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反观擂台之上,一号擂台上的秦放歌和余念二人已经进入了焦灼的战事,咬着牙坚持着一口气的秦放歌让众人始终为其提心吊胆,生怕这一口气被他那不要命的打法给打没了,可这秦放歌的表现却出乎众人的意料,这一口气要坚持的比所有人想象之中还要悠长。??
而他的对手余念,依旧是那副不瘟不火的样子,手中的长剑挥舞的并没有多好看,却胜在实用,每一剑出手,必然会达到他的目的,简简单单,却滴水不漏。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秦放歌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而余念的打法也正是最合道理的一种打法,再者说了,战场上从有没有仁义道德之分,只有胜负生死之分,余念用了拖字决想要活生生的把秦放歌消耗干净,从而轻松赢得这场比赛,虽说这样的打法有些仗势欺人般的无耻,但这却是目前来看最好的打法了。
如此慢慢拖下去,本就有重伤在身的秦放歌定然坚持不了多久,所谓一鼓作气势如长虹,那就是一口气的事,等到第二口气,那就会再而衰了,若是到三而竭的时候,那也就是秦放歌落败的时候了。
可是连余念自己都没想到,秦放歌的韧性竟然如此之强,他的这口气可是足足坚持了三十余刀依旧未见颓势,余念心中大为疑惑,甚至都开始怀疑秦放歌身受重伤的说法到底是真是假了。
“第三十七刀!”
秦放歌咬着牙低吼一声,右手执刀再次向余念狠狠劈去,余念微微皱眉,他分明看见了秦放歌牙齿间的血迹,心中也明白这大概是秦放歌最后的几刀了,可这刀势,竟然更加的凶猛了起来!
余念猛的提气,单手改为双手握剑,毫不讲究的便挥剑而去,却精准的架在了大刀之下,然后皆挥出的剑势猛然一挑,竟然直接把秦放歌手中的大刀给挑飞了出去。
台下众人看到此处也明白了秦放歌已经无力再战,连手中大刀都握不紧了,接下来又如何来应对余念手中的长剑?
余念再挑飞大刀之时眉头也轻微一挑,唇角挂上了一抹胜利的笑意,可这抹笑意刚出来,便瞬间凝在了脸上。
只见秦放歌那还属于少年的稚嫩脸庞上遍布狞笑,借着余念长剑上的巨大力量猛然转身,一直垂下的左臂竟然凌空甩了起来,狠狠抽在了余念的脸上,将有几分呆滞的余念抽飞了出去。
台下众人也呆滞了片刻,脸上皆是一副错愕之色,而眼中却满满都是复杂,他们看着台上那半跪在地上握着左臂十分痛苦的少年,似乎这份疼痛他们能感同身受一般,直击灵魂!
秦放歌,这个少年的名字再次深深印进他们的心中,而与之相应的代号,便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怎会有如此的少年?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片刻之后,余念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一击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伤害,紧紧只是靠力量将他打倒而已,但余念却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地方,心中尤为更甚!
见余念站起,秦放歌忍着痛咬着牙再次站起,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豆大般的汗珠,脸上煞白无比,青的嘴唇更是不停的颤抖,巨大的疼痛让少年竟然有几分眩晕。
余念不知为何眼角有些红,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喃喃问道:“对你而言,竟然比活着还重要吗?”
巨大的疼痛已经让秦放歌无力说话了,但他依旧重重的点头。
余念见状也点了点头,他竟然缓缓的收起了长剑,本不该出现在少年脸上的惘然之色却被余念演绎的淋漓精致,片刻后好似回过神来的他微微一笑,然后再次对秦放歌轻声道:“我叫余念,我记住你了,秦放歌。”
忍受着巨大痛苦的秦放歌已经快濒临崩溃,神智已经开始不清醒的他却清楚的听清了这句话,于是他也笑了笑,嘴唇微动,却并没有出声音。
余念见状再次笑了起来,然后他转身走向台下,并高声道:“我认输!”
“咚!”
台上的那个少年重重摔倒在地,仰天的面庞上却挂着一丝微笑,嘴唇一直颤动,好不容易才吐出一个字来,“好”!
一号擂台之上的两个少年,不论是表现还是结果,都出乎了台下众人的意料,待裁判宣布秦放歌胜利之时,台下众人依旧沉默一片,好似还没有从这场并不怎么精彩的大战中回过神来。
只是他们突然觉得,这两个少年,似乎有些相似,却好像又很是不同。
而一旁的三号擂台之上,也就是叶尘凡和谢登楼所处的这方擂台,却叫众人郁闷加无奈。
自从叶尘凡对阵于宗荣时一举突破到月现境,并大败归元境的于宗荣之后,整个玄武门内校场上的人就没有一个不认识叶尘凡的,从所有选手中最弱的一个,一跃成为实力堪比归元境高手的叶尘凡,无疑是所有黑马中最黑的一匹!
而他那忠烈侯之义子、莫悲魂之徒还有天道院正统的三层身份,更是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关注,几乎有一半多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这里,想看看他是否能再次创造奇迹,一举击败成名已久的归元境高手谢登楼,拿下满胜的荣誉。
而咱们的小叶将军又是如何个德性呢?
叶尘凡和谢登楼二人登上擂台之后已经足足一刻钟了,但二人却一直没有动手开打,很有默契的大眼对小眼,似乎是在高手对决之前先来一场耐性之上的比拼。
最终还是谢登楼沉不住气了,并不是谢登楼的耐性不行,而是他深切的明白,叶尘凡这家伙如果拖够了时间,那么他多恢复一些,资本也就多了一些,在拖下去,吃亏的一定是谢登楼。
只见谢登楼无奈的揉了揉脸庞,苦笑道:“叶兄弟,你也知道我和你师兄许胜是好兄弟,按这个论我叫你一声兄弟应该不过分吧?”
叶尘凡闻言瞬间一脸的灿烂笑容,点头道:“当然不过分,我师兄的兄弟,那自然也就是我叶尘凡的兄弟!我这个人,别的不说,就这义气二字绝对靠谱!兄弟你一句话,我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话!”
谢登楼嘴角微抽,虽然听说过了叶尘凡的无耻,但此时依旧有种百闻不如一见的深切体会,心中只好盼着许胜的脸面在叶尘凡这里能顶点事,不然还真有些头疼。
虽说此时的叶尘凡对谢登楼造不成多大威胁,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万事都怕个万一,要是真栽在叶尘凡这个无耻小人的手里,谢登楼还真没地哭去。
于是谢登楼又挤出了个和善的笑容,亲切道:“叶老弟,老哥我痴长你几岁,就斗胆叫你一声老弟了,叶老弟你看啊,你已经赢够了两场,铁定是能晋级了。而我呢,只赢了一场,所以老弟你能不能行个方便,让老哥赢了这一场?”
“这……”叶尘凡脸上浮现出一抹为难之色,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谢登楼眉头猛颤。
谢登楼连忙问道:“叶老弟不方便吗?”
叶尘凡摇了摇头,略带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六师兄说了,要是我能赢下三场,他就请我喝三年的酒,谢老哥你应该也清楚,我岳城儿郎,那可是离不开酒的。”
谢登楼眉头猛跳,面色僵硬了几分,心中立马就明白了过来,叶尘凡这是要敲他竹杠啊。
深呼一口气后,谢登楼缓缓笑道:“叶老弟你看啊,那我请你喝上三年……不,五年!我请你喝上五年的酒,你这场直接认输,让我赢算了。”
“谢老哥豪气啊!”叶尘凡猛的睁大了双眼,瞪的如铜铃一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模样。
谢登楼嘴角微抽的干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谁知叶尘凡再次摇了摇头,难为的道:“这事还是不合适啊。”
谢登楼见叶尘凡摇头心中大急,再次连忙问道:“怎么又不合适了?”
叶尘凡挠着后脑勺难为情的说道:“谢老哥,不是兄弟不帮你啊,要是六师兄知道我为了区区五年的酒钱,就把他寄予我的希望丢弃,那他又得多伤心?”
叶尘凡神情很是为难,但话语中却把“区区”这二字念的格外的重,傻子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了。
谢登楼猛的吸了口气,恼怒的看着坐地起价的叶尘凡,谁知叶尘凡还是一脸无辜的笑容,简直气的谢登楼上前一剑劈死叶尘凡的心都有了。
再次深吸一口气后,平复了愤怒心情的谢登楼决定不再和这混账小子虚与委蛇了,直接冷冷开口道:“姓叶的,你别得寸进尺啊,我不和你动手,是顾及许胜的面子,你最好识相一点,不然……”
“哟呵?还真当小爷是吓大的?”叶尘凡见谢登楼翻脸不认人,他立马也没了心情再和对方演哥俩好的把戏,翻了翻白眼不屑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和司徒烽都是替八荒院出战吧?你信不信老子就算拼了命也能弄的你丫的一身伤,让你没办法参加决赛,让你谢家和八荒院之间的生意打水漂。”
谁知谢登楼闻言之后一脸愤怒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愕之色,半响后噗嗤一笑,神色古怪的打量着叶尘凡,没好气道:“你还真能想,难道许胜没告诉你,我进八荒院,只是为了我的终身大事?”
“啥?”
叶尘凡微微呆滞,瞬间有些搞不懂长安的这些少年了。
只见谢登楼冷笑道:“我可告诉你,这事要是因为你的原因而打水漂了,老子这辈子都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