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心里怎样想,凌矜言都越来越不能平静。见月芽也睡着了,她更没了用膳的心情,索性到了后院练武去。
凌矜言整整练了一个下午,直到天色暗下来,将要到亥时了她才回到前院。月芽因为服了伤药的原因依旧熟睡着,凌矜言替她掖好了被子,又留下一张字条之后便闪身出了浅水居。
京城郊外,阎罗又比凌矜言早到了,他望着焦急赶来的凌矜言,脸上都笑开了,“嗯,丫头,咱们爷俩都比昨天到得更早了啊。”
“师父如此看重我,我怎能不积极些。”
“哈哈,还好你这丫头挺懂事,确实,为师可不喜欢等人。”
阎罗正说着话时,又突地出掌向凌矜言袭去,凌矜言在他出手的同时便腾空跃后数步,轻松躲了开。
“师父觉得我学得怎么样?”凌矜言扬着头,俏皮地看着阎罗。
“小丫头不要骄傲,为师不过是随意试探你一下,连一点功夫都没用。”
“不论是随意还是尽了力,我总算是接了师父一招。”
“嗯,那就再多走几招试试。”
阎罗双手作爪样,带起条虚影冲向了凌矜言。尽管凌矜言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全力以对,仍然还是中了不少招,但她却愈战愈勇。师徒两人就在你来我往的招式中,从爪练到了掌,再到拳,最后是剑棍刀枪。很快天边就泛起了灰白,阎罗跟凌矜言也停下了招式。
“丫头,你学得很快,算得是练武的奇才,往后为师不在你身边时,你要好好领悟为师给你的手记,尽快把内力练上去。”
“师父是要走了吗?”
“嗯,天一亮就走。”
“这么快,”凌矜言望着阎罗,眼底有隐藏的不舍,“矜言还想聆听师父的教诲,请师父切要多加珍重,尽早归来!”
凌矜言的话里尽是关怀,阎罗听着似乎也有些感触,“老夫行走江湖几十年,也就是遇见了你这个小丫头,才在一个地方多停留了几天。你莫要担心为师,好生过自己的日子。还有,你跟君漠璃那小子说,他要是敢对你不好,为师必定要找他算账。”
君漠璃……听着这个名字,凌矜言便有些走神了。
“怎么,如今那小子就惹你生气了?”
“噢,没有,”凌矜言回过神来,忙向阎罗解释,她本想跟阎罗问下边关的情况,但想着阎罗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便忍下了,“有师父在,我自是不必担心会有人欺负我,只是,还请师父要时常来给我长长威风。”
“哈哈,老夫可听说了,将军府里有不少好酒,你让君漠璃那小子把酒备好了,老夫得空便要来找酒喝。好了,这时辰老夫该要出发了,你也快回府去吧。”
“好,矜言随时都备着好酒,只等师父来,师父多保重!”
“为师都记下了,去吧!”
凌矜言本想目送阎罗离开,可阎罗似乎也在等她先走。
“师父保养,”凌矜言又低低地说了一声,便转身向城内走去。大约走了十步之后她回过头,原地上已没了阎罗的踪迹。
回到浅水居以后,凌矜言这次睡得久了一点,直到月芽唤她时才醒来。
“你该多休息,怎么就起来了?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做,”凌矜言坐起身,向端着洗涮用具的月芽说道。
“小姐的药很有效,我都已经好了,”月芽放下洗涮用具,又伸胳膊又踢腿地给凌矜言看,“噢,对了,小姐,刚才翠云来过了,说老夫人让你到锦松苑去一趟。”
凌矜言望着窗外的阳光,心里禁不住一阵紧张,“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到巳时了。”
“果然,”凌矜言心里想着,“这个时辰老太爷该下朝回来了,老夫人此时又唤她过去,看来出征的人选必是君漠璃了。”
梳洗过后,凌矜言未用早膳便赶往锦松苑,进了锦松苑的前厅她才发现老太爷也在场。
“矜言见过祖父,见过祖母!”
“好,好,矜言,坐,快坐。”老太爷不等老夫人出声,便急着招呼凌矜言。
“你这老头子,总是抢我的风头,”老夫人不满地瞪了老太爷一眼,又向着凌矜言招手,“矜言,来到祖母身边坐。”
“是,祖母!”凌矜言顺从地坐到了老夫人旁边。
老夫人关切地拉起凌矜言的手,“这几日休息得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多谢祖母关心,矜言都好!”
“嗯,可老身看着你眼圈青黑,嘴唇也干。老身知道,你平时就是个急脾性的孩子,难免会积着心火。可你要知道,有此事情,你就是再急也改变不了分毫,反而会伤了身体。言儿,你要答应祖母,就是遇着了再大的事情,也不可动怒啊!”
“哎呀,你这老太婆,哪里有那么多弯弯道道的,矜言是个懂得分寸的孩子,直接跟她说就行了嘛。”老太爷有些不耐烦了,也顾不得老夫不高兴,直接向凌矜言说道,“矜言,你跟君将军的婚期恐怕要延后了。如今北边的边界不太平,雪隐国屡次来犯,今日早朝时,皇上指了君漠璃出征,就在明早出发。”
老太爷一口气都说完了,才紧张地看着凌矜言的脸。可凌矜言的表现很出乎他的意料,根本就是他想象不到的平静。
“好,矜言都知道了。”凌矜言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矜言,你……你不生气?”老夫人试探地问着凌矜言,可她话才出口,又觉得似乎不该这样问了,老太爷也瞪了她一眼。
凌矜言却是轻松地笑了笑,“凡事应以国事为重,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老夫人高兴起来,脸上也有了笑意,“矜言果真是懂得分寸的,你不知道,那北边是三国交界的地方,也紧邻着幻若国。依祖母看来,你最好去送送将军,在他出征期间,也要与他多通书信。”
果然,老夫人对人的好都带着目的,凌矜言心中早没了失落,她只轻声应着,“是,矜言都明白。”
“那便好,”老夫人脸上的欢喜之色更浓,又从桌上拿起两把匕首递给凌矜言,“这匕首是用玄铁打造的,削铁如泥,你把它送给将军,让他带着作防身用。”
匕首?是她最喜欢的冷兵器了,凌矜言眼中有了丝亮色,“让祖母费心了!”
“这玄铁虽是难得,却也不是十分费神。将军明早就会出征,你先回去准备准备罢。”
“是,矜言告退。”
回了浅水居以后,凌矜言没再想与君漠璃相关的事情,她手中把玩着匕首,就像老友重逢一样。
“反正闲着,何不试试你的威力。”
凌矜言看着手中的匕首自语着,很快便闪身到了后院,这片地方早成了她的练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