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
孟辰面色一惊,旋即变得凝重起来,虽然他有着战神血脉,但是他自认为和赵家毫无瓜葛,甚至和对方一样,有着那一抹心中的仇恨。
“左玉京?”
星河宫内的太古灵狐猛得跳了起来,不过它并没有出声,更不敢散出神识去探查此人,可是它却知道这个姓氏家族的存在,虽然左氏家族没有赵家那般地位显赫,但也是仙界中的一个中坚家族。
而它听此人的口气,似乎是和赵家有着很深的怨恨,一开始它还为孟辰担心,此人是仙界之人,如果想要杀死孟辰,简直易如反掌,可是让它放心的是,对方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看到孟辰如此凝重之色,左玉京又道:“说实话,刚才老夫的确有有杀你的心思,可是你这一番话说出,却让老夫有些疑惑,你既然有着战神血脉,那肯定是赵家之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你又为何完全否认?”
从他说出那一番话后,这个孟辰便毫无犹豫的否认起来,这让他有些意外,甚至有些惊异,赵氏家族在仙界那可是强大的存在,赵氏子弟更是以自己是家族子弟为荣,从未有人如此摒弃之举。
战神血脉?
孟辰冷然自嘲,说道:“如果可以,我宁愿让自己抽筋拔骨,任凭血液流干致死,赵家,小爷不稀罕。”heiyange.
对于赵家,对于那个人,孟辰有着无法原谅的仇恨,一个想要抹杀自己的赵家之人,而且还是血缘关系的至亲之人,这种怨恨他永远也不会忘却,如果可能的话,他定要杀死那个薄情之人。
抽筋拔骨,血干而死,字字如针扎,这让左玉京心中一震,目光紧紧的盯着对方的眼睛,不过他并没有看出任何故作之色,那种眼神散着冰冷光芒,而且坚定不移。
如果不是心已死,亲情已断,绝不会有这等眼神。
良久之后,左玉京凝声道:“既然你不愿承认是赵家之人,但你终究摆脱不了这个事实。”
孟辰漠然道:“既然摆脱不了,那就让我来改变它。”
改变?
左玉京那原本浑浊的眼眸变得清晰起来,变得有些深邃,这孟辰的话犹如当年的自己,为了报仇,为了改变千里追杀,日夜遁逃的狼狈模样,他也曾说出那番壮志豪情之语。
可是悠悠岁月,沧海桑田,让那番自强不息的豪言犹如一张薄纸,弹指可破,以至于他隐匿至今,百年内不敢返回故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左玉京的眼神再次恢复成了浑浊之色,不过孟辰的这一番话却让他心中覆灭已久的烛光顿时点燃了起来,同时他的心境似乎又有了一丝玄妙变化。
左玉京立刻闭目沉思,感悟那一丝微妙意境,百余年了,这期间他可是一直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被禁锢的武道死死的束缚住他,然而直到眼前这个少年的一句话,竟然让他有了一种精神上极大的突破,犹如三千银河冲心身,瞬间让他为之震醒。
一丝丝蕴意灌溉心神,犹如清爽甘泉,直冲冠,一股股磅礴浩瀚的神蕴之念在左玉京的周围激荡开来,就连空气都随之颤动,掀起层层无形涟漪。
然而,在这股气息之下,使得孟辰面色一变,因为他有种感觉,这股气息在这周围的山体空间内无处不在,仿佛就连空气都是这左玉京的影子,这让他心中惊骇。
“这股气息是?”
孟辰显然无法理解这极其深奥的玄妙意境。
但是体内的太古灵狐却是惊异不已,这是神念离身之境,这是晋级天君境的征兆!
所谓天君境,乃是仙界武者境界,而此人恐怕已经到了离魂境后期,距离天君境只有一步之遥,而此刻突然领悟其中玄妙意境,想来他已悟到了神念归天的玄境。
神念归天,那就是自身的心神和魂魄已经融合所产生的另一种境界,这种境界需要离魂境的神念离身之境才能够达成,而神念离身就是人在原地,心神远赴千里,魂魄也飞离身体跟随而去,这是一种追踪境界,同时也是成为离魂境的一个标志。
而神念归天更是这种境界的升华,一旦晋级为天君境,万里之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瞬间探查到,任何隐匿手段都会原形毕露。
何为天君,神念通天,八方皆知,万里之内,无所遁形。
而眼前的这一幕,就是踏入天君境的征兆!
轰隆隆!
一声声浑厚的声音顿时在空气中闷响开来,仿佛空气中隐藏了万道天雷,而再看那左玉京,麻衣如旌旗,被无形的劲风吹得猎猎作响,花白头肆意飘动,一股神念通天的意蕴从体内不断的涌现出来。
许久之后,这种异象逐渐平息下来,而眼前的左玉京更是生了令孟辰震惊的一幕,因为他似乎感受不到了对方的存在,可是对方却又实实在在的端坐在自己眼前,这种现象让他惊骇不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当孟辰震惊之时,只见左玉京枯皱的眼皮微微一动,随后缓慢睁开,原本浑浊的眼眸变得漆黑透亮,眼神中更是爆射出一股看透千里之外的神念蕴意,整个人仿佛融入到了一方天地之中。
天君境的神念归天对于心境上可谓是一次然升华,除此之外,对于自身也有一种隐匿天地的感觉,万里之内,由我沉浮,可以说,此刻的左玉京,魂魄已经直通天地,瞬息万里。
这与离魂境相比,那就是前者一个是天,后者是地的巨大差距。
百年一语,神念归天。
从感悟中恢复神色的左玉京依旧在感受着这股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如今这一次的偶然之间让他终于顿悟,踏入了天君境,而这一切点醒他的人,还是一名不过十五岁的少年一语。
滞留一百二十年,离魂终于化天君。
此刻,心中的万分感慨让左玉京的目光落在了孟辰身上,神色中隐现出些许复杂,他之前的遭遇全然受赵家所赐,而今日的成就也由赵家之后所赐,这究竟是命运还是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