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公主的心中怒意翻涌,她想要反驳,想要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说服洛兴怀。
可是,她看着洛兴怀那冰冷的神情,却是紧抿了唇。心中的愤怒变得更加强烈,连日来的压抑,都在这一刻爆发。
她看着洛兴怀怒道:“对!我就不喜欢它们,但是我说的话有错吗?我们本就是需要寻找食物,难道不对吗?还是说你没有去找过食物?”
“如今我提出吃了这两只小畜生有什么不对?二两肉又如何?怎么就吃不得了?我们吃了这二两肉,就能够省下二两的口粮,难不成还非要等到没东西吃的那一日再去吃草根树皮吗?!”
洛兴怀被冰月公主这一番话堵得脸色铁青,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冰月公主却是继续道:“我且再问一问,若是不吃这两个小畜生,我们又当如何?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它们两个,然后带着这两个小畜生一起赶路吗?”
“还是说,我们要把这到了嘴边的口粮给放了,那万一这两个小畜生如同野狼一般,再找来伙伴围攻我们,引来祸患又当如何?!”
洛兴怀心中一滞,竟是完全无从反驳。
没错,冰月公主提出吃掉这两个小东西没什么问题,可是她的态度,她的动机,还有提出这句话的时机都不是单纯的为了解决口粮的问题。
这一点,冰月公主自己也已经承认了。
她分明就是因为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只跟秦若曦亲近所以心中不满,如今又为何能为了自己的私心,说的这般大义凛然?
冰月公主这般态度,让洛兴怀心中的愤怒节节攀升。
只是冰月公主却不知道洛兴怀心中所想,只因看着洛兴怀这般哑口无言不欲理会她的模样,心中怒意更甚。
同时,冰月公主的心中也有那么一丝丝占据上风的痛快。
她冷笑一声怒道:“洛兴怀,你不过就是因为看着秦若曦喜欢那两只小畜生,所以才会因为我说要吃了它们来指责我的吧!”
“但是秦若曦是安顺王妃!你听清楚了,她是安、顺、王、妃!”
冰月公主瞪着洛兴怀,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一句话。
“她是你兄弟的妻子,你对她那么上心,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胡说八道什么?!”
洛兴怀心中震惊,完全没有想到冰月公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强烈的愤怒让洛兴怀恨不得把冰月公主给一把掀飞,冰月公主却是毫不退缩,死死地瞪着洛兴怀,心中却是不甘跟委屈齐齐涌现。
如今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她索性就说个明白。
她对洛兴怀已经够好了,她府上有那么多的面首,她从未对谁这样上心过。
但是,她付出了这么多,洛兴怀对她仍旧是爱答不理,反倒是时时刻刻都注意着秦若曦的情况。
自己到底是哪里比不上秦若曦了?洛兴怀对秦若曦,到底是什么心思?
这个念头已经在冰月公主的心里盘亘了好几天,如今被洛兴怀这样一指责,她再也不想克制。
她怒吼道:“我哪里胡说八道?你就是在意她!你对她那么好,在意她的安危,在意她的心情!洛兴怀,秦若曦脸受了伤需要找化形蛊,不得不来珠琅山,你眼巴巴的跟着来珠琅山做什么啊?!你若是对她没有点儿旁的心思,谁能信?”
“你凭什么对她这么好?凭什么啊?!她都已经嫁过人了,你清醒一点!”
冰月公主怒吼出声,说到最后,眼眸之中亦是沁出了水光。
来珠琅山祸福难料,洛兴怀如果不是别有居心,何必陪着?
洛兴怀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色一片铁青。
“我原本以为你有所变化,但是如今看来,你着实是不可理喻!”
洛兴怀愤怒的拂袖,直接转身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
“你给我站住!我不可理喻,我……啊……”
“公主殿下!”
冰月公主愤怒的追着洛兴怀上前,可是洛兴怀却是突然一个旋身,不知道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朝着冰月公主丢了过来。
霎时之间,冰月公主惨叫一声,身体顿时瘫软了下去。
一旁的执山见状惊呼出声,一个箭步冲到了冰月公主的身旁,立刻扶住了她的身子。
他焦急万分,骤然发现冰月公主竟是已经昏厥,他想要去问洛兴怀,却又不敢上前。
执山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秦若曦,想要向着秦若曦求救,可是此时秦若曦亦是眉头深锁,一旁的楚天奕更是脸色铁青。
执山心中发紧,立刻抱着冰月公主跪下对着楚天奕跟秦若曦赔礼道歉。
“安顺王殿下恕罪,安顺王妃恕罪,公主殿下刚才只是气急了才会胡言乱语……”
一想到冰月公主刚才说的那番话,执山就觉得冰月公主或许是真的疯了。
她这是爱洛兴怀爱到疯魔了吗?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这般口不择言。
楚天奕跟洛兴怀感情深厚,任谁都能够看的出来,洛兴怀对秦若曦固然关心,但是平日跟秦若曦也没有任何不正常的交流跟举动,冰月公主这醋吃的真的是毫无理由。
秦若曦跟楚天奕都没有理会他,执山看着怀中死气沉沉的冰月公主,心中焦急的快要透不过气来。
情急之下,他抬头望向了一旁的折鹤蛊师,将最后一丝希望放在了折鹤蛊师的身上。
折鹤蛊师的医术跟毒术固然不佳,但是蛊术也是可以治病救人的。
只是,迎着执山的视线,折鹤蛊师却是垂了头,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仿若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事情。
执山的心抑制不住的下沉,折鹤蛊师这态度,分明就是不想管冰月公主的死活。
他紧紧地抱着冰月公主,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骇然的发现不只是折鹤蛊师不理会他们,就连冰月公主带来的那些护卫,如今亦是一个个低着头,全然没有要上前来的意思。
执山的心底骤然涌出一阵寒意,只觉得如今仿若是置身于冰雪之中,那股子冷意冲破皮肉直钻他的骨髓。