧。我却还有事要与武先生商议……”
只见杜宇是突然转过身去,朝着墨翟就说了这么一句……墨翟却是被她此言说得是有些莫名其妙,便是朝着武维义看去……只见武维义竟也是朝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墨翟自是立即心领神会,便只顾着自己疾步朝着官邸走去。
待墨翟走远,只见杜宇是将武维义给拉到一处僻静的拐角处,却是再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边呜咽着,一边竟是一下子扑到了武维义的怀中。见其双手是将武维义给紧紧的抱住,随后便是只顾着自己失声痛哭了起来!
武维义起先瞧见杜宇是这般的心烦意乱,只当她是因为在怨怼他又是擅作主张的应承了朱提侯的恳请。因此,其实武维义此时也早已是准备了满腹的讲稿要与杜宇将此间的利害缘由分说清楚。
却不曾想到,这杜宇如今竟是二话也不多说,便是突如其来的往他身上一拥……武维义这一下确是完全没有准备,那些原本在脑海中已经翻滚了不止一遍的言语台词,在这一刻却是全被抛到了脑后。
“武郎……宇儿……宇儿真的感到好累!如今的宇儿多想就此抛开此间的一切种种,便是与你一起……回到秘贤村,过回那些平平淡淡的惬意日子!……宇儿实在是有些想念那里!……想念长桑前辈的雅量风俗……也想念与专诸和要离前辈在一起的欢声笑语……更怀念……!”
武维义一边听着怀里的杜宇与他说的这些棉语柔声,竟也是有些按捺不住。只感觉是一腔的热血涌上了头,便也管顾不得许多。用双手微微环抱住杜宇的双肩,便是深深的吻上了杜宇!……
杜宇被武维义的这一举动,却是瞬间被惊得是止住了呜咽。而且,隐隐感觉到从她的丹田处,缓缓的升起了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又窜到了自己的喉咙,直冲得是脑门发了热。
武维义和杜宇就这样相拥深吻了许久,渐渐的二人便是完全沉浸在了喘息兴奋的喜悦之中。而杜宇原先那些所有的莫名的思虑、烦恼、不悦便是这样被一扫而空……
待杜宇那烦躁的心境是渐渐的平复了下来,武维义便是将杜宇慢慢的推开。二人相互凝视,又会心一笑。只听武维义与杜宇又是细语柔声的说道:
“宇儿......当日宇儿曾是说起要与武郎一同在秘贤村中隐居起来共度余生。武郎当时也是有些吃惊,一时哑口不言……但其实,当时武郎便是已经做了决断。只待是了却了此间蜀国纷乱,武郎便答应宇儿,与宇儿一起再回秘贤村过上那般娴静恬淡的日子……可好?”
杜宇一听,却是水汪的眼睛突然一亮,满怀期盼的与武维义说道:
“当真?!若能得武郎一片真心,宇儿此生便是无憾矣!……既如此……那我们可就这般说定了……卿不负我,我不负卿……”
正当他二人在僻静角落里是卿卿我我的说着这一番情话,但是毕竟是在光天白日之下,终究是躲不过来来往往的人流。此时他们此时的周围竟已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上了许多百姓。
这些人眼见武维义和杜宇竟是大庭广众之下,这般的伤风败俗,不循男女之间的礼数。因此,也是免不了是在那驻足旁观,指指点点。
就在此时,却突然又从人群之中冲出一人,武维义和杜宇见此人来得这般匆忙,便是一齐往那人看去,定睛一看,竟是墨翟!只见他的神色却是极为慌张,武维义和杜宇自是不知究竟是出了何事,便是向他问道:
“贤弟,为何这般惊慌失措?!却是出了何事?”
墨翟这一路疾跑过来,却是至今依旧喘得是上气不接下气......只待他缓过来之后,便是立刻回答道:
“大哥,嫂嫂!快......快随翟回官邸去看看……官邸!官邸出事了!”
武维义和杜宇见状,知是出了急事。便也不敢再多做逗留,赶紧随着墨翟是冲开人群往官邸赶去。
待他们赶到官邸,却皆是被眼前的一幕给看傻了眼!只见整个官邸却是被人给付之一炬!……只见院内的烈焰是熊熊燃烧着,到得此时竟还未有熄灭。而附近的乡里乡亲,则都是在进进出出的忙着挑水灭火。
武维义站在官邸门口,一边是凝望着里面燃烧着的烈火,一边是向身边的墨翟问道:
“官邸之内可有伤亡?”
“死了两民使唤,伤了五人。听下面的人回忆,当时只见我们是回到了官邸门口,却又是匆忙离开之后,便是有一群歹徒擅自闯入到官邸之中……说这群歹徒是逢人便砍,又是入得屋内是翻箱倒柜,四处放火……但是,还未等城中的守备赶到,那群歹徒却又是如同风卷残云一般的席卷而去!……徒留此处官邸是独自烧着。”
武维义听罢,却是驻在那里是一声不响。墨翟便是继续开腔说道:
“大哥,这......这分明便是要将我们置于死地啊!还好当时我们是被召进了宫中......否则此时此刻我们只怕已是被困死在官邸之内了!”
武维义听罢,却只朝着墨翟摆了摆手,又是连连摇头回道:
“不......不对......醉翁之意不在酒......倘若是为了加害我等,却也大可不必白日来袭!待夜深人静之时岂不更好?!”
墨翟和杜宇听武维义如此说,却都是有些疑惑不解了。只待武维义是继续往下说道:
“贤弟,你可还记得我们去那山中采石之时,你我是分执了朱提侯的佩剑及印绶?”
只见墨翟是寻思了一番后,又点头言道:
“自是记得,大哥还说,如此分而持之,反倒是更为安全......难道依大哥之意!他们便是为了抢夺朱提侯的佩剑及印绶?但是……他们即便是抢了那些东西,却又是意欲何为呢?!难道是想诈去宫中侍卫,随后进宫去刺杀侯爷?”
却见武维义是依旧摆了摆手,又轻描淡写的说道:
“不对......应该是为了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