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船上诸位,此船去向何处呀?”那年轻女子笑着开口问道,并好奇地打量着海船。周墨扬率先反应过来,赶紧上前作揖说道:“二位前辈有礼了!回前辈的话,此船乃是向东而去!”那年轻女子闻言后,面露喜色,回首看看身后的妇人,见其微微点头,才又开口说道:“我师徒二人欲搭个顺风船,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原来如此!难道对方不是汪家之人?此时谁都不敢大意。更何况,这两名漂亮异常的女子,出现的时机颇为巧合。想到此节,周墨扬扭过头看向广宁子。“怎么?莫非你们两个小辈不愿意吗?”那年轻女子不以为意地笑道。此时,船上的一老一少,皆是心情凝重。见广宁子只是对着二人弯腰作揖不发一言,对方这个女子又如此一说,周墨扬露出苦涩的笑容。事已至此,是祸躲不过!朝二人走近两步,他躬身作揖说道:“见过两位前辈!两位前辈不嫌弃海船鄙陋,在下深感荣幸之至!”
年轻女子还要说话,被那妇人开口拦住:“这位小友不必多礼,我师徒二人也是走腻了,借贵方的海船盘桓几日,自会离去的!”“前辈当前,晚辈不敢失礼,二位请!”周墨扬言语小心,神色恭谨。他如此的举止,给甲班下众人带来的震惊,不啻于初见这两名女子时。
仙人!女神仙!见周墨扬与广宁子对二人如此恭敬,已有弟子在瞠目结舌后,暗自嘀咕了起来。见周墨扬应允,这两个女子并不作态,脚下轻抬,落上海船。此时广宁子似乎反应过来,忙主动走在前面,殷勤的将那两名女子引到船的顶楼上。只是,银发皓首的他,俯身在前,怎么看怎么别扭!
那年轻女子一双大眼睛四下打量着,对甲班下探头探脑的众人视若未见,只是目光扫过周墨扬时,稍微停留了一下。周墨扬看着对方在广宁子的引导下走入顶楼房间,他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前去。
“见过二位前辈!”进入房间,周墨扬说完这句话,便垂首在旁不再言语,只是难抑心中忐忑。刚才对方其中一人神识扫来时,周墨扬感觉到他的神识如同一滴水,而对方却宽阔如大海,深不可测。高手可没有男女之别,这远远不是自己与广宁子和沈长老所能应对的。随后见对方言谈温和,并无问罪之举,而那年轻女子说要搭船之时,周墨扬心底儿才缓了一口长气。
现在唯一的指望便是,对方真的不是汪家之人。不然,今儿可是大难临头了!他实在不想面对这两名女子,哪怕对方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周墨扬越是想躲避,对方却越是留意到了他。“年纪不大,修为倒也说得过去!只是灵根不怎么样,呵呵!”见周墨扬神情拘谨,年轻女子习以为常地笑道。周墨扬默然不语,那妇人始终面带淡淡的笑意。这个年轻人虽是神态恭敬,却并无常人那般的谄媚或者失措不安,她不由对其多打量了一眼。
“这两间舱房,虽是简陋,却也通风干爽,只怕是委屈两位前辈了!”三层阁楼前舱正好有两间大的舱房,只是长久未曾住人,本来是改装为会客之用的。广宁子赶紧让人过来收拾。
“我辈中人,出门在外,有一蒲团足矣!我师徒二人也只是暂住几日,你等还是随意些好!”那妇人朱唇轻启,语气温和却也平淡。她显然未将广宁子的盛情放在眼里,只是好奇地又问了一句:“你等是何门派的,欲去何方?”妇人问话时,眼光却是看着周墨扬。
广宁子不敢怠慢,忙拱手抢先答道:“我等乃是来自天元大陆武周国,此行去往万仙岛海域的东极岛。”那妇人对沈长老的话不以为然,接着问道:“去东极岛所谓何事?”广宁子怔了一下,抬头见对方看着周墨扬问话,他张了张口,未敢作声。周墨扬悄悄抬起头来,瞥了一眼对方的神色,这才躬身答道:“乃为寻求仙缘!”
那妇人闻言,蛾眉微蹙,似是思索什么,随即摇头轻笑了一声,旁边的那个年轻女子却咯咯大笑了起来,说道:“师父,这些人好生有趣!万仙岛海域能有什么仙缘?”
那妇人不再说话,臻首他顾,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眼前的海船。不知道周墨扬言语是否得罪了对方,广宁子在一旁不敢吱声。“馥语,为师自去歇息了!”那妇人好似耐性没了,径自走进另一间舱房,年轻女子也挥手让二人退下。走出房门,周墨扬与广宁子对望了一眼,长长吐了一口气。二人传音沈长老继续全速前行,今日之事日后再对他解释,沈长老也心领神会,没有多问。
周墨扬好不容易摆脱了二人,却是无处可去。海船上所说的每一句话,怕是都逃不过对方的视听,他索性回到房里,打坐起来。
这两名女子不像是心怀恶意之人,便是图谋不轨,也不是自己所能对付得了的。如此高人,想必也不会为难船上的凡夫俗子,说不定,二人真是顺路呢!但愿她们早日离开,这种被人俯视的滋味不好受!那种莫名的重负,一如头顶悬着万钧重石,随时要落下来,令人难以忍受!
此时,周墨扬对修为增长的渴求,从未有过如此的强烈。他不喜欢这种威迫,他要掌控自己的一切。周墨扬在房中,一躲就是两日。
广宁子这两日也是忙得焦头烂额,见周墨扬躲在房中不出,他只得每日里早早起身,去两名女子房前道一声安,再询问有无吩咐。之后,他便在甲板上守着,生怕士兵们言语无忌而冒犯了对方。还是自己多担待一些吧,只要将这两名女子伺候好了,辛苦些也是值得的!
第三日一大早,广宁子又到那两个女子的房前问安!许是念及广宁子岁数大了,王馥语与其师父也不为难于他,传音说了声不必客套,令其自便。此时的广宁子,这才直起腰身来,找回了几分护国真人的威严,吩咐陈峒等人小心行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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