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还不认输么?”傅宸雪一掌虚按,仿佛天神降世。
太一神将再吐一口血,头颅寸寸矮下去,脊骨发出恐怖的爆裂声,双膝完全没入泥土,他犹自不肯服输,高举蟠龙棍,拼死抗衡。
傅宸雪不为所动,紫眸中射中冷芒:“前辈宁死都不肯服输,果然不愧神将之名,很好——你可以去死了。”
体内神元汹涌,手印再度暴涨,向太一神将压下去。
喀嚓,蟠龙棍承受不住重压,当场断成两截。
噗……太一神将与蟠龙棍心神相联,受到重创,血箭狂喷。
“小子,你休想让我认输……”太一神将须发戟张,身形摇摇欲坠,血水从每一个毛孔里向外狂渗,湿透战甲,宛似血人一般。
七个金刚僧全都傻掉,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傅公子他……他居然击败了太一尊者,这是真的么?”
玄真首先反应过来,惊叹道:“不是击败,是击杀,完全是绝对实力的碾压……啧啧,傅公子如神龙在天,不可揣度,我等有幸追随于他,真是三生有幸啊。”
金翅大鹏见太一神将濒临死劫,不顾重伤,鼓起双翅冲向傅宸雪,企图救出自己的主人。
赤螭迎头拦住金翅大鹏,双方再度爆发大战。
赤螭受到神雷洗礼,又得以朝拜祖龙之魂,龙威大盛,战力呈几何级飙升,金翅大鹏重伤之下,已是强弩之末,岂是赤螭的对手?
空中金羽飞散,金翅大鹏凄厉的叫声响彻云天。
太一神将担心金翅大鹏安危,心神一分,被遮天大手印狠狠压下去,鲜血狂喷。
“老祖……”九位护教真人携重伤的云阳子折返回来,看到这一幕,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跪下。
木阳子知道凭他们几个去解救太一神将根本就是以卵击石,而召集道门救兵也远水解不了近渴,他救护太一神将心切,不顾苍颜白发,道门威仪,向傅宸雪九叩其首,哀求道:“傅少侠,我等受奸人蒙蔽,有眼无珠,罪该万死。小道虽驽钝不才,愿一力承担罪责,任凭杀剐,小道绝无怨言。老祖久居后山,与此事无涉,奉掌教谕旨,不得不出手,还请傅少侠高抬贵手,放过太一老祖。”
其他护教真人纷纷跟进,以头抢地,悲嚎不止。
太一神将豹眼迸裂,血水飞溅,怒吼道:“不要求他……本将纵横世间五百年,顶天立地,岂能受辱于凡世小儿之手?”
傅宸雪大笑:“前辈,你打我三棍,我还你一掌,两不相欠,你还执著什么?”掌势一震,太一神将飞出去数十丈,血洒长空。
“老祖……”众真人飞身扑上去,扶起太一神将,悲喜交集。
太一神将浑身龟裂,血流如注,他狠狠推开一众护教真人,摇摇晃晃站起来,目注傅宸雪良久:“小子,五百年来,本将纵横天地九州,原本以为世间再没有值得我出手之人,没想到今日败得如此之惨——你很不错!本将不是食言之人,从今往后,只要我还活着,道门就不会再追杀你。”
“老祖……”众道士欲言又止。
太一神将也不理睬他们,转身召唤金翅大鹏,大踏步离去。
一众真人纷纷跟上,凄惨不已。谁能想到他们气势汹汹而来,到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七位金刚僧看向傅宸雪,目光崇敬无比,一齐合掌低诵:“阿弥陀佛!”
道门大比进行到第三日,两万弟子殊死拼杀,形势逐渐明朗。七十二峰的格局与往年相比没有太多变化,唯一的变数就是九莲峰,以道门垫底的名次绝地反击,一路高歌猛进,时隔一百七十年后再度闯入前十之列。
全场为之侧目,道门上下极度震惊。
消息再度传来,此次大比九莲峰参赛弟子一百零八名,是七十二峰之中最少的,经过三轮厮杀,无一人折损,全部杀入复赛之中。
这个成绩刷新了道门五千八百年的记录,满座讶然,无不惊叹。
最高兴的莫过于长春子,从比赛开始到现在,一直笑呵呵的,手脚都在颤抖。那个得意劲儿无论谁看到都想冲上去狠狠在他脸上踩两脚。
长春子得意的不止是九莲弟子前所未有的成绩,让他难以平复的是青凰重创紫宵峰,一剑斩掉空冥子的胳膊,惊退紫霄峰大长老桑公羊——以三代弟子的身份横空出世,令一代长老折戟沉沙,这是何等惊人的战绩?
百年耻辱一朝雪洗,长春子眼笑眉飞,只想纵酒狂歌,不是身在飞舟之上,又有这么多修真界名宿,他早就手舞足蹈狂饮三百坛莲花酿以示庆祝。
往年长春子虽为一峰之主,只能偏居飞舟一隅,无人问津。如今情势完全不同,众多峰主及修真门派的宗主不断过来打招呼,羡慕结交之意流露无遗。
长春子心情大好,不免多饮了几杯,酒酣耳热,醺然欲醉。
司空图也早已得到禀报,一张脸绿惨惨的都拧下水来。毫无疑问,紫宵峰被一个女孩子搞得灰头土脸,成了道门最大的笑料。
一百七十年来,紫宵峰一直是道门七十二峰无敌的存在,连掌教所在的昊天峰都忌惮三分,这也养成了司空图飞扬跋扈的性格。有其师必有其徒,峰主如此,紫宵峰自长老以下个个骄横霸道不可一世。
当年紫宵峰天才道云子与九莲峰大弟子无为子争斗,无为子败北,被掌教发配到凡世武当山。之后玉真子仗剑闯上紫宵峰,又被道云子重伤,两峰结下不解之仇。不是掌教一再压制,司空图早在百年之前就灭了九莲峰,又岂能让那几个废物苟延残喘到现在?
没想到一百七十年后,穷途末路的九莲峰咸鱼大翻身,重创紫宵峰,又一路势如破竹杀进诸峰前十,让司空图捶首顿足暴跳如雷。
司空图知道桑公羊会安排好一切,这次大比无论如何都要将九莲峰赶尽杀绝,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他只是对传讯的长老淡淡说了一句:“让道云子回来吧——解铃还须系铃人,所有的恩怨都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