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们报告完最近的事情,穆巧才问道:“你们没找齐玄觞帮忙吧?”
“有主人的吩咐,我们不敢。”几位当家异口同声的保证道。
穆巧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背于后背,意念一动将所有钱取出。
她捏着厚厚一叠银票塞给大当家,“这是赌石场缺的八百万两。拿去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
三人不可置信的面面相觑了一眼,虽然他们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可怎么也想象不出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是如何在几日内筹到这么多钱的。
如果是哪个富家公子从家里拿来的话,那为什么又要等四天?这是在昭示他们这钱可是主人自己赚的!
墨凤歌不以为意的在旁得意洋洋的哼哼了声,觉得他们的反应太过于夸张,这没什么不可能的嘛。
其实是她自己夸张的觉得,她妹妹穆巧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大当家欣慰的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如炬,“当初果然没选错人。”
又将几位当家叫进商谈要是的会场中,把对墨凤歌说过的话又对他们嘱咐了遍,“以后尽量不要跟太子有牵扯,有什么问题先禀报于我。”
几人心中起了小九九,主人莫非和太子有什么仇怨?不会是为了争夺女人什么的吧……
几个忠心的马上为主子开始出谋划策。
耿直的二爷直接道:“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跟那太子断了合作关系!省的看得闹心,反正我早就看不惯,他每次来这都对我们指指点点的!”
三爷摇了摇头,“既然我们都讨厌他,何不干脆玩弄玩弄他。能坑他一时是一时…等他要我们办事的时候,我们再选择一刀两断也不迟……”
大当家眼神微妙,“甚好,甚好”
“……”穆巧听着三个腹黑家伙的言论感到一阵无语。
合着她以前都白担心了,什么怕承太子的恩惠就倒戈于他…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们比自己还黑,还狠!
“只要主人讨厌他,我们可以想各种办法恶整一下他。”三当家微眯着眼睛道。
还好这股狠劲永远不会对着她,穆巧心微暖,“不必了,以后尽量与他划清界限就是。”
“好。”三位当家齐声应道。
他们闹归闹,但只要穆巧真的发号施令,他们是妥妥的尊崇的。
又聊了半个时辰之久,只提了一些决策性的重大问题,否则几天几夜也说不完了。其余的小事现都交给了墨凤歌。
墨凤歌在人情世故上极其大咧,但在管理上一点儿也不马虎,和穆巧一样看得长远,又果断。作为穆巧的代言人,几位当家也是服气。
权利直接架空给墨凤歌一大半,穆巧却不怎么担心,她对这种经营宗门的事着实没什么兴趣,以后也是准备甩手给墨凤歌的。
回到家里,穆巧想着怎么也要去见一下墨南渊了。墨南渊痴醉于修炼,她炼丹的同时自然也不会忘了他的那份。
只是刚一走近墨南渊居住的院子,就发现大晚上的房间到处灯火通明,像发生了什么大事般。
不一会,几个丫鬟端着血盆子出来,又有几个丫鬟端着新鲜的清水匆匆忙忙跑进去。
穆巧眼皮一跳,加紧脚步如风般跑了过去。
她本想着大半夜也非得来打扰一下,不然墨南渊白天总是不在府上,谁知会见到这惊悚的画面!
在她去毒荆峰找药,赶制丹药的这些天,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挤开人群挤进去,穆巧被眼前血肉模糊的一面惊了一瞬。
她走上前跪在床沿前,打量着墨南渊不知哪出受伤全是血迹的身体,倒吸了口冷气,“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是王府的专用大夫,听到声音才侧过头仔细一瞧,瞧着是女扮男装的穆巧,赶忙道:“原来是小姐!正好,听说王府有个炼丹师,叫他送些止血和止痛的丹药来吧,我实在伎俩拙劣!”
穆巧滞了一瞬,随即从袖中掏出随身携带的救命药丸,非但是普通的止血药,是最贵的那种能吊命的还魂丹,她倒出三颗进手掌里,托起墨南渊的后脑勺喂他服下去,“我父亲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谁干的?”
这时旁边噗通一个人屈膝跪了下来,语气极度自责,“是属下没保护好王爷!明知道可能有诈,还是让他们得逞了!”
穆巧一个冰冷的目光扫过去,对他有些印象,“你叫什么。”每次墨南渊出发去边关时跟前都会有这人。
“属下白石,参见小姐。”白石手握佩剑拱了拱手,剑身还有未干的血迹,白石本人也是蓬头垢面来不及收整的样子,看来他们这趟回来得匆忙。
“白石,你将前因后果好好说一番,什么叫明知道有诈?”穆巧道。
“从十几天前开始就传来边境有北漠国人来犯的线报,听说闹得挺厉害,王爷就亲自去看了看。北漠国虽然名义上排行第三,比我们国高一名,其实只是土地比我们大些,兵力是不相上下的,但不知这次为何,他们的士兵多了两倍有余,攻得我们猝不及防!”
穆巧眉心一凛,心下凝思了半晌,才又道:“为国作战是正常、必须的事…他们除了兵力突然增强,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如果只是外部兵力增强,王爷还有能力对付,虽然艰难,可我们也撑了下来,可是没想到,在我们防线内部也突然出现了一批强盗抢劫!那强盗个个蒙面,直捣我们的防御系统,像对我们很熟悉似的,那一次我们伤得更惨重!”
听到这里穆巧眼里已经结了一层冰块,她冷冷的兀自分析着,“白石,我相信你的忠心程度,也相信跟着我父亲的手下。而他们能这样伤到你们,人数肯定不会少,不会有这么大群内鬼出现。但是他们又这样熟悉父亲…或者说是南淮国的防御线,说明他们自己也经常做着类似的事……是不是父亲和别的将军王爷结下了什么仇?”
白石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开始王爷也是这样分析,但王爷说他并没有在朝中得罪什么人……这一次,他们真是下了狠手,将,将王爷的手脚筋都挑断了,王爷以后再也不能修炼,不能带兵,恐怕过几天就得被朝廷勒令交出兵符了!”
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穆巧反倒安下了心,不再说话,心里兀自沉思了起来。
他们并非没有得罪什么人,那个被穆巧用毒药折磨得半死不活的人,没想到还能出来兴风作浪!
不过穆巧猜想,齐玄觞自己病痛着应该没有精力去设计这些了,齐曜也不像那么有心机的人,唯一的可能是……
最近她也听说那位独孤皇后回来了呢!
再加之先前听过的闲言传闻,说皇后才是他们三人中最厉害的人物,有操控文武百官的能力!
这么一想,毫无联系的两件事即刻就能串联在一起,鼓动那些将军去偷袭墨南渊的人,不是那个独孤皇后还有谁?
穆巧没想到,她早有部署,等着那皇后来找她报仇,但她万万没想到那独孤皇后比她预想中的还狠。直接对墨南渊一家打起了主意!甚至不惜联合外国的人来损坏自己国家的边防线,谋害能臣,残害忠良!
她恨齐玄觞差点杀死墨南渊,可她从未将怨怒迁至皇帝和皇后,更未想过动摇国基根本。
看来她的仁慈并不能换回来等同的东西,只会让敌人更加疯狂的报复。
“唉,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只能保住王爷的性命。”大夫叹息一声。
穆巧一怔,回过神来,轻轻拿起墨南渊的手腕瞅了瞅,“真是一条让人不得不跳坑的良策。如果父亲不去抗战,就是违反了军令,去了…让他落得如今的下场,呵呵。”她冷笑了笑。
白石拍胸脯保证道:“小姐放心,就算以后王爷不带兵了,我也会护你们周全,拼不了就是个死!”
“唉。”大夫也是一个劲叹气,连炼丹师的名字都不提了。
毕竟就算是十星炼丹师,也没有本领将断了经脉再续啊!
穆巧瞧了瞧伤口,心中却是有了数,“血已经止住了,你们都出去吧。”
“是。”
人走后,穆巧拿出一副银针,一根根往墨南渊手臂上扎好。
这并非是续经脉,他身子太过虚弱,得先调理气息。
末了,留着墨南渊手臂上的银针,穆巧才出房门去准备一些内服的草药。
穆巧煎完药回来时,墨南渊已经醒来睁开眼睛,表面是醒了,可那眼神无神的望着天顶,好像灵魂没有跟着醒来一样。
穆巧走过去他都不知道,一直愣愣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将药吹了吹喂到墨南渊嘴边,“父亲,喝药了。”
“不必了。活下来又有什么用?”说着墨南渊动了动手指头,示意他那被挑断手筋的手腕。
穆巧放下药碗,倒不急于说破,“你是恨那些暗算你的人?”
墨南渊嗫嚅了下嘴,神情一片恍惚,“我想修炼,我想去飞升界,去…更远的地方,现在,什么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