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灰布之上,只有五个墨字——故人柴市见。??? ? w1w1w1.?8?18z?w?.?c?om
顾飞舟皱眉,问道:“送信的人长什么样?”
那士兵答道:“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说是有人在洛阳城内救了他一命,然后要他送这样一封信给你。”
顾飞舟点了点头,那士兵就下去了。
自从阳城被屠之后,除了貂蝉、赵云外,顾飞舟并没有什么故人。
现在这块布上标明的地址又是柴市街,那是貂蝉以前煮面的地方,足以见得这一定与貂蝉有莫大的关系。
于是他再也不迟疑,拖着还没有好透的身体,准备入城。
与张飞、刘备打了个招呼后,顾飞舟便孤身走了。
远处洛阳城的火光已经渐渐熄灭,但是恶臭依然刺鼻。
不时有妖兽爬上虎牢关城头,从上面摔下来,然后被联军围杀至死。
地面上那些黏糊糊的血肉,看起来就有些恶心。
为了防止妖物出城,此刻虎牢关大门紧闭。
顾飞舟并没有借住云梯,而是靠着丝匣,犹如一只轻灵大鸟般纵向了近三十丈高的城头。
这丝匣帮助顾飞舟度过了很多危机,逆转了很多局势,只是顾飞舟知道,自从自己进入练脏境后,这丝匣挥的作用就越来越小了。
因为丝匣的拉扯,已经渐渐跟不上他的度。
现在的丝匣,更多的是作为一个变数,一个攀爬高物的工具。
但是顾飞舟对此并不怎么在意,因为在他的脑海里,还有很多可以提升战力的装备等待着他完成。
就在顾飞舟攀上虎牢关时,荒凉的洛水河畔,近十万西凉军正在负重前行。
从高空俯瞰,这支连绵数百里的军队,就像一条移动的黑色巨龙。
几千辆堆满了财宝的牛车艰难前行着,在地面上压出了一条条深深的沟壑。
洛阳城历代积累的财富,大半都装在这了。
而西凉军中部阵型最厚实的地方,一辆极其宽大的车辇正在缓缓前行。
车辇上挂着杏黄色的流苏,河风吹拂而过,就像流动的黄金。
而拉车的是八匹身形格外高大的火龙驹,这种马来自西域,力量比西凉战马还强上几倍不止。
可是即使是力大如虎的火龙驹,此刻都是喘气如老牛,可见这车辇与车辇内的人有多么沉重。
河风吹拂而过,吹不开厚重的布帘。
那厚重的布帘之后,此刻正坐着两个人。
这两人的身躯一个大得犹如山岳,一个小得犹如幼童,自然便是当朝国相董卓,与如今只有十来岁的汉献帝刘协了。
此时,刘协的眼睛里布满了惶恐与不安的情绪,但他依旧强自镇定着,腰背挺得笔直。
而董卓就坐在他身旁,肌肤表面不断有黑气冒出,眼瞳赤黄,看起来犹如黄泉水中爬出来的恶魔。
他本就是天地间最恐怖的恶魔之一!
那些丝丝缕缕的黑气,就像活物一般,不断在董卓身上盘旋,驱除不尽。
半柱香后,董卓身上的黑气全部回到了他的体内,而谁也没有看见,他的嘴角却多出了一抹鲜艳的红色。
在西凉军的后方,宽阔的马车车厢内,张辽与吕布面对面坐着,沉默不语。
两人的中间,是一盏紫檀老茶壶。
当茶壶嘴里冒出的氤氲水雾遮住了两人的眼睛,张辽终于开口道:“董卓想要你的命。”
此时的吕布并未穿着铠甲,而是穿着一身简单的布袍,看起来并不凌厉。
对于张辽的话,他只是淡然一笑,道:“我知道。”
张辽皱了皱眉头,道:“你不准备动手?”
吕布摇了摇头,淡淡道:“还未到时候。”
张辽点了点头,然后神情严肃道:“虎牢关下,那个使断剑的少年,就是杀死董虎的顾飞舟。”
“哦?”
对于顾飞舟,吕布突然产生了兴趣,道:“我记得你说过,他杀董虎时,只是炼骨境。”
“他那时确实只是炼骨中境。”张辽的神情有些忧虑。
吕布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后,挑眉道:“可是在虎牢关下时,他已经是练脏境,而且不是一般的练脏境。”
只见张辽眼露凶光,冷冷道:“那此人不能留!”
吕布摆了摆手,道:“无妨,由他去吧!”
“为何?”张辽不解道。
吕布看了看车窗外的暗沉天色,侧脸的轮廓有些忧伤,道:“一个人如果没有了对手,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两人的交谈就此结束,而长龙般的队伍一直在前行,直至消失在了无边的黑夜里。
此刻,顾飞舟已然入了洛阳城。
如今洛阳城内妖鬼肆虐,尽是漆黑的焦土。
见识过此间繁华的顾飞舟,此刻心情更是有些沉重。
战争,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毁灭很简单,建设却很难。
这繁华的国都,不知牺牲了多少代百姓的血汗与生命,才有了如此规模,但是董卓的一个决定,就可以让它变成废墟。
一路上,那些犹如剥皮人类的妖物数量最多,简直有了一种要泛滥的趋势。
顾飞舟不愿意白费力气,于是都是凭借着身法在断壁残垣间飞腾跳跃,避免正面冲突。
火势已经进入了尾声,整个洛阳城就像一只巨大的蒸笼,空气都是扭曲的。
不时有房屋垮塌,出轰隆隆的声响。
曾经人声鼎沸的洛阳城,如今已听不见人声,只能听见“鬼”哭,恶鬼的哭!
由于要避开那些妖物,所以顾飞舟就饶了一段路,本来一柱香的路程,他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当顾飞舟到达柴市街时,那轮毛月亮已经挂在了当空。
借着朦朦胧胧的月光,顾飞舟站在一处较高的屋顶上,现柴市街已然成了一片废墟。
那个他曾经睡过的小院,此刻碎瓦砖石倒了一地。
几只嘴大如漏斗的人形妖物,正在那里翻找着人类的尸体。
突然,一只妖物出了一阵刺耳的呜呜声,从碎瓦中拉出了一具尸体。
下一息钟,顾飞舟眼睛微眯,向前走去。
因为那具“尸体”突然动了一下。
“还活着?”
顾飞舟见状,从房顶纵跃而下,左臂一抬,一支银亮的弩箭就呼啸而出,贯穿了那妖物的脑袋。
那妖物即使这样依然不死,转过了满是窟窿的脑袋,恶狠狠的盯着顾飞舟。
而几乎同一时间,其余几只妖物也现了顾飞舟的存在,出了犹如金属摩擦般的嘶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