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慧师太曾是执掌斋堂的师傅,可三年前,她的另一位徒弟攸然企图逃出钰清庵,却不幸被抓回,自那之后,辰慧师太在钰清庵的地位便一落千丈,连带着攸叶也常受旁人的欺负。
三年前,叶清溪刚刚穿越到这里,进入钰清庵,就是和攸叶、以及另一位师姐攸月住在一起,后来叶清溪慢慢地在钰清庵站稳了脚步,这才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厢房。
不知不觉间,叶清溪已来到对面的厢房前,众人的议论声也纷纷传来。
“啧啧,平日里看着还是怪沉稳的人呢,怎么就敢做出这种事来?”
“就是呐,竟然是藏了男人的布靴,没想到攸叶她这么大胆!”
“你们可别乱说了,这事儿还没个定论呢,若是让旁人听到了可不好。”
“你呀,就是太胆小了,这种事既然已经传出来了,攸叶的名声可就全没了,被逐出佛门都有可能呢!”
“咦,这件事竟然这么严重?”
“你们快别说了,攸夕过来了……”有人低声打断大家的话,将众人的目光都引到了叶清溪的身上。
叶清溪虽然入庵最晚,只有三年,可这三年来她做的事却让大家不敢不重视此人,见状纷纷闭了嘴,移开了目光。
叶清溪也全当做没有听见,与众人擦身而过,进了攸叶独居的厢房。
钰清庵说是佛门净地,可真正干净的人却没几个,三年前,叶清溪初来乍到,便不断被人欺侮,更有人拿了赃物陷害自己,当时若不是攸叶站出来为自己作证,自己只怕很难活到现在。
叶清溪虽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却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今日这事儿无论如何她都是要管一管的。
走进厢房,叶清溪的目光四下一扫,便明白了状况,这事儿定然又是辰洛和她那位好徒弟攸静做的!
“攸夕师妹,你可算来了,师傅她老人家已经去请那几位大人回来了,你不妨先坐坐,待会儿这事儿便该有了定论了。”一个杏眼尖下巴、长得十分俊俏,眸中却闪着算计的少女笑着迎了上来,手中还提着一只白底黑布的靴子。
叶清溪的目光淡淡扫过少女手中的靴子,想来这就是方才那几人议论的对象了,叶清溪一言不发地绕过少女,直接走到了垂首坐在床边的另一个女孩身边。
“攸叶。”叶清溪坐在女孩身边,伸手抓住了女孩放在膝上的手,触手直觉一阵冰凉。
攸叶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有些涣散,却仍透着一丝执拗和哀伤。
叶清溪不由地握紧了攸叶的手,低声道:“你别怕,有我在呢。”
先前提着靴子的少女便转过身来,面露鄙夷地看着比肩而坐的两人,笑道:“攸夕师妹和攸叶师姐可真是姐妹情深呐,只怕待会儿那几位大人来了,这情便也浅了。”
这少女名叫攸静,正是辰洛的弟子,因曾帮师傅接待香客,便自以为十分了不起,待谁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当初刁难叶清溪的那群人便是以这人为首。
叶清溪并不搭理攸静,只是在心中盘算着对策,她今日才从管理钰清庵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辰夏师太那里听到辰洛有意把攸叶送出钰清庵的消息,晚上便发生了这种事,看来那辰洛也是等不及了要“清理门户”呢!
不多时,外头便又是传来一阵喧嚣,接着白五等人便跟着辰洛走了进来。
“诸位大人,就是在这屋子里发现的男子布靴,您看,这就是那靴子。”辰洛满面笑容地指了指攸静手中的靴子,哪有半点惶恐可言。
白五冷着脸点头,他们方才正要告辞纪云师太,准备下一步的计划,不曾想这位辰洛师太却又追了来,说是在一个小尼姑的房中发现了男子的布靴,白五知晓自己追缉的是什么角色,自然察觉出这其中的不对劲儿,可辰洛却一味地拉扯自己,实在无法,白五这才冷着脸被拽了过来。
此时他的目光一扫过那布靴,便立时皱起眉头,自己果然成了这小尼姑们斗法的工具了,真是晦气!
而辰洛却仍毫无自觉,只上前将坐在床边的攸叶给扯了出来:“大人,这厢房就是这小尼住的,您看看可要再搜查一遍?”
白五不做声,他心中还惦记着那贼人的去向,此时正想着该如何尽快脱身。
叶清溪跟在攸叶身后,一直在暗中观察白五的神色,此时见他面露不悦之色,便已猜出对方的想法,忙上前一步,从攸静手中将那布靴拿到手中。
“你还给我!”攸静便要夺回来,却被叶清溪一个侧身避了过去。
叶清溪似笑非笑地瞅着攸静,淡淡道:“还给你?原来这东西是攸静师姐的呀?呐,还给你好了,你的东西我可不敢要呢!”
说着,叶清溪便要将布靴还给攸静。
攸夕这话分明是在说自己私藏了男子的布靴,攸静听了气得牙痒痒,却也不敢去接那靴子,只重重地哼了一声:“这东西我可不敢要,你若要还,也该还给攸叶才是!”
叶清溪不接话,只是收回手,拿着那布靴打量起来,一面打量,还一面道:“这布靴的做工也太粗糙了些,不但用了最普通的亚麻布料,上面还连个花样子都无,还有这鞋底,竟然是用草绳编织的,啧啧,这贼人看来定是家境贫寒得很呐!”
叶清溪一面夸张地感叹着,一面斜斜地瞅了白五一眼。
“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这里有几位大人做主,还轮不到你多嘴!”辰洛十分不悦,心中却有些狐疑,她可不知道那贼人是什么身份,难不成真是大富大贵之人?如此倒是自己准备欠妥了,想了一想,她忙挽回似的道,“哎呀,说不定那贼人逃的匆忙,根本就没有什么财物傍身,这才行装简陋也说不准呐!”
叶清溪伸双手将布靴递给白五,口中更是恭敬地道:“这里自然是大人做主,还轮不到旁人替那贼人狡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