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这一次,他已经触犯我的底线。”楚皓说过,眼里的狠绝散去几分,但五官依然被一层寒光覆盖,就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夏暖晴看着楚皓的眉眼,知道他这是打定主意了。
想到梁冀居然会对才满月的吉吉下手,她也硬起了心肠:“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楚皓说道:“这要看今天来的客人,会是什么心情了。”
夏暖晴想到之前楚皓说的种种,大致猜出了缘故。
多半梁冀在跟米可欣交易的时候,又习惯性地心术不正。
似米可欣这样的女人,平日里都游走在刀尖枪口上,被一个未成年玩的团团转,这未免有点叫人看不下去。虽然不知道梁冀和米可欣之间有什么牵连,但既然米可欣会亲自前往,那就意味着,梁冀手上定然握着她无法轻视的东西。
想到这点,夏暖晴不禁有几分担心。
毕竟米可欣是楚皓找来的,若是事后梁冀单单记住了他们的仇,那岂不是意味着吉吉的危险更大了?
见夏暖晴的神色里多了几分忧色,楚皓伸手抚平了她的眉,说道:“宝贝儿,不要皱眉,有我在,你不需要担心什么。”
夏暖晴摇头,说道:“我没办法不担心,你和吉吉,无论哪一个,我都不想失去。”
看她说的都要落了泪,不忍心的楚皓终于说出了实情。
事实上,那一晚,楚皓并没有真的被梁冀所拘束。
之所以营造出那样紧张的气氛,无非也是趁机找出庄园里梁冀安插的耳目。而他,则是跟多时不见的米可欣进行了一场谈判。
听了楚皓的话,夏暖晴不禁怔忡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那天并不是梁冀带走了你?而是你自己走的?”
楚皓默认了这件事。
夏暖晴的粉拳一下砸在他胸口上:“混蛋,有你这样吓唬自己老婆的么,我都要被你吓死了,我还以为……”
“我知道。”楚皓疼惜地揉着她的拳头,说道,“我都知道。”
听过实情,再联想到那一晚上的担惊受怕,夏暖晴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瓜。记忆里,她似乎也察觉到狼的不对劲儿,可当时她一门心思都在如何找回楚皓这事上,竟也忽略了那点不对头。
现在真相大白,夏暖晴不禁庆幸一声。
虽然很想爆锤这个让人伤心的男人一顿,可夏暖晴又狠不下心,动不了手。
“既然是这样,那你当初怎么不说实话?”夏暖晴看着楚皓的眼,有几分不忿,“我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你如果说实话,我自然会理解你。”
“老婆,你通情达理这一点,我也知道。”楚皓说道,“但你要吃起醋来,那威力可也是不小啊。”
夏暖晴听了这话,脸一下就臭了。
“楚皓,你什么意思?”夏暖晴叉着腰,一副不满的模样,“我吃醋怎么了?当初你可没少吃我的醋,要不然,我怎么会给你取醋王的外号呢?”
楚皓眯了眯眸子,说道:“醋王?”
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夏暖晴连忙捂嘴,说道:“对了,你让米可欣把人带远点。”
楚皓说道:“放心吧,我有数。”
夏暖晴这才坐下身,她心里忍不住思忖。
为什么梁冀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回忆里的梁冀,似乎并没有她现在认识的这么坏,是她没有看清人的真面目,还是梁冀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样?
不过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再多想了。
她结了婚,有了孩子,从原本的无私,变成了自私。
她想保护吉吉,也不想楚皓出事,在她眼里,赚多少钱不是幸福,家人能陪伴在身边,看到彼此,这才是她的幸福。
想到这点,夏暖晴又去婴儿室里看了吉吉。
似乎这两天吉吉的精神头都不错,她躺在小床上,看着床上吊着的玩具,颇有几分悠闲的小老太的架势。
夏暖晴在婴儿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伸出手,轻轻晃了晃吉吉盯着不放的月亮船摇了摇。
吉吉眨了眨眼,小手张开又握成小拳头,好似很想去抓一把的样子。不过她现在实在太小了,想凭自己的力量,去完成这样难度的活,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很快,吉吉就放弃了月亮船,而是就近啃起了自己的小手。
现在的她不再是单纯地啃自己的大拇指,时不时地,也会啃一啃食指,偶尔啃错也会啃到中指。
也不知这小手上有什么美味,会让吉吉啃得这么乐此不疲。
夏暖晴耐心地给吉吉擦了手,吉吉没了爪子啃,便抽抽搭搭地开始啜泣。解开衣衫仔细地擦了擦,夏暖晴伸出手把吉吉抱了起来,就坐在这喂她吃奶。
和吉吉乌溜溜的眼睛对视,她的神情慈爱而眷恋。
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楚皓看着她的模样,心里涌出了一些温热的东西,让他有一种满足感。
靠在门边,他看着这一幕,觉得,时光停留在这一刻也不错,虽然他的女儿霸占了他最爱的一对。
吉吉吃了奶,又乖乖地安静下来。
夏暖晴把她抱起拍了拍,听她打出嗝,这才把她侧放回小床上。
眨着乌溜溜的眼,吉吉慢慢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小嘴咂巴了几下,就好似在回味自己的午餐一般。
夏暖晴看着她可爱的模样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心。
她要守着自己的家,不管那个人是谁,哪怕是梁冀,哪怕是穆海升,都不能对她的孩子有一丝一毫的侵犯。
眉头舒展开,夏暖晴浅浅地舒出一口气。
重新整理好衣服,她站起身。
回过头,夏暖晴便跟楚皓对上了眼。
楚皓认真地看着她,说道:“累了么?”
“累倒是不累。”夏暖晴抬起手,放到楚皓面前,“就是有点酸。”
看她难得地撒一次娇,楚皓自然不会错过机会。
抓起她的小手,他用拇指慢慢揉搓着她的手腕,语调温柔地说道:“辛苦你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