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人落水是大事,何况今日她爹也在宫里,故而祁言太妃易紫依都给足了面子全部到场。
左丞大人看着自己女儿受屈,老泪横流的跪在祁言面前说了些她女儿如何如何娇生惯养,入了宫之后如何如何憔悴瘦弱的话,将祁言说的直皱眉。
左丞大人一个发狠,吭的一声将额头嗑在地上,高呼道:“皇上啊,请你为我女儿做主啊!”
见祁言不语,太妃开始瞎操心了,她板着脸开口道:“皇上,陈贵人在宫里确实受了不少委屈,今日当着左丞大人的面儿,必须给陈贵人讨回一些公道来!否则,何以正后宫风气?”
见祁言还不说话,太妃问一旁的易紫依,“皇后,你觉得呢?”
易紫依轻轻皱了皱眉头,实在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她暼了眼凤歌,开口道:“这天有不测风云,若陈贵人落水是意外,讨回公道这个说法,恐怕不好办。”
“怎么可能是意外!”左丞大人激动的喊道,“我家女儿好好走着,怎么会掉进水里?这明摆着就是有人下的狠手!”
易紫依道:“陈贵人看水中的锦鲤看的失神,不小心掉下去也是有可能的。”
“若皇后娘娘有意包庇,臣自然无话可说。凡事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就断定我儿是自己落水的未免有失公允!”左丞大人不依不饶道。
见此,祁言再也不能沉默了,他坐在软榻上,手里端着多总管递过来的茶盏,平静的道:“那就将目击者叫过来问问吧!”
多总管领命出去,不一会儿功夫,几个宫人就战战兢兢的跪在了祁言面前。
祁言道:“事关陈贵人的安危,你们可要如实回答。刚才陈贵人落水时的情景是怎么样的?你们且说来听听。”
一个胆子大的宫人叩首,开口道:“回皇上,陈贵人落水时,是和凤姑娘在拱桥上说话来着,我们离得远,也听不清楚。不过后来,能看到凤姑娘神色较为激动,两人像是在争执什么,然后……”
祁言押了口茶,问道:“然后什么?”
“然后,奴婢,奴婢看见凤姑娘将陈贵人推下水了。”
像是知道这个答案似的,左丞大人激动的叩首,道:“皇上,皇上,求您为小女做主啊!小女无缘无故收了这么大的委屈,若是继续忍气吞声,怕,怕哪天被杀人灭口啊!”
祁言将双手放在一起搓了搓,开口道:“歌儿。”
凤歌应了一声,随后走到祁言前面,无视左丞大人的怒火,静静的站着。
祁言道:“宫婢说,你和陈贵人发生了争执,可有此事?”
凤歌摇头,“没有。”
祁言又问道:“那你和陈贵人在说什么?”
凤歌回:“陈贵人跟我说,她从小就喜欢你,希望我放手。”
闻言,祁言挑眉,“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凤歌耸了耸肩,“我说不行啊。”
祁言一笑,“你的回答未免太坚决了。”
凤歌点头,“我觉得也是呢。”
见二人这种有商有量的说话,左丞大人的火可就不从一出来,他跪着上前一步,急道:“皇上,小女现在生死未卜,您,怎么能放过这个恶人!求皇上,”又是一个响头,嗑的凤歌都疼,“求皇上为小女做主啊!”
祁言清了清喉咙,开口道:“左丞大人放心,陈贵人的事情,朕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不过刚刚你也听到了,歌儿和那个宫婢的说法有些出入,都是一面之词,不可作数。朕看,还是得陈贵人养好了身子之后,再说吧。”
还没等左丞大人开口,祁言就道:“多总管,去拿几只千年人参来,给陈贵人补补身子。”
“是。”
见祁言如此,左丞大人就算再不甘心,也不能再说什么坚持了。他回头看了眼脸色惨白依旧在昏迷的女儿,心疼的厉害,于是便化悲痛为痛恨,将恶毒的目光转移到了凤歌身上。
凤歌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随后众人便散了,易紫依和太妃回宫,左丞大人出宫,剩下祁言和凤歌缓步走在回去的路上。
祁言握住凤歌的手,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夕阳西下的宫廷楼宇之间,周围的一切被夕阳渡了一层金,让人心里生暖。
凤歌开口道:“陈贵人真的是自己跳下去的,我压根没有碰她。”
祁言淡淡回道:“我知道。”
“可是,你今日这样偏袒我,恐怕会被左丞大人记恨的。”
“无妨,本就是他们耍心机在先,受什么委屈都是自找的。”祁言笑道:“今日去哪里了?”
凤歌回:“在醉仙居碰到了青鸾和楚池,就和他们多呆了一会儿。对了,”凤歌想起了许如清,“你知不知道陈国有个神女?”
祁言默然。
“原来啊,一直追着楚池不放的女子,就是这个陈国神女许如清呢!你说奇不奇怪?许如清活了过百年,竟然看上了小池子!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祁言不经意道:“人都是有轮回的,或许楚池的前生,和这个陈国神女有些渊源吧!”
凤歌一笑,“若真是如此,这许如清的百年寂寞可够难熬的。”
“对了,”凤歌又想了想,突然开口,“我在城里看上了一座宅子,你买给我好不好?”
“宅子?”
“嗯,依山傍水,里面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人工湖,树木也很多,郁郁葱葱的看着挺凉爽的。”
“怎么突然要买宅子?屯着卖钱吗?”
凤歌一笑,被识破,“虽然有这个想法,但只是其一,其二呢就是想着以后你我成亲时,在皇宫里肯定是不行的,人多口杂,我也不喜欢让太多不重要的人来干涉。若是买了这个宅子,也方便一些。”
祁言点头,“随你。”
凤歌仰脸给了他一个笑容,随后抱着他的手臂尽量扯着他走慢些,好好享受这个夕阳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